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想快点离开这裡,但…可不可以再待一下?一会儿就好。」Harry带著些许请求,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对Draco说话,「我想找个人说说话,那家伙…以外的人,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脑袋会变得不正常。」看到Draco困惑的眼神,他解释。
「你突然怎么了,Potter?德国人给你下迷糊咒吗?」
「哈,我猜他们还真有用过,总之,他们看我不太顺眼,」Harry耸耸肩,他用感谢的眼神望著重新坐回原位的Draco,「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他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Snape说他只需要休息一阵子。」Draco回答得很平静,但Harry知道Draco打从心底崇拜他的父亲,而他们家最近遭遇到的许多打击和之前Draco帮助自己有关,让Harry一直有些歉疚,「但那个女人应该会死吧,先不论攻击我爸的事情,她尝试想杀你就是想毁掉Horcrux,Dark Lord不可能放过她。」
「你母亲会难过吧,毕竟是她的姐姐,不是吗?」
「不知道,自从我们家没那么受Dark Lord重视后,她们的关系就不怎么好,对那个女人来说DarkLord就是一切,为了隐瞒自己欺骗Dark Lord的事实不惜攻击我爸,我妈知道这消息时气疯了。」Draco说著自己的事情,看见Harry眼底奇妙的同情时总觉得有些彆扭,「为什么我们要谈我家的事情?你应该是有别的想问吧。」
「……这一次也死了很多人吗?」Harry的那句话问得有些没感情,但那更像是Harry在压抑著自己的害怕,他其实心底知道答案,可还是想要确认。
「Dark Lord不允许我们告诉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的思想或许不会被Dark Lord探查,但我不一样,我不会冒险,」Draco摇摇头,拒绝回答Harry的问题,「为什么你不直接问主人呢?」Harry的脸色一时有点难看,因为他知道Draco会使用锁心术,不愿意告诉他只是不想增加风险,但Harry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时期人人自保,谨慎是理所当然的。
「他大概会用别的事情搪塞过去吧,算了,我大概能想像他做了什么,只是我被抓之前才刚被怀疑和凤凰会有勾结,现在我不能主动说我想参与食死人的会议,肯定会让他起疑。」
「但现在你的嫌疑已经洗清了,不是很好吗?」
就在他们聊到一半时,突然门外传来一些响声,石门缓缓敞开。
外头的人还没踏进来,Draco就先从椅子上跳起,他的头微微低垂,迎接从外头返回的DarkLord。Draco仔细观察到Riddle进入房门时的表情,他们这些食死人很清楚理解主人情绪的重要性,如果主人的心情不好,最好尽快离开对方的视线范围,然而Draco发现Riddle的表情相当平静,跟Harry待在一起的Riddle偶尔会给Draco一种奇怪的想像,彷彿他只是个普通人,有著英俊的脸庞、吸引人的柔和嗓音,而不是在他们这些僕人面前象徵恐怖的Dark Lord,那双暗红色的眼眸扫过他之后落到Harry身上,今天早上是Riddle吩咐Draco治疗Harry那些零星伤口的。
「主人,我将他身上的伤都治好了。」
「做得很好,Draco,你可以回去探望你的父亲了,我听说他受伤不轻,替我问候Lucius,他要尽快康复才能够继续为我效力。」Riddle的手轻轻抚上Draco的肩膀,状似亲暱的动作却让Draco微微打冷颤,在得到允许后他便迅速离开,脚步匆忙得让Harry有种自己被丢下的错觉。
等Harry回神时,对上正保持距离观察他的那双红眸,那种全身被打量的感觉让Harry全身僵硬。
Harry故意没有理会他,只是从床上走下来朝著那些破烂衣服走去,回到这裡以后他本来穿的衣服为了治疗全都被换下来,现在身上的是Malfoy家提供给他的,而原本那些虽然沾染了血迹和泥水,但Harry捨不得丢弃。
当Harry想伸手拿那些衣服时,Riddle的魔杖轻轻一挥,那些衣服竟在眼前燃烧成灰烬,那并没有让旁边的东西一起烧起来,Harry慌乱之下从火烧的衣服中拿回了Dumbledore写给他的那迭信纸以及放在裡面的重生石,他一直随身携带,庆幸那些德国人并没有搜他身,Harry恶狠狠地往后瞪了罪魁祸首一眼,但那个瞪视不妨碍Riddle的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覆上那双气得微微颤抖的唇瓣。
