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蹭的一声从床上站起来。
浑身僵硬的不像话,一张脸涨红。
他瞪着眼睛看杨莲亭,“你胡说什么——”
话说一半,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想到什么,东方不败又看他一眼,垂了眸,轻声开口道:“莲弟,实在是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杨莲亭哈哈大笑,伸出手来将面前这人拦入怀中,轻轻拍了拍东方不败的脊背,像是安抚,“全天下的人都笑话我杨莲亭是男宠,可他们没一个人知道我有多快活。”
“若我是女子…”东方不败轻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若是我女子,我们也能做一对寻常夫妻——”
“你是东方不败。”杨莲亭抬起他的下巴,眸色深遂湖光海泽,嘴角弯起笑容来,“东方,你是男子,我们也能在这世上,做一对寻常夫妻。”
“我杨莲亭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便是能够拥有你。”杨莲亭低头,动作细致温柔的帮东方不败穿衣服,替他梳头发,一样一样的都弄好了之后,他方才继续开口:“现在我啊,还配不上你。”
“不过,我会努力的。”杨莲亭揉了揉东方不败柔顺的青丝,“东方不败的男人,一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莲弟,你说什么呢,我从未想过——”听他这么说,东方不败一瞬间就急了,他站起身来就要跟杨莲亭解释,杨莲亭却制止了他说话。
“这一次武林大会我被绑,倒也是提醒我了。”
杨莲亭眸色平平静静的,望着东方不败的眼神温柔,“东方,你是天下第一的神教教主,我总是也要想些法子弥补也可以。”
“莲弟——”东方不败想都不想就摇头,“你在我心中优秀的无人能够比肩,你不用这般妄自菲薄,我——”
“你什么啊,好啦。”杨莲亭忍不住笑,“虽然我练功肯定练不成什么武林高手了,但是别的地方努努力还是可以的。”
站在原地看着杨莲亭,确认他确实是认真的之后,东方不败微蹙了眉,仍然还是有些担心,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头,“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
“只不过你现在身体微愈,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看他这般担心自己的模样,杨莲亭心里熨贴至极,动作温柔地低头在东方不败唇上印下一吻,唇齿交缠,半晌,一直到东方不败在他怀里呼吸乱了几分,脸颊泛红之后,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他。
两人用完早膳,杨莲亭对着镜子撩开了衣服看自己的胸腹。
刀口结了痂,几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杨莲亭又凑近了些,想看清楚左冷禅下毒所生出的那条线,他醒过来后还钻心疼了几日,后来平一指每日施针,把毒素都给控制住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复发过,现如今看起来——那条线虽然还在,可已经淡化不少。
杨莲亭啧啧成奇,连忙叫了东方不败过来看。
“平一指真是神医,虽然看起来古古怪怪的,不过论这治病救人,还真是没得说。”
东方不败修长的睫羽微微垂落,浑身像是颤了颤,伸出手来细细地摩挲杨莲亭身上的伤口和那条毒素凝聚的黑线,一遍又一遍,极欣喜,像是放下了巨大的心头大石一般,点头,“你已经许久没有疼了。”
“再多修养一段时间,定会越来越好。”
东方不败轻轻抱住杨莲亭,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宣誓,“你一定会平平安安,越来越好。”
杨莲亭眉心微动,望向东方不败,只觉得他情绪有一瞬间的奇怪,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平一指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仍旧是一副古怪无法接近的阴森模样,走进来对于东方不败跟杨莲亭的亲密视若无睹一般,躬身给东方不败行了礼,然后走上前来望向杨莲亭,用那般难听刺耳的声音开口道:“杨侍卫,该到施针的时候了。”
“神医,当初左冷禅说我这毒专门是为了克您所制,除了他的解药之外,世上无人能解。”杨莲亭望向平一指深深鞠躬,“多亏了您的医术神奇,方才能救我一命。”
听了他说这话,平一指桀桀地笑。
那一张原本就瘦削如同骷髅的脸,此时此刻露出这样的笑意来,看上去着实有几分可怖,只见他受了针,冷哼一声,用沙哑的声音开口嘲讽道:“天下之毒万变不离其宗,左冷禅那样的蠢货,也想难住我,真是可笑至极。”
“你这毒已经解的七七八八了。”平一指盒上药箱站起身来,“再由我为你施针半月,余毒即可尽数清除。”
说罢,转身望向东方不败,恭恭敬敬地低了头,“教主,那属下就告退了。”
平一指走了之后,杨莲亭正准备跟东方不败说话,眼神扫过去却看到东方不败那一瞬间的神情,竟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像是欢喜至极,像是劫后余生,又像是仍然心有余悸。
杨莲亭只当他是庆幸这毒平一指能治,害怕再度出现之前那样的事情,忍不住心疼,上前一步握住东方不败的手,轻轻捏了捏安抚道:“东方,你怎么了?平一指都说我无碍了,别担心了,嗯?”
东方不败闻言,眼中有一晃而过的闪烁,飞快地消失,像是幻觉一般,他冲着杨莲亭笑,眼中有眼中有粼粼的波光,还有深切浓沉,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意与依赖,他伸出手环抱住杨莲亭,将脸靠在他的肩颈处,轻轻地点头。
这一个月来教务堆积如山,现如今杨莲亭自觉恢复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东方不败那般寸步不离的陪着,自然是催着他去处理教务了。
东方不败自然是不愿。
他从来就没有那么多耐心在那些繁琐的事情上,皱了眉头就要拒绝,可话到嘴边,不知道想到什么,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东方不败去了黑木崖正殿,只剩下杨莲亭一个人,他挑了挑眉头,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地牢。
向问天还被关在里面。
阴森黑暗,潮湿破旧,地牢的环境实在算不得好,再加上东方不败素来行事狠辣果决,胆敢背叛他的人,纵然他不发话,手下人也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看着地牢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向问天,杨莲亭轻笑一声。
前世害死他跟东方的人,向问天也在其中。
若不是他跟任盈盈里应外合,又怎会将黑木崖层层把守当作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现如今任我行死了,向问天被抓…
还有任盈盈啊——
杨莲亭轻轻呼出一口气,又看了向问天一眼,转身静悄悄地出了地牢。
他素来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得罪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现如今向问天沦落成阶下之囚,他却并不着急要了他的性命,只不过是要等着任盈盈一起被抓罢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盈盈的消息,可是神教教众遍布天下,任盈盈不过区区一个弱女子,更何况…按照时间算起来,那令狐冲不过还只是一个少年罢了。
等抓到了任盈盈,让她跟向问天一起去死,前世的一切恩怨,就会彻底都烟消云散了。
走出地牢,外面的太阳刺眼,杨莲亭微微眯了眼,缓缓地笑了。
看时间东方不败应该还没有忙完,杨莲亭在屋子里闷了一个月,自然是不愿意再回去,随意找了一片没有人的草地,懒懒散散地就躺下了。
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头顶的蓝天,心里一片平静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说教主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一个听起来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传过来,搅了杨莲亭的梦,他缓缓睁开眼,正准备说话呢,听到这人像是在议论自己跟东方的事,微微挑了眉没有出声。
“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呢——”声音的主人像是有些苦恼,蹲在地上拿着树枝比比画画的,自言自语,“以前我悄悄的在一旁看过诗诗夫人,长得可好看了,比仙女还好看。”
“刘管事说这件事教中不允许议论,哎,教主这样的人物做事,可能就是这般让人无法理解吧。”
从杨莲亭的角度看过去,那自说自话的小子只有十几岁的模样,年纪颇小,一张青涩稚嫩,听他这般毫无心计城府的说话,杨莲亭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玩,倒也没有立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