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玦听完还是不懂,他有很护着岳青迟吗?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覃无由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竟然也有了这种错误的想法……
“一大把年纪了,你还是少和一群孩子厮混,八卦总是偏颇的。”这句话苏子玦是直接说出来的,岳青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苏子玦不经意和徒弟对上目光,这才看到御风对于一个元婴修士速度似乎是有些过快了,他便顺手在岳青迟头上拢了一个防风的结界。
不多时,苏子玦三人就到达了落晖山,在七拐八拐过了山外的迷阵之后,他们便不知不觉上了山,呈现在苏子玦眼前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护,就连门口小路上的“鹅卵石”都是一颗颗下品灵石,苏子玦充分相信,如果不是经济不允许,他现在脚下的一定是上品或者是绝品灵石……这扑面而来的暴发户气息,他第一次觉得扈云旌不喜欢覃无由是如此的有道理以及明智。
覃无由推开了宫殿厚重的门板,颇具绅士风度地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苏子玦就被大门正对着一张硕大的“结婚照”晃瞎了眼睛,门口正对的墙上有两张并排在一起的画像,左面一张是一个红衣人的背影,那人身着魔修尊者的法袍,手中托着一只白瓷酒碗,手上还沾着流出来的酒液。显得整个人风流又恣意。
这显然是覃无由无疑。
而它旁边的另一幅画,上面是一个盘腿坐在大石上的白衣女子,那女子一只手里执着一株桃花枝,另一只手也端着与前一幅画相同的白瓷酒盏,脸上的笑意轻轻浅浅。
这根本不用猜,那个模样分明就是扈云旌。不过他自从来到这里扈云旌一向都是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倒是从未穿过这样的白色。
“这画上的是胡为魔尊?”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岳青迟开口道。
谁?胡惟?苏子玦感觉三观崩溃,你是说覃无由婚房里面放着自己是情缘和那个来给他表白的变态的结婚照?
“不是那个胡惟。”覃无由出言及时拦住了苏子玦的错误想象,“胡为是我的道号,胡作非为那个胡为。”
这道号也着实是有些中二了,难为覃无由说的时候还能保持一脸骄傲。苏子玦略一思量说道:“那那个胡惟……”
“我说过要低调的嘛,但不想我的名声无意间还是打出去了,就找了个姓胡的魔修,给人改了名,让外界随便揣测去了……”
信你个鬼哦,你要是想低调,一开始就不要打什么胡为魔尊的名声……
“传闻胡惟魔尊是三百年前横空出世的,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日常穿着一身红衣很是张扬。传说中,他当年独自一人上了魔修大能云集的揽月巅,三天三夜之后变得了魔修第一人的称号。还有传言他当年只身潜入玄凌宗,偷走了一个幼童的发带,意为向道修挑衅,而玄凌宗掌门和……玄芜真人皆未能奈何……但就在世人都觉得他和玄芜真人终有一战的时候,大约是在两百年前,胡为魔尊忽然销声匿迹,声名不显了。那个时候甚至掀起了一阵穿红衣的热潮。”岳青迟细数着胡为魔尊的“壮举”,他有些怪异地看了覃无由一眼,“时至今日,世人还在猜测胡为魔尊究竟为何许人,半数的人确实被魔尊散出来的□□迷惑,但仍有一些人坚信魔尊真实身份另有其它,便致力寻找。青迟倒是没想到,余……覃前辈竟然就是胡惟魔尊。”
覃无由显然已经被岳青迟这一通“英雄事迹”吹得飘飘欲仙,很是得意的样子,破天荒地回了一句客套:“师侄过奖。”
岳青迟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料到这辈子还有被人叫师侄的时候,在玄凌宗,他虽然辈分是跟着苏御亭弟子来算的,但上上下下一个掌门加八个长老从来没有谁叫过他师侄,毕竟岳青迟称一句师叔是礼敬,而论辈分真的没人能和苏子玦称兄道弟。看着岳青迟惊讶的表情苏子玦忍俊不禁,他从刚开始就觉得覃无由和他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付,如今看来还果然是这样。不过覃无由叫岳青迟为师侄倒还真是问题不大。
“好了,莫要闹了。”苏子玦还是出言干预,“无由,你还是快些带我们到房间中去,青迟还未全然恢复。”
覃无由一向很有分寸,便就将二人直接带到了二楼,指着最左边两个房间:“你们就住在这儿吧,本来是给我儿子预留的房间。”
