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多久了?”Scorpius 瞪大眼睛,将护士从医疗帐篷里面拉出来,“他怎么去的?!”
“做完手术就去了,有三个小时了吧?”护士看了看表,“开车去的。”
“你们这里也没有枪,他就是会开枪有什么用啊?!”Scorpius 觉得自己快疯了,环视着空旷的沙漠,“你们还有车吗?”
“没有了,就那一辆。”护士看着面前人的神色自己的心里也开始后怕,“Potter 医生不会有事吧?”
“你看看你们那一帐篷的难民!”Scorpius 简直想要吼出来,“今天送来多少缺胳膊少腿的?!”
“那怎么办啊?”护士声音已经有了哭腔,“他也没说他去城里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Scorpius 咬牙切齿地说着,“他他妈的…”话还没说完,远处漆黑的夜色被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灯光划破。
白色的亮光越靠越近,Scorpius 第一次觉得汽车发动机引擎的声音是这样的悦耳。
“Potter 医生!”护士叫出声来。
“你回去。”Scorpius 盯着灯光,跟身边的护士说。
“啊?”
“我要打人!”
“你要打 Potter 医生?!”
“对!你回去!”
护士看着面前人一脸杀气,觉得她如果留下肯定会炮灰,同情地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吉普车,快步走进医疗帐篷。
车里的人似乎是看见了帐篷外面站着的人,发动机的声音渐消,车灯熄灭,只剩下漆黑的夜色,自己,和慢慢朝自己走过来的人。
安静的让人...很饿。
“城里面也没什么可吃的了,这牛肉不算好,大概也能吃。”Albus 从后车座上拿下来一个香气四溢的盒子。
“我让酒店的人做的,现在都凉了。”Albus 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对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委屈了。
面前的人拿过他手里的盒子,珍而重之地在手里捧着,低头盯着半晌没说话,侧身把盒子放在一旁的车座上。
有时候,唇舌纠缠轻柔成这样,就不是接吻了,而是温存,抚慰。用那一点点的温度,一点点的湿润告诉对方,这就是相濡以沫,这就是同甘共苦。
3. 住
自从来了非洲大沙漠,Scorpius 就没住过四面不透风的屋子。
他自己在外面采访的时候还好,来到医疗营地找 Albus,就很尴尬了。他在床上会玩,Albus 比他更会玩,荤的素的,高雅的下流的一样都不忌口,所以说,他们的夫夫生活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那是非常和谐的。
不过,前提是,有条件的情况下。
地点什么的还好说,沙漠里最不缺的就是四下无人的地方,难就难在,Potter 医生非常注意个人卫生以及有着强烈的安全性行为意识,不管是做什么之前,都要洗澡。
Scorpius 完全同意这个观点,可是沙漠这个地方,喝的水都得每天按量计划着来,更不要提洗澡了。离城里近的时候还好说,花点钱就能住个不错的酒店,把好几个月的量一次做出来。可是有的时候城里会打仗,会暴动,靠近一点就会被砍死,两个人就是真的色胆包天,也不敢在那种修罗场里面翻云覆雨。
虽然 Albus 也没让自己的枕边人太委屈,不过 Scorpius 总觉得,让 Albus 那双治病救人的手给自己解决生理问题,实在是太亵渎了。
于是比特侯爵想了想,决定在沙漠里,做个水贩子。
佛洛依德说过,人是一个受本能愿望支配的低能弱智的生物。这句话,用在我们的比特侯爵身上一点都不错。
沙漠里的水,那是比金子还贵的东西,做好了肯定是盆满钵盈,富甲一方,做不好,那就是倾家荡产的勾当。Scorpius 又动用自己的笔杆子,写了份企划书,从他叔叔那里骗来一筐钱,一车人,让他们帮助自己达到性生活的真正和谐。
起初几年,Caelum Malfoy 叔叔赔了很多钱,很多钱,很多钱,多到 Scorpius 连圣诞节都不敢回家过,和 Albus 一起躲在 Potter 家在康沃尔郡的老宅子里,或者干脆不回英国,直接在沙漠里面苦中作乐。
后来慢慢就好了,水源成本慢慢下来,销量慢慢升高,和非洲当地的地头蛇们也默契了起来。
不过,这些对于 Scorpius 也没太大意义,他照样做自己的记者,用自家的钱买自家的水和自家的 Albus 一起洗澡。他很开心,很开心。