Harry从充满诱惑的吻中回神后,Riddle鬆开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漆黑的长袍,那修长的指尖为Harry挂上长袍,碰触到Harry零乱的髮尾,那种温柔的触感让Harry特别难耐,因为他对这个男人的残暴心知肚明,当对方用绝不会对待别人的温柔对待自己时,Harry便感觉自己承受著无比压力,他常会希望Riddle这种少有的温柔可以分给其他人,或许能让他不那么致命。
「怎么,你看起来有些不满。」
「我想回去我的房间。」
「不,」Riddle连问Harry原因也没有,直接拒绝了他,声音有些低沉和威胁,「你待在这裡,何况Nagini也在这儿。」那条大蛇在Draco出现时完全没有现身,如今Harry又看见她悠閒地葡匐于地板上。
「为什么她会在这裡?」脱口而出,Harry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有这个疑问,事实上他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彷彿小刺长在内心深处。
「你认为呢?」模稜两可的回答让Harry纳闷,他怀疑Nagini被施了只会现身于某些人面前的魔法,但至少这比之前完全找不到她纵影的状况好多了,想要杀她,似乎容易许多。
「就是因为她我才想离开,我不想待在这儿被你监视……」Harry推开Riddle走回那张床,有点闷地坐上去,「还是你现在才开始担心我体内的Horcrux会被人破坏吗?那些德国人别那么贪心,早点杀了我而不是拿我去设陷阱,他们可能不会失败。」
「但你确实是个好诱饵,你应该知道我也是拿你当诱饵,我认为凤凰会的人会因你而来。」
「去死。」Harry诅咒他,但那并没有减损Riddle脸上的笑意,「我知道你利用我。」
这让Harry想起了Ron和Tonks的事情,自从他被抓住以后就无法确保那两人的安危,但他有从Draco那儿听说,Lord Voldemort并没有理会凤凰会的人质,因为这段时间他忙于要把Harry给找回来。
此刻,Harry可以感觉到对方坐到他的身边,床缘往下沉了一点。
Harry听见对方的轻笑声,那是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Riddle漆黑的头髮服贴在他英俊的脸孔旁,深邃的暗红色双眼彷彿质地最好的红宝石,衬著那有点苍白的肌肤也很好看。Harry知道Riddle此刻很放鬆,在这裡Riddle就能够放下那些残暴、愤怒的本性,在这裡Riddle似乎稍稍接近普通人,儘管他和普通人还是有著遥远的距离。
Harry忍不住自己的某种衝动,他想起在地牢中的噩梦。
他梦见他们尝试逃离魔法部的追捕,与Riddle度过平静安稳的日子,那个美好却不真实的噩梦,让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希望——他只有与Riddle一起毁灭一途,他也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不确定Riddle是否也同样那样想。
「你会救我,是因为我是你的Horcrux?」
「我们的灵魂是一体的,不可分割。」Riddle并没有看穿Harry内心纠结的事情,只是迳自说下去,「你或许是我活著的关键,而我也是你存活的必需条件。」
「所以你让我的灵魂和你的Horcrux融合在一起,是因为你不想让我分割你的那一部分?」Harry重新质问这件事情,在他被德国魔法部抓走时,他也经常想起这个问题,「你怕我逃离你还是…?因为你想利用我来引诱凤凰会的人吗?我是诱饵之类的,防止我背叛你……」
「愚蠢的男孩,我没有必要防止你背叛我——而且,你有背叛我吗?」那句话让Harry有点困扰,他不懂Riddle的意思,但他发现Riddle的脸孔有一瞬间很冰冷,让Harry心底的惧怕探出了头,那种不祥的感觉彷彿Riddle看透了一些他想隐瞒的事情,而他希望那是错觉,「Severus今天也问了我一个有趣的问题,他问我是否有办法分离在你身上的Horcrux。」
「为、为什么?」Harry震惊无比,这问题太过露骨,他担心Snape会引起Riddle的怀疑。
「他关心你的生死,或许和他深爱你的麻瓜母亲有关?」Riddle耸耸肩,彷彿将这件事情当作一种笑话看待,Harry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他不喜欢Riddle提起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