说完他又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个房间:“这是我女儿的,你们没事就不要进去,她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
苏子玦点头表示了解,与此同时他不由得再次同情起覃无由来,这样子看来是上一世都有了两儿一女,可如今却是连媳妇儿还没追到手……
“对了,你这外面的迷阵可靠吗?要不要再加几层结界。”三人一面下楼,苏子玦一面问道,“这些人冲着青迟而来,若真是闯了进来恐怕不太好。”
“你放心吧。”覃无由说道,“方才进来之后你们看画的时候我加过了,就算你舍得你徒弟,我还舍不得我这房子呢。有人强攻绝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在他们还在迷阵里转悠的时候,咱们恰可以偷袭。”
苏子玦从没想过,他和覃无由这两个修真界唯二的渡劫期会有一天讨论怎么偷袭别人。但见识过融血功的变态强度,他们确实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够胜利。
岳青迟听到苏子玦二人的谈话,脸都又白了几分:“师尊,您的意思是之前那个魔尊是冲着我来的?”
“确实如此。”苏子玦给他讲了之前和覃无由讨论过的东西,“而这你死我活的恩怨,我正想问问你,这十年间可是有得罪什么人?缘何我见到你的时候受了那般重的伤。”
“不敢欺瞒师尊,我这十年间一直待在圜土,并未与任何人结怨,至于那伤……”岳青迟说着下意识看了覃无由一眼,略微犹豫便接着说道,“我从圜土出来之后,遇到了……之前师尊将我送出用来换灵药的那个魔修……”
苏子玦听到这里“嚯”地转头看向覃无由,这个之前很显然就是指上辈子,而这种事情居然当着覃无由的面就直接说了出来,要知道苏子玦一直怀疑他也是个有系统的人啊。
但覃无由脸上却是没什么怪异,接收到苏子玦的目光,他直接耸了耸肩:“子玦,我知道的东西远比你知道的要多,或许有一天你还需要在我这里获得什么答案。”
覃无由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心中算计虽多,但其实很容易套话,或者是他本来隐瞒苏子玦的意愿也不是很强烈。
“你也不必费口舌与我解释,有些事情我无法现在就告诉你,同样的,有些你心中的秘密也不必告知我,那些我该知道的我自然心知肚明,我不知道的也无伤大雅。”
作者有话要说:
覃无由悄无声息使用了伦理哏攻击,对手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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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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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玦看着覃无由,和他目光相对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隐藏得最深的穿书者的身份也有些无所遁形了。虽然知道那不可能,这么多年他也有过试探,覃无由是切切实实的土著,也并不知道什么书中世界这类事情。
但他仍觉得无所适从,就像覃无由说的那样,他知道的远远比他要多,不论是对“苏子玦”这个人,还是对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甚至是对苏子玦讳莫如深的重生问题。苏子玦来到这里三十多年,能接触到了解到的实在是有限。
而现在苏子玦只能庆幸,覃无由并不是敌人的同时还和他有着深厚的友谊,他能感受到自己对怀疑覃无由这件事情上产生的深深的倦怠,这不论是来自原主的感情还是他自己,都足够说明问题了,修为到了渡劫,一些直觉真的可以有预测吉凶的能力。
苏子玦还兀自思索,然后就看到一个橘子滚到了他面前,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苏子玦抬头向覃无由看去,之间对方嘴角啜着一抹笑意。苏子玦扶额,我的天哪,他为什么会觉得一个视橘子如金钱,视金钱如生命的老憨批可疑。
苏子玦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剥起了橘子。
“对了。”覃无由一面吃着橘子,一面说道,“你快把你那假脸换下去,我看着别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