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舟面色自然：“房日师弟也要出门？正好咱俩顺路，一起走吧。”
房日兔：“……好。”
“对了师弟，”两人并肩走了一小段路，柳疏舟装作不经意问，“三代灵识通用了吗？感觉上网功能怎么样？”
见柳疏舟开口，房日兔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飞快瞟了柳疏舟一眼，见他笑眯眯的，态度很温和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如实道：“说、说实话，我没怎么上网……”
“噢，为什么不用呢？”柳疏舟面色不改，依然亲切问道，“是觉得不好玩吗？”
房日兔再偷瞄了他一眼，没见他生气，胆子大了点，道：“其实我也没怎么用过，就是听说上网太费灵力，功能也跟原先二代灵识通差不多，没什么必要……”
柳疏舟：“……”
第24章
“舟师弟，心情不好？”赵公明一踏入竹楼，就看到柳疏舟颓废地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桌面，两眼无焦距地盯着前方，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师兄来啦，随便坐。”柳疏舟抬了下手算是打招呼，又继续趴着。
赵公明奇怪，他印象中的柳疏舟，向来活力十足，哪怕暂时遇到了挫折，也很少有这么颓废的时候，现在他这样简直不正常。
“师弟你该不会病了吧？”赵公明大惊，上前拉住他，“走，咱们找道德师伯去！”
人族脆弱，远不如洪荒里这些天生地养的种族强悍，是以即便柳疏舟修了仙，比一般的人族要强了很多，但在赵公明金光仙等的眼里，他依旧跟朵娇花一样。
“不是。”柳疏舟懒洋洋地直起腰，幽幽地看赵公明，问，“师兄，你说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大家都喜欢上网啊？”
网络推广活动遇冷，这是柳疏舟不曾预料到的。或许因为他是从网络时代穿来的，生活与网络息息相关，完全没想过竟有人能抵御住网络的诱惑，仅仅因为上网太费“流量”。
他当初跟元始打包票，说三代灵识通一定能大受欢迎，从而改变大家成天抱着灵识通不放而荒废修行的坏习惯，结果却是没多少人买账……
他从房日兔处得知，大家不愿上网，仅仅因为上网聊天太耗费灵力。大多数使用者修为微末，远比不上赵公明他们，哪怕是在灵力充足的情况下，能泡在网上的时间也不过一两个时辰，远比不上之前白天黑夜都能跟人聊天通话。
——既然本质都是为了聊天侃大山，那为何不选耗费灵力小的那种呢？
聊天工具所设置的群聊、延时接收消息等功能诱人是诱人，但也没有到让人愿意放弃一整天的娱乐而选择一两个时辰欢愉的地步。至于蓬莱论坛，由于当前使用者不多，发帖少，且大多数帖子都是没有意义的水帖，着实也称不上有多少趣味。
这个问题之所以没在内测阶段暴露，主要因为当时被邀请参与内测的用户修为都不错，灵力充足，除非连续上大半天网才感到疲惫。但他们毕竟是少数，而蓬莱大多数弟子都像房日兔一样，才化形不久，道法微末。
当前的情况是，赵公明三霄十二金仙这些优等生沉迷网络无法自拔，而绝大多数中等生乃至吊车尾却还是保持原先的习惯。
要想打破这个僵局，最有效的途径是降低上网所需灵力的损耗，或许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可问题是柳疏舟的初衷是为了让大家减少使用灵识通的时间，而把注意力放在修行上，这么一来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对此，柳疏舟异常头疼。
听了柳疏舟的诉苦，赵公明沉吟片刻，开口道：“依我看，关键问题还是因为网络的吸引力不够大。”
“难啊。”柳疏舟怏怏不乐。
当前阶段他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能让众人把注意力转移到网络上来。后世为什么人们离不开网络？因为网上有游戏，有小说，有电影电视剧，有新闻娱乐八卦……但目前的网络连自定义表明包功能都没法推出，只能单纯用文字进行交流。