夫夫生活幸福度超标,荷尔蒙不再失调,没事还去找当地土著请教一些古老的典故来挖掘一些新鲜的灵感,练一下瑜伽增加一下肢体灵活度和柔韧度,一起实验,一起探索。大自然最终被人类无限的贪婪征服,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记者,一个医生,在这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开出满地的花,满树的果。
4. 行
Scorpius 和 Albus 相处最常见的模式就是离别,在一次次的期盼中相聚,又在那短短的相聚后离别。
这是自从二人相识以来,Scorpius 在第十个新年过后告别 Albus 了,他要去东非的肯尼亚继续跟踪报道当地政府与索马里人的冲突事件,他要留在埃塞俄比亚救助从饥荒中逃脱或幸存的难民。
他们的祖辈在这片土地上掠财占地,留下满目的疮痍荒蛮,而他们又回到了这里,抱着一线希望,期待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出一毫的补偿,为了自己的良心,为了仅存的人性。
Albus 看着 Scorpius 跳上一辆吉普车,和一众记者在黄沙中越行越远,有点想追上去。这个人从灯红酒绿的阿姆斯特丹到这里十年了,一次都没有要求回去,一次都没有。他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在非洲沙漠吃了整整十年的沙子,并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敬业精神。
这次这家伙从肯尼亚开了五天的车来埃塞尔比亚和他过节,满面的灰尘却没挡住残留的病容,问了半天才告诉他是被蚊子叮了,染上了骨痛热症,来之前刚刚痊愈。
“刚刚听他们说你们这里新年过后又要过来七个医生,这么忙啊…”入夜,Scorpius 躺在 Albus 的胸口讲着他这五天车程的见闻,“我今天给你从路上捡来那两个孩子得的什么病,怎么肚子大成那样?”
自己家医生今天自从得知了自己得了骨痛热症却没告诉他时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看,Scorpius 翻了个身,躺在 Albus 身侧,咬了一下薄薄的耳垂:“这是还没做够吗?”说着就要吻上去,那人脸微侧,一行湿润从漂亮的眼睛里面滑落。
“哇,这么想做啊,都想哭了!”Scorpius 吻了一下那湿漉漉的睫毛,把人搂在怀里,“我不都康复了吗?也不会留下后遗症,以后还能免疫,多好啊。”
“你回去吧。”怀里的声音喃喃地哽咽着,湿滑灼热的落在 Scorpius 的颈窝。
“去哪儿啊?我刚刚从肯尼亚开了五天车过来,你怎么也让我歇一个晚上,明天再赶我走吧?”好听的声音依然戏谑着。
“你回英国吧。”声音呜咽的几乎不可辨,“别在这里了。”
“你知道我讨厌英国啊,”Scorpius 将人微微推开,看着那双满是水汽的眼睛,“我去英国干嘛?回忆童年?”
“那你就回巴黎,回阿姆斯特丹,回美国!”语句破碎着,“别留在这里了!”
“你们无国界医生不是非政府组织吗?还能参与报社记者任命?管的太宽了吧?”Scorpius 看着怀里人难得的歇斯底里有点好笑。
“真的,Scorpius,我说真的,”Albus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看着面前人,“别在这里陪着我了,你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你不是这样生活的挺好的吗?”Scorpius 一脸的无辜,“再说,什么叫这样的生活,怎么样的生活?”
“我不一样…我…”Albus 语塞,“你…你别陪我在这里受苦了。”
“什么叫陪你受苦?我也有自己的追求好吗?不止你有追求啊,Potter 医生。”Scorpius 笑出声,“没错,我一开始来是向 Potter 医生证明我不会有…第几个来着?第十六个?对,第十六的男友的,是来追 Potter 医生的,可是后来追到了,我就有下一个目标了!我要得普利策奖!”
人乐观到这个境界,不是因为天赋,就是因为精神状态极度的不正常。
“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把 Potter 医生追到了,哪能就扔在这里啊。”Scorpius 吻了一下那微皱的眉心,“你就不怕我条件这么好,回到英国,真的给你找来,第几位来着?哦对,第十六位年轻帅气的男友吗?就是你不怕,我还怕人家收到一盒手术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