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觉得有些好笑,对上那双蓝眼眸子,“你在教本王做事么?”
还真少见,他以前受刑受尽折磨,也没露出过这种神色。李逐光不见惧意,一双眼仍倔强的抬头盯着他,如笼中困兽,仿佛下一秒就将他撕扯碾碎。
他觉得有趣,又有些失望。“放心,本王还没下作到对个女人动手。”他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往后仰,“不过,你害本王差点行事败露,你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你才好?”
逍遥王突然有些好奇,“那个姑娘到底喜欢你什么,你把她保护的这么好,为她做了这么多,她都知道么?”
李逐光阖上双目,紧紧闭着嘴唇,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你的这些腌臜事,她都不知道吧。你说,她要是全知道了,还会想跟你在一起么?”
这边周密打了个大喷嚏,拿着草纸擦了擦鼻涕,嘟囔着:“这种天果然容易感冒。”
李逐光到现在还没回来,她有些小失落,亏她还心机的洗完澡抹了香香,就等着回来能看他一眼呢。
唉……恋恋不舍的收回看窗户的眼神,把门锁好,躺床上睡觉。
深夜,王府。
黑衣人利落的单膝下跪:“主人。”
“嗯,查到了?”黑衣人上前附耳说了几句,逍遥王听完有些惊讶,“你确定是她?”
“属下确定,一月前周府四小姐已经失踪。”
呵,那可就有点意思了,逍遥王摸了摸下巴,原本只想着看场好戏,谁知主动上门送个帮手来了。
他拿着茶碗呷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道:“让你们准备的南海东珠寻的如何了。”
黑衣人低头,“宝物难寻,还未凑齐九十九颗。 ”
“本王要你何用。”他冷哼一声,罢了罢了,不为难他了。他挥挥袖让人退下。
周家四小姐是么,几年前见过几面这个名动京城的天骄之子。尤擅女红,早些年还得到太后的夸奖。
他嘴角渐渐露出个笑,本来只想着看个好戏,如今有她在,他的计划应该可以提前进一步了。
第二日,周密迷迷糊糊起床洗漱,习惯性的去拿暖壶,颠了颠,是空的。再拿另一瓶,有半桶水冷水。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他一夜未归吗?
周密拧拧眉,有些心不在焉的刷着牙,从水池边打了冷水洗脸,整个人清醒不少,虽说他平日都早出晚归,但好歹还回来过,印象中第一次他没回来过夜,她心中起伏不定有些担心。
为验证自己的猜想,还鼓起勇气去主卧敲了敲们,门没锁,一推开里面空空落落的,他不在。
周密去淘了淘米,放进锅里兑了水,寻来些干草先点着,像上次一样学他生火,看着小火苗摇摇晃晃的燃起,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好歹还有饭吃。这几天做菜也练熟了。
之后去房间刺绣,想了想搬了把椅子出来,他回来好歹还能看见。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突突的,老是放不下心。周密再一次戳上了手指头,看着绣品上绽开的一抹小红花,忽然有些彷徨无措。
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她又该上哪儿去寻?“呸呸呸,别瞎说。”周密拍了拍两下嘴巴,望着天空,灰蒙蒙的。
今日,不是个好天。惴惴不安了一上午,周密熄了火吃完午饭准备去洗碗。
外头忽然有响动,她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是他回来了吗?出去一瞄地上有块木牌子,捡起来放在手里,木牌上印了个‘六’字,上面还沾了点血迹,这是什么东西?
周密疑惑的想看清楚,忽然脖子一麻,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一蒙面黑衣人越过围墙迅速将她扛在肩上,脚点地,蹦几下就没了身影。
悠悠转醒,耳边有女孩声音:“王爷,这个姑娘醒了。”
“嗯,退下吧。”
周密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她边揉脑袋向旁边看去,那凳子上坐了个身着蓝袍的男人,他正噘着嘴摆弄着手里头筐子,还有蛐蛐的叫声。
他方脸大眼,鹰钩鼻,轮廓分明的嘴唇上张着一撮小胡子。他并不看她,只懒懒开口:“周小姐,此般冒昧将你请来,还望不要怪罪本王。”
“先前探子说跟着周小姐跟我的下属共处一室,本王还不信,如今见了果真如此。周太傅如若知晓了,不知他表情如何精彩呢。”
周密头晕的很,听他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好半天才听明白,这人一口一个本王,是这个朝代的王爷?她手中还握了个东西,是晕倒之前拿的一块木牌。
逍遥王放下手里的蛐蛐筐子,走上前,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看着手中木牌怔怔的样子:“周小姐,你尚未出格,贸然跟一男子独居,这事儿你父亲知道么?”
