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莳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
淡黄的路灯下,一片白雪色,透着冷意。
其实,她在用玻璃窗照自己的身材。
还是大长腿,还是细胳膊,才四个月,就长了九斤多肉。
摸了摸肚子,也没有很大。
谢延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点。
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云莳,亲了亲她额头,“不高兴?”
“没不高兴,就是胖的太快,有点难以接受。”
“过了今晚,就要开心点啊。”
*
云莳睡觉不太老实。
一直以来都是。
以前谢延还可以将就着点,现在不行。
“得练胎位矫正。”
起初,云莳很乐意的配合,因为不知道有多痛苦。
练了三个晚上,受不住了,罢工,“我不练了,太累了,我是孕妇。”
“你睡姿不行,以后分娩会有高风险,现在还能矫正下,乖啊。”
说完,就将云莳抱起来。
云莳有点宫寒,张影会让人给云莳准备暖宫的泡脚水。
睡前都会泡十五分钟。
九点半的时候,张影提着泡脚水准备敲门,远远就听见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唔……不要弄了,嗯~”
“我不行了嗷嗷!好痛——”
然后是谢延的声音,声音是一如既往地醇厚,就是有点隐忍,在哄某人,“再忍忍就好了,七天一次,快了……”
啊,这会是什么劲爆画面。
偷看是不对的,没有素质的。
向来不偷看,有素质的张管家,看见门缝泻出一道白色,被恶魔驱使,凑了上去。
从她的角度,看见云莳跪在床上,头挨着床,胸-部和床贴紧,臀-部抬高,大腿与小腿成直角……
吓得她立马背过身子。
都快四十的人了,吓得面红耳赤。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热情的吗?
还七天一次。
这不行!
为了女王的身体,为了地下城未来的继承人,她不能袖手旁观!
“叩叩叩!”
她敲门,清了清嗓子,“王君,王现在是有身孕的,按这个孕期,不能,不能……做那种事情。”
谢延俊脸紧绷。
云莳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眼角还沁出一些泪水。
疼到想爆粗口。
竟然还被张影误会了。
“进来吧。”
“这,要我让人过来收拾一下吗?”
“不用,”云莳脸上火热。
“王,我来送泡脚水的。”不是故意看的。
她怕不解释,谢延会吃了她。
“进来吧。”
泡脚水热气腾腾,带着一股艾草香味。
云莳觉得有必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刚才,谢延给我做胎位矫正。”
真是丢人,没忍住痛。
发现自己自动变了颜色的张影:“……”
极其羞愧,立马跟谢延和云莳道歉。
两人没怪她。
*
又过了半个月。
张影禀告云莳,“之前照顾先王的影诀将军,生病快要不行了,他想要见您一面,有话跟您说,您要见他吗?”
影诀,是跟云驰一起长大的,守护君王的侍卫。
如影随形,像是影子般忠诚。
“见,我现在就去。”
外面大雪飘飞,很冷。
云莳裹着厚风衣,出宫了。
她挺着肚子,着实不太方便。
对于肝胆相照的臣子,她向来会优待。
“有请名医看吗?”
“请了,是影诀将军放弃的,他觉得没用,而且很痛苦,我们尊重他的意见。”
云莳颔首,面色凝肃。
她总有种预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延坐在她身侧,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无形的支持。
在云莳的记忆里,影诀寡言少语,不苟言笑,武功高强,对云驰是绝对的忠诚和敬重。
影诀的卧室里,站满了名医,神情严肃。
影诀的身子大不如从前,卧病在床,骨瘦如柴。
看得云莳心堵。
岁月不饶人啊。
“影诀叔。”
她跟第一次见他一般,唤她。
她喊别的臣子,都是直呼名字,唯独绝影,云驰让她喊叔。
影诀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这会醒了,眼波流转,挺激动。
四年没见了。
他的女王殿下。
“我快,快不行了,就直接说了,”他喉咙里有痰,声线很粗很哑,“先王去世时,我听到了他最后的话,他说。”
“他说,你是,你是……”
寒冷的冬天,云莳愣是出了一身冷汗,虽然紧张,也没有催,静静地听着下文。
“先生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和荣耀,他爱你。”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云莳还是听清楚了。
“啪嗒!啪嗒!”
两句话,让云莳眼泪砸了下来。
滔天的感动袭来,差点将她淹没。
她没有母亲疼,但有两个爱她的好爸爸。
一个是凌泽,一个是她耿耿于怀多年的云驰。
“王,对不起,现在才说。”
“没事,影诀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的,谢谢。”
云莳用手背擦泪。
影诀嘴角勾起一抹小弧度,安详地阖上双眸。
之前不说,是怕唐那音报复他的子孙们。
他这辈子,就自私了这么一次。
对云莳也很愧疚,现在,释怀了。
第283章 咦,还是流水账
影诀走后,云莳给他册封了荣耀。
这是守护君王的侍卫,最高的荣耀。
云莳觉得时间如白马过驹,所有跟云驰有关的东西,都在慢慢消弭。
手中曾经握着的东西,终将会被时间带走。
这也让云莳越发珍惜跟谢延在一起的生活。
珍惜当下,很简单的四个字,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凌宅住着的粉团和烧酒很想念云莳。
杨初雪上星期就将两只空运过来,用来陪云莳。
谢延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云莳正半坐在床边,摸着烧酒的头脑袋。
烧酒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供云莳抚摸,满脸都是幸福和享受。
谢延眼里只有云莳,健步走了过去,不小心踩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原本呼呼大睡的粉团瞬间炸毛,看清谢延的俊脸时,又立马乖了。
往里面缩了缩。
谢延拿着棉签和干湿纸巾,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阿莳过来。”
一听到谢延的声音,烧酒立马坐端正。
“干嘛?”
“挖耳屎。”
你还能将挖耳屎说得更加清新脱俗吗?
就不能说掏耳洞吗?
早上的时候,云莳说耳朵痒,谢延说帮她弄。
云莳挺着肚子,也驼不了背,只能靠在沙发上。
“别将我捅聋了。”
谢延嗯了声,“如果不舒服就说。”
说完,他开始挖了起来,窗户打开,外面的阳光泄了满室,极其明亮。
云莳不敢动,余光瞥见谢延拧着的俊眉,“很多耳屎吗?”
“不少。”
云莳:“……你那表情是嫌弃的意思吗?”
“耳屎是嫌弃的,”谢延给她掏完一只耳朵,擦了擦她白净的耳朵,上面有点泛红,“但不嫌弃你。”
这还好。
隔了一会,文旅部的部长太太打电话给云莳,约她一起去赏花。
云莳放了扩音,“虽然我很想去,但是现在没有空。”
“女王是在办公务吗?”
“不,掏耳屎。”
部长太太:“……”
现在这么接地气的女王,已经很少见了。
重点是,话筒对面,还传来谢延说“别乱动”之类的话,然后云莳乖乖地嗯了声。
她们就没见过这么乖的女王殿下!
都是人,怎么就有辣么大的差距呢?
清理好耳朵,张影告诉云莳有快递。
是云妩寄来的。
底下人为了保护云莳的安全,所有寄过来的东西,如果没有确认是安全人物寄来的,都要开箱验证,排除安全隐患。
一听是云妩,云莳特别上心,立马开了快递箱子。
大箱子里面,都是她跟云妩小时后的玩具,还有一些纪念册。
堆放得整整齐齐。
看得出来很用心。
云莳一样一样地翻,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通过画册和一些小玩意,她像是穿回了小时候的岁月。
有严厉但内心藏着深刻爱意的父王,有喜欢崇拜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