「事实上，如果是以前的DarkLord，我会怀疑。但现在的他没有魔力，他不会浪费多馀的时间在Draco上，这也给了我们机会好让他的计画能多出点错，我和Dumbledore认为此刻他会更著重在怎么样尽快恢复他的力量，虽然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方式可以让他破碎的灵魂完全融合。」Snape皱眉，正因为自己想不到所以才更加不确定，Dark Lord又怎么可能认为能够在丧失魔力的状况下对抗凤凰会，风险太过巨大，Voldemort是不会轻易冒这种险的，「他应该会打算保存他仅剩的力量，召集他那些伙伴，狼人、巨人还有其他的…要是那些东西进到Hogwarts，就会变得很麻烦，但相反来说，没有这些的话要杀死他就变得很容易。」
「是这样啊。」Harry回答得有气无力，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表现得更高兴一点的，可是却产生了另外一种心情，让他非常困惑，他不愿去想像这和平的假象消失的那一刻。
「Potter，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即便觉得你也许会愚蠢的洩漏给Dark Lord。」
「什…？我不会说的！！我不可能对他说什么！你——」Harry几乎是生气地跳起来，他忘记自己应该保持的礼仪，「他杀了我父母！那个邪恶的人渣杀了我的父母！！因为这样我遭遇到那么多事情！而你以为我会去对他通风报信吗？我不是你——」
「很好。」Snape的脸冷下来，这时Harry才注意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强忍住内心的衝动，坐下，「那就表现出你应该有的行为，Potter，否则我们只能够任凭宰割，从他知道我们正在著手破坏他的Horcrux时，我们就已经处于绝对的弱势了，到此为止要阻止他就已经非常困难，要是你还犹豫不决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如Dark Lord所希望的进行，你的朋友会遭遇危险，他们可不像你一样幸运得以被Dark Lord赦免于难。」
「我没有，我并不是……」
「我们需要你的协助，Potter。」Snape无视Harry的自言自语，继续说，「只有你能够知道Dark Lord现在使用魔法的状况，他允许你进入他的私人领域，也就表示要观察他变得容易许多，在我面前他已经不可能和以前那样信任我了。」
「你要我观察他到底是不是完全失去魔力了，是这样吗？」Harry好像有点明白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然后找恰当的机会把他带离学校？」Snape点点头，Harry心中马上产生了一份沉重的压力，又或者说一种他早就知晓的恐惧感，「你说…我？但他不一定会听我的，要是他发现，不，他绝对会发现的，他知道我骗他的话，也许他就会看穿我们的计画——」
「那就紧闭你的心，不要让他看穿。」Snape严厉地说，他的眼睛发出凶光，「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Potter，虽然你仍然傲慢自大得让人讨厌，但至少该认清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和我同年纪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打算未来可以加入食死人的行列，然后诅咒我爸和Sirius他们，因为这样还兴高采烈，不是吗？」Harry的表情微微愤怒，但他知道这种讽刺也不能够改变什么，只不过是短暂的使自己感觉好些罢了，在互瞪的最后他别开脸，「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那个人会利用他可以利用的一切，僕人也好，敌人也好，细微的愤怒、绝望，只要被察觉的话他就会从中介入。Dark Lord虽然喜欢索命咒，但蛮横咒对他而言才是最常使用的手段，要找到一个人控制他的心智，即使不使用蛮横咒他也做得到，而你永远都以为那不会是自己。」
Snape嘴角咧出一个苦笑，然后他移开眼神，他觉得Harry的绿色眼眸令他回想起过去的记忆，那双眼睛像极了Lily。是他，告诉了Voldeomrt也许Lily和James就是他未来死敌的父母，是他，让Voldeomrt选择Potter一家作为目标，也是他，害死了自己深爱的女人。
『她成为了你最痛恨的人的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她死前那漂亮的脑袋裡甚至不曾有一刻浮现出你。』
Tom Riddle对他说的话还在耳边，让他胸口黑暗的情感翻滚。
那是忌妒吗？
