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dle的手指轻轻的将Harry脸上的浏海拨开,看著那条他留下的疤痕,指尖轻柔的描绘那个形状,这是他失败的证据,同时也是改变他人生的契机。
这身体裡有著他第八个Horcrux,自从他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就把HarryPotter当作一部分的自己看待了,儘管对于存在这身体上的人格感到麻烦,但如今具备著另一个灵魂的存在这件事情,也将成为他更加强大的力量。
「……要怎麽样做,才能够让你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要让你像那些死心蹋的追随我的僕人一样,到底还必须要给你多大的绝望才足够呢?」
凡是感到绝望的人就会来找寻自己。
就像Bellatrix,又例如Severus,还有Regulus,人们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以及弱小,感受到仇恨的存在却发现自己无法与之对抗,只能够咬著手指觊觎著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那个地方,淹没在忌妒和丑恶的感情之中,这些人就会来找他。
给予他们一点力量,给予他们优越的感觉,许诺他们某个看似光明的未来,就能让这些人永远的忠诚于自己、崇拜自己并且服从于自己。
当Harry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望著不熟悉的天花板,而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淡淡的药草气味,他所在的地方非常温暖,仅有微弱的黄色灯光照亮室内,而亮光的来源就在他不远处的书桌上,光影中显现出一个漆黑的背影,羽毛笔摩擦羊皮纸的声音令人心情平静。
一开始他还有些恍惚著,将身体侧过来望著那个身影想让昏沉的脑袋釐清眼前的这个人是谁,直到他感觉到一份冰凉的触感游走过他的背部,回头一看一条巨蛇正慢慢的爬行过他的床,他整个人几乎吓得跳了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终于醒了。」那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说,放下了羽毛笔。
但对方并没有转头过来看Harry,而是挥了一下手点亮了Harry床头附近的另一盏小灯,然后便继续将桌上的另外一本书翻开来,看起来正在羊皮纸上画下什麽东西。
「为什麽我会……」Harry思考著自己身在此处的原因,然后想起在黑湖边与Riddle见面的事情,「你把我带过来的?」
那时Riddle说要告诉他关于Horcrux的事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关于Riddle的事情,Riddle告诉他因为他们之间有著连结的关系,因此他将Horcrux复原所带回的那些记忆Harry也会看到一些是很正常的,Riddle告诉他是怎麽样把雷文克劳的王冠得到手,又如何想到把它藏在万应室中,到这裡为止他都记得,但那之后他似乎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除此之外你觉得还有什麽理由你会待在我这裡呢?」
「我…谁也没有拜託你这样的事情啊。」Harry说,虽然想著应该越早离开这儿越好,却不知怎的没有这麽做,「你最近果然有点奇怪,你应该想杀我想得不得了的,不是吗?干嘛最近老是装出很亲切似的。」
为什麽Riddle会愿意像他坦白那些有关Horcrux所做的事情,以及为什麽Riddle会回答他所问的每一个问题,至今Harry仍无法了解那个原因,也不知道他所说的话语中有没有谎言存在。
Riddle做出了不少在Harry的认知中也算是相当温和的举动,包括将睡著的他带回房间中,而不是扔在黑湖旁任由他冻僵。但他总觉得Riddle不会毫无意义的做这些事情,就算是Dumbledore教授希望他这麽做也一样。
想拉拢他?或者还有其他的目的?
