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脱离了全世界,只专心于手上的事。
在座近六个教授,有一半以上人不大看好云莳。
考核的卷子极其难,但云莳已经将大一基础知识学扎实,又有实验室的资料完善思想,总体上写得很顺畅。
云莳写完,窗外已经日落西上了。
她揉着因为握笔发麻的手,手指纤细如葱,指尖泛着健康粉。
一群教授围在一起看卷子,卷子从左边传到右边。
他们看云莳答题挺流畅的,如果实验室真的有才华横溢的新成员进来,他们怎么会不高兴?
各个看完答题的都面色凝肃,除了字体丑点,基本没什么问题。
这在本科生里,是从未有过的案列!
桑真望着云莳,虽然没说什么,但眼里的赞许是骗不了人的。
“晚上一起吃个饭?”
高级教授相邀,云莳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其他教授看了云莳的答题,态度虽然不怎么热情,但比起初要顺眼多了。
吃饭时候是安静的。
吃晚饭后七点钟,云莳又进了实验室参加考核。
考实验操作。
理论虽然是从实验验证而来的,但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实验也极其不一样,甚至是失败。
云莳是棵好苗子。
教授们在外面等了一会,云莳从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
身着白色大褂,手上带着超薄的手术套,欣长的身姿玉立在实验展台上。
在规定的时间内,她得要完成三组实验。
三组实验考验一个成员的逻辑力,操控力,谨慎度和组合力。
学术研究型的实验都是连环扣,一步错将步步错。
错了,云莳就进不了实验室。
白校长很重视此事,期间也偷偷过来看了一下。
他并没有直接进来打扰,而是贴着外面的玻璃窗打探。
实验室里,除了她做实验的器具碰撞声,教授们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如打擂鼓。
桑真反复检测,宣布结果:“成功了!”
“三个实验都做成功了!”
“这比我带的那个海龟博士生还要厉害!”
教授们比云莳还要激动,这会也维持不了昔日的冷静和沉稳。
只知道,他们生仿实验室,将要注入新的血液,这血液有活力,而且是浓缩的精华。
云莳脱下手术套,巧笑倩兮。
晚上十点多,她掏出带来的资料,趁着还没到考核时间,赶紧请教。
“桑老师,我有几个小问题想要请教一二。”
原本只有桑真搭理云莳,回几句。
此刻,其余几个教授也凑过来,“哪个哪个?我可以!问我也行!”
桑真:“云莳问得是我。”
其余教授置若罔闻,默默用身子挤开他,围住云莳,看清那资料时,他们默默地吞了吞唾液。
这不就是他们实验室被盗取的绝密资料。
想到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同事说,盗了资料的是新生。
当初他们做实验休息片刻,也讨论过这事,“如果被我知道是谁闲得蛋疼,不要脸偷资料了,我不打死他我就不呆在京大了!”
可是……这个人是云莳。
毒誓就发了,能不能落实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最怕空气突然静止。
云莳诧异,“怎么了?”
“没,我来说,”其中有人毛遂自荐,开始讲解起来。
去他的毒誓!人生在世,谁还没为一些事情折过腰?
这一点都不可耻!
昔日恃才傲物的教授们,在云莳面前特别谦和,“我说的明白不?要不要再讲一遍?”
“一遍不行也可以两遍,三遍……”
“我懂了,”云莳用签字笔在空白的地方做笔记,“谢谢莫老师。”
一群教授看哪哪顺眼,就差没有胡须捋着叹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是个好学生。
云莳离开前,左右手捧着盆栽,站在在教授们面前。
她来时,将盆栽放在角落一隅,教授们忙着议论,哪有时间关注她带了什么过来?
“我前些日子上了官网,有的论文说没有这两种植物做实验,我觉得挺遗憾的,就想送你们两盆。”
卧卧卧槽!
这不是芬克化学培养出来的基因种子?
有市无价的那种。
想当初,青大为了这么一盆苗禾,跟京大吵起来。
云莳竟然有!
“我的小祖宗,别打碎了,”桑真和莫教授各自行动,将云莳巴掌上捧着的盆栽取下来,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几个老教授瞪大眼睛盯着盆栽,像极了没见过世面。
“这些苗禾娇贵得很,你这么捧着很危险。”
云莳满不在乎,摆摆手,“不打紧。”
当时花卉市场里的白菜价种子?
教授们正要反驳,就听见——
“我宿舍种了十几盆,长得不错。”
各位教授们:“……”
想当初他们冠名京大的帽子都没有买到,云莳随随便便就种了?
“要不,将剩下的盆栽都搬到实验室,在那里他们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跟伺候祖宗一般。
“不用,我隔几天才浇点水,长得特别壮实,大风都吹不断这根茎。”
教授们:“……”
都是种植的,咋差别就这么大?
眨眼,时间就是十点三十多分,教授怕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挑了个四十来岁的教授,说要送她回去。
“不用,这个世界上,能打得过我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真大佬!
外面一片漆黑,偶尔还有那么几声虫鸣声,显得特别寂静。
出了教学楼,有十几阶的台阶,这是个死角,没有路灯。
云莳从书包里摸手机,摸了半天都没找着,一道光束打在台阶上。
强烈的灯光让云莳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睛,眯着狐狸眼望过去。
三秒后,犹豫喊了句,“雷松幸?”
那个新生大典说了几分钟演讲的男生。
“你好,”男生长相清隽,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有点奶。
他认得她,今年高考卷的状元,只不过,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干什么?
他这番动作,显然是给自己打灯,云莳下了台阶,“谢谢。”
“你一个人回去?”
“嗯。”
“那我不送了,”他有个爱吃醋的女朋友,在青大,不准他跟女生保持太近的距离。
“好,”她没想要人送。
从实验楼到宿舍,路程要近二十分钟,如此无聊,得给她家延哥打电话。
“延哥,周末出来吃饭,我请你。”
谢延略微思忖一下,“考核过了?”
对面传来一身轻柔得鼻音。
谢延特别惋惜,“我明天一大早得飞趟矿区,那边出了点事。”
“严重不?”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会处理好的。”
谢延听到云莳的脚步声,“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
“那我下次找个男生送我回去?”
那边没有立刻回话。
以男人的眼光看来,大半夜的男人送女人回去,肯定有点谋求。
谢延不否则自己的想法有点阴暗,可他又不常在京大。
相比于让男生送云莳回去,他更在乎云莳的安全,只要的安全,送就送。
“也可以。”
他相信她爱自己就够了。
两人相处一年多,也有些默契了,云莳笑,“你下周二能回来不?”
就不能哄他一下,说爱他之类的话?
谢延满脸写着不开心,但云莳看不见,“不清楚。”
“你要是不回来,我就不用送生日礼物了。”
等等,霸道蟹快速扫了眼时间,下周二是他生日。
女朋友记得自己生日,谢延暗爽,佯装郁闷,“有什么好过的,二十九了,隔壁家卖盐的,比我小两岁,不止有了媳妇,女儿都打酱油了。”
以前老是带过来在谢二老面前晃,晃得谢二老让他去相亲。
云莳之前还在想要送谢延什么有纪念性的礼物,灵光一现,她已经决定好了。
“你下周二不回来的话……”
“回来回来回来,”霸道蟹一连说了三句。
那谁说的,不听女朋友的话,是没有未来的。
*
翌日,三班满课,上完两节理论课,然后是两节实验课。
三班已经习惯了这种高三预备党的生活,也不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