周密拧了眉,翻身下榻,:“您是王爷是……呕”她胃里翻江倒海,逮住了旁边的柜子,吐在了床榻前。
逍遥王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碍于教养,只是冷冷的道:“来人。”有丫鬟将她搀扶在榻上,端了水让她漱口。
逍遥王皱着眉,看着她这幅样子若有所思。
周密拿帕子擦了擦嘴,感觉没什么好吐的了,起身礼貌问答:“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不知您将我带到这里想做什么?”
“周小姐,您还装糊涂呢?”他哼哼两声,一双犀利的眼眸审视着她,看她一脸茫然,完全看不出撒谎的迹象,逍遥王暗道,莫不是真的失忆了?
“周四小姐当年可是名动京城才女,尤擅女红,至今无人能及。”逍遥王懒懒的招呼下人为他换了一件外衫,周密撇撇嘴,真龟毛。
“当今太后制得那‘凤凰于飞图’就是
出自你手。”
话说完,瞥了眼周密神色,看她一脸淡定,毫无反应。完全就是先前见到的高高在上的周府四小姐。
他了然冷笑:“四小姐不愿为本王做事,也用不着用这种法子来糊弄本王。”
“抱歉,前几日伤了脑子,有些事记不得了。”逍遥王一副上位者的气场,周密心里还真有些打鼓,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逍遥王打量她,莫不是他认错人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卑贱的死侍和名门贵族的小姐,凑在一起属实巧妙。可世上哪有如此相像之人?
“那你说说,你跟六号如何认识的?”
周密疑惑:“什么六号?”
“四小姐大可不必装傻充愣。”他嗤笑,“他是我府中的暗卫,整日与你呆在一起,你怎会不知。”
她心中有些烦闷,抬头跟他大眼瞪小眼,“所以你把我掳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放肆。”身后一侍卫模样的冷冷呵斥:“和王爷说话胆敢无礼。”逍遥王抬抬手,侍卫退下,逍遥王托着下巴,“周小姐还是一如往常的桀骜不驯,你可知上次跟本王这样说话是何下场?”
威胁
他皮笑肉不笑,眼底尽是冰冷,周密默不作声,人在屋檐下,她低头还不行。
“此番请你来,是有件事想拜托周小姐。”他慢吞吞的开口:“还有两月太后大寿,金银财宝老人家不喜欢,唯独就喜好周小姐那一手绣活。”
“说起来本王还能跟周小姐攀的上份亲戚呢,你母亲和当今太后出自刺绣世家,百年才出你这么一个天才,对你如同众星捧月。本王一个挂着名头的逍遥王爷,自然是请不动你。”他盈盈一笑,“周四小姐请随本王来。”
头次想请她出手被拒绝,她父亲是太子一党,躲着还来不及怎么会帮他,如今因缘巧合,竟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如今因缘巧合,说明这周四小姐注定是要帮自己的。朝身旁人使了眼色,侍卫会意,拿出一块黑布把周密眼睛蒙上,出了门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地方,周密能感觉到空气有些潮湿,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眼前黑布被掀开,视野清晰。她环顾四周,看着不远处摆着各种刑具,后头还有好几间牢笼。
这不是用来严刑拷打犯人的地方么?她心微沉。逍遥王道:“四小姐不必担忧,本王只想请四小姐看出好戏。”
拍拍手两声,不知按到何处,面前的石门轰隆隆的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个超大笼子,笼中一头吊睛白额大虎,高壮如牛,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伴着老虎低沉的嘶吼,带有黑色环纹的尾巴,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