唉，如果论坛能多点干货就好了。这样至少能“骗”一些人来论坛逛逛，逛着逛着说不定就爱上了呢？
等等，干货？
柳疏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匆匆往外走。
“师弟，你去哪啊？”赵公明怕他一时想不开，忙追上去问。
“去找道德师伯！”
***
烟雾袅袅的炼丹房内，柳疏舟忐忑地守在一旁，等待道德天尊的答复。
都说三清中元始脾气最不好，柳疏舟却是最怕道德天尊。大概是因为过去关于老子太上老君的故事听多了，在本体面前，总有几分面对大佬拘束。
奇怪的是，在通天面前他就没这种感觉，大概因为通天平时跟他嘻嘻哈哈的，名义上是他师父，不如说更像是朋友。他有时候甚至会想，或许他们当朋友会更好。
等到他几乎要睡着时，道德天尊终于开口：“可。”
瞬间柳疏舟的瞌睡全没了，他大喜，朝道德恭敬一拜：“多谢师伯。”
道德天尊轻轻颔首，袖袍一挥，一册玉简落入柳疏舟的怀里。
“此乃本道这一百年来修道心得，尔等可自行取用。”
柳疏舟喜出望外，他原本只想着借道德天尊的名头，让他随便在论坛上指点几句，吸引一下流量，没想到他竟把自己的修道心得都给了自己！
他之所以放着师父通天教主不找，而来求道德天尊帮忙。原因很简单，三清中就属道德天尊最神秘，他平时并不参与蓬莱岛俗务，只闭门修行炼丹，就算有什么事也是让唯一的弟子玄都来执行。可以说，道德天尊乃蓬莱岛第一神秘人，通天那些后入门的徒弟们甚至都没见过他。
世人都有探秘心理，越是神秘就越想一探究竟。据不完全统计，道德天尊是全蓬莱人最想了解之人，排名比第二名的玉鼎高出一大截。
有道德天尊亲自写的修道心得，这下不愁没流量了。柳疏舟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仿佛已经能看到蓬莱论坛被挤爆的场景。
“师伯，您真不打算注册一个账号吗？上网真的挺有趣的，交流起来还很方便。”虽然有了修道手册，柳疏舟也没放弃游说。
——如果道德天尊能在论坛上开一个账号，论坛的留存一定不低。柳疏舟如是想。
道德天尊意味深长地看了柳疏舟一眼，仿佛能看穿他的小心思。
“那啥，师伯我先告辞了。”柳疏舟面上一哂，揣着修道手册匆匆告辞。
道德天尊含笑目送他离去，突然开口：“玄都，你有何话要说？”
道德天尊唯一弟子玄都尴尬地从丹炉后闪出，犹豫了一下才道：“师父，您为何不告诉舟师弟，您原本打算在蓬莱办一次讲道，而要将《无上之法》给他？难道在那论坛发帖比您亲自讲道效果还好吗？”
道德天尊看着从丹炉里飘出的袅袅烟雾，反问：“你以为何种办法好？”
玄都委婉道：“听说那论坛平日没什么人上……”言外之意，自然是道德天尊讲道更有效果。
道德天尊似乎有些失望，提点道：“一时之利，岂能与一世福泽相提并论？”
玄都大吃一惊：“那论坛当真如此厉害？”
道德天尊：“这只是一个开始。”
语罢，也不去理似懂非懂的玄都，径自修行去了。
***
新晋网瘾青年金光仙这日修行完后，确定积蓄的灵力够他在网上霍霍上小半日，美滋滋地打开了灵识通，熟门熟路登录蓬莱论坛。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为柳疏舟帮忙才上论坛灌水，现在的他已经是真情实感迷上了网络，每天不在论坛刷他个几十条就不舒服，可惜所发之言水分太多，人送外号——蓬莱水王。
“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个账号发言，水帖都没意思了……咦，是新人！”无意瞄到论坛某个眼生的用户名，金光仙精神一振。
再定睛一看，金光仙手一抖，灵识通直接砸自己脸上。
“……”他骂骂咧咧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捞起灵识通，再仔细一瞧——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
开玩笑吧！道德师伯怎么可能会上论坛？假的吧这是！这是金光仙的第一反应。
他揉了揉眼，再一看。
嗯，写的的确是“道德天尊”四个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