Snape不确定那时候的自己是否想著，成为食死人也就意味著有机会可以杀死James Potter，也许，就可以让Lily知道当初她的选择是错误的，他们终将落得悲惨的下场。帮助Voldeomrt，也就意味著和凤凰会的他们敌对，自己也许想著去否定曾经这愚昧的爱恋，对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女居然有这种可耻的感情，所以那时的自己才做出了与Lily分道扬镳的选择。
『……但那时也是你，让我去杀死Potter的。』
Snape闭上眼睛，他已经不是幼稚的去否认这些错误的年纪了。
他确实像Dumbledore所说的，到现在还抛不开对James他们的厌恶感，但至少他知道眼前的男孩需要被说服，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安然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的，他需要有人引导。
「Potter，就算不是为了那些被杀害的人，不是为了满足魔法大众对救世主的期待，」Snape这时候缓慢地说，Harry几乎没有听过他用这种温和的语调对自己说话，那几乎不像Snape，「为了你的那些朋友，为了你的母亲，还有为了你自己，不要去同情不该得到同情的人。」
「教授，你……」
「我无数年来都在后悔，而到现在，我依然有很多无力挽救的人。」
Snape盯著眼前的Harry，Harry那一瞬间就知道，Snape是指自己，那懊恼的眼神让Harry震撼。
对于自己必须面对的死亡选择，眼前这个人是否有一点点的可惜和难过呢？
对Snape来说虽然自己是James Potter令人痛恨的儿子，却也是他心爱的女人用生命保护所留下的存在，虽然一时之间要他承认过去对Snape的偏见大多是误解还是让Harry有些抗拒，但Harry的胸口涌上一股暖意，让他感受到力量，本来悬空的心竟因此而恢复了平静。
这重担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似乎就已经足够给予他做出选择的勇气。
发觉自己的手开始抬不起来时，Dumbledore心头闪现过很多东西。
那些比他早逝去的凤凰会成员，那些在战争中无辜丧生的巫师与巫女们，以及曾经他所认识的那些才华洋溢的学生们的脸孔，那时的他从未想过今时此刻的场景，每个人生时段总会想著这是最后一次犯下错误，但随著年纪增长，犯下的错误却只会越来越多，永远也不会减少。
儘管如此，浮现在脑海中最为深刻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妹妹，Ariana那沉默的脸孔。
以及与他畅谈未来和魔法的那个英俊的青年，Grindelwald，那张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笑脸。
曾经灿烂的过去如今回想起来都好像变得一片灰濛濛，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管好与不好都走到了这裡，他仍然有很多想要去拯救的存在，为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辙，为的就是补偿内心的空洞，谁不是这样呢？但这空洞永远也不会被填补，因为遗憾不会消失。
要是在犯错以前可以早点醒悟过来就好了，在一切都没有不可挽回以前。
「停止这一切吧，Tom。」他缓缓开口，对著坐在他面前的人说。
他的语气柔和，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这样跟Riddle说话了，像个曾经的教师，像个单纯许久没见面的老朋友，他不否认自己对眼前的人有著不少偏见和憎恶，事实也证明他确实就是那样一个可怕的黑巫师，但Dumbledore偶尔还是会有种恍惚的感觉，也许自己曾经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他只是没有去阻止，因为他从很早就排斥著 Tom Riddle这个存在，他太像Grindelwald了。
「你是指什么？Potter的事情，还是灵魂的事情？」
「利用那个Malfoy家的男孩的事情。」Dumbledore轻声地说，Riddle冰冷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不过是多一个人牺牲，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们家一直都是你忠诚的僕人之一，就算你不如此要求他们也会跟随你，你的行为只会让这些本来追随你的人更想逃离你的掌控。」
「是吗？」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对Dumbledore的警告毫不在意，然后他微微一笑，「或许我就是控制不住？让无法满足我的人感受到恐惧，听他们苦苦哀求我的声音，我就觉得非常的愉悦，忍不住想大笑，我喜欢看他们为了取悦我而拼命表现好的一面给我看，我喜欢践踏那些小小的希望，或许，我天生就是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