但Riddle没有给他什麽思考的时间,而是突然侧过脸用眼角看著他。
「是啊,连我也想知道这麽做的原因。」然后他站起身转过来面对Harry,Harry也慌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盯著他,Riddle隔了一段安静的时间后开口,「Harry,不加入我吗?一旦重新开战,我可以保证你那些亲密朋友的安全,Weasley家,甚至是那个麻瓜女孩……」
听到Voldermot提起Weasley还有Hermione的事情,Harry无法克制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晓得这种事情再怎麽样也不可能瞒过Voldermot,只要是Hogwarts的人都会知道他与谁最为亲密。
「不可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事到如今,没有什麽比你说的话更不值得信赖了。」
「太令我伤心了,Harry,原来你是这麽看我的。」
「我并没有说错,相信你的人从来没有得到好的下场,难道不是这样吗?」Harry坐在床上,卷缩起身子,想起那些记忆还会让他感到愤怒,「你杀了那些人,还嫁祸给家庭小精灵,就因为你想要那个小金匣还有杯子,他们的死对你而言不值一提……Gray Lady也是……被你的假面具给欺骗了,你根本不曾怜悯她——其他还有多少人因你而不幸?」
那双眼睛很冷酷,即便是在梦中也感觉得出来。
那时用真诚的态度对Gray Lady说话的那个英俊的少年,双眼中却从来未曾流露一丝笑意,没有温柔的感情,没有同情,甚至还觉得眼前的鬼魂很愚蠢,竟会被他说的话语所蛊惑而将母亲重要的遗物给交出来,Harry不知为什麽感觉出了这样的感情,那大概是Riddle真实的想法,藉由著连结传递而来了,Harry对此深信不疑。
「你所说的我不否认,但这为什麽很重要?我完全无法理解。」Riddle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似的,歪著头,手放在嘴边沉思了一会儿,说。
「哈啊?什麽为什麽很重要,这不是理所当然……」
「我对他们说谎,是因为我从他们身上有想要取得的东西,杀了他们也是必须的。」Riddle微笑,就好像对于他而言杀人只不过是随手之举,「但这和我对你说的话又有什麽关系?我根本没有必要欺骗你,因为,」Riddle微微眯起双眼,对著他伸出了手,「Harry,我现在想要的是你。」
一瞬间,Riddle还以为Harry被他的话语迷惑了,因为Harry没有回应任何话。
Harry只是看著他,那双绿色的眼睛让他回想起那个夜晚那麻种的女人看著他的眼睛,是美丽的,即便在最绝望的时刻依然充满了希望,彷彿会有谁出现将他们从死亡中拯救出来。
「想要我做你的僕人这根本不可能,因为你……」
「因为我杀了你的父母?」Riddle问,Harry点点头,这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很困惑为什麽Riddle会对此有所疑问,这是任何人都会明白也最直接的理由,「真是小孩子气,你父母的死和你有什麽关系,你若真心地想要加入我,如果你和我一样想成就更伟大的事情,和我一样看见了能够超越一般人的自己,别说父母亲友了,」Riddle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胸口前,带起一个冷酷的笑,「就算是要『杀掉』我自己,我也会去做的。」
「例如你强行融合自己的Horcrux?现在不是害得你的魔力渐渐消失了吗?」
失去魔力,这对Voldermot而言应该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等同是要杀了他,但Harry想这其中必然还有什麽必须要这麽做的理由,但Riddle恐怕不会坦率告诉自己。
「你根本就疯了,从一开始。」Harry忍不住说,也不怕得罪Riddle。
「这世上有两种疯狂,一种,害怕未知事物的人们总会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他们将所有异常排除,极尽手段,甚至到了忘却自我的地步想要把更强大的力量从这个世界上消除,我认为麻瓜最喜欢这样的事情。」Riddle轻笑著,Harry虽然不太想去听他那些话,但那流畅而优雅的嗓音却还是流进了耳内,「而另一种,则是追求未知和那些难以想像存在的事物,超越了作为一个个体所能够追求的限度,你能理解吗?看到那过去仅能够出现在梦中的想像成为真实的瞬间,当你意识到自己可能可以超越其他存在的生物?你是否曾感受过那种高昂感?」
Harry自然是不能理解的,他没有过那种感觉,自己不管做什麽都不算是有才能。
魔法的成绩也从未比Hermione来得好,面对史莱哲林以及那些讨厌的人,也未曾感觉自己有优势,相反的,他光是在学校中经历的那些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没有馀裕去思考那样远大的东西。
「我常常因此变得疯狂——不愿意再做为一个人,或许我是疯了也不一定。」
「…我对你怎麽想的才没有兴趣。」Harry不想再听那些话,他害怕自己会被说服,即便他心中并没有一点认同Voldermot的意思,却依然害怕,因为他觉得他最近和Voldermot的相处真的太多了,害怕自己会受到对方的影响,对他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