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亚大概会选第二个吧。”蒂格丽缇表姐覆上我遮在脸上的手:“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呢。小西亚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觉得我做不到……我太弱了。”痛苦地仿佛快要窒息,我似乎什么都不行。
蒂格丽缇表姐不再说话了。
左侧的窗户开着,有微风偷偷挤进来,吹起我的头发。
我把手放下去看表姐温柔又有些苦涩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所以表姐你才……”
我回忆起少数的同她出游的光景,坐起了身。
“小西亚,你今年二十五岁,是时候长大了。”蒂格丽缇表姐并不正面回答我,她笑着,像初春的花朵,这一瞬间我看见她身上隐藏着无数热烈的色彩,总有一天会尽数迸发。
“长大有什么好的。”十五岁的我和二十五岁的我,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长大是不开心、是痛苦、是压抑,那我才不想长大。十五岁的我被库赞狠狠地揉乱了头发又拖到窗户边梳头:“小小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天他说过的话,我半数以上都忘记了,唯独最后有一个寒凉又温暖的拥抱记得一清二楚。
蒂格丽缇还在微笑,那种笑让我觉得一切都无法摧毁她。
“你总要长大的,亲爱的小西亚。”
“你是精神懵懂的雏鸟,只等羽翼丰满,就要远走高飞。”
断臂
待在玛丽乔亚的生活让我以为回到了小时候。
我曾经为了那个问题试探过感觉很不一般的索拉,她的表现完美无缺、对我的套话没有一丝动摇。
“索拉不敢对康斯坦西亚宫的选择指手画脚。”
啧,她这样说让我感觉更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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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替我打点花圃的女仆秋把花圃里的花都翻新了一遍。
每天在距离房子较远的秋千上荡呀荡,趁着侍卫们不能进入小花园的时候偷偷给香克斯或者玛琪诺打电话。
玛琪诺对我不能去风车村的事感到惋惜,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还能见到她的。
听她的描述,我感觉小路飞在我一开始离开后可能是觉得难过的,但因为有香克斯在比我更有趣,眨眼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呵,小破孩。
玛琪诺白天还是有些忙的,因此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也不长,内容都是些日常趣事。
某一天早上,我在蒂格丽缇表姐家用餐,女仆A子酱拿着一份报纸走到附近弯腰。
她没说话,只是以那个姿势安静地等待在一旁。
蒂格丽缇表姐擦擦嘴让她把报纸拿过来,我刚好也放下了刀叉。
“今天的新闻……”蒂格丽缇表姐今天没有穿她的特质泡泡衣,只戴了一对白色的手套,我便瞧着那白色手指在报纸上滑动。
她翻页时我敏锐的扫到前一页封面上一个熟悉的模样。
“等等表姐!”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能不能让我看看。”
其实有些失礼了,毕竟表姐还没看完这份报纸前就被我打断。但蒂格丽缇表姐并没有生气,她把报纸放到我手里:“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我捏着报纸没来得及回答她。
#海贼红发在东海失去左臂,究竟何人下手#
#红发香克斯与人激战后不敌身受重伤#
#失去一臂的红发,是否会走向衰落?#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脑子里第一时间是这些航海报纸在造谣,但是很快冷静下来的我就明白如果不是真事不可能连占三张的头条版面。
香克斯不是在风车村吗?以红发海贼团的实力,哪里有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心乱如麻的我没有听到蒂格丽缇表姐的叫唤,我盯着其中一张报纸上打着的独家照片揉皱了纸。
“西亚!”蒂格丽缇表姐拍上我的肩膀,我这才回神看她。
“表姐?”我茫然地问。
“什么消息让你这么失色。叫你好几声了也没答应,吓我一跳。”
蒂格丽缇表姐轻轻地抽出我手中的报纸,看了一会儿头条版面:“哦,这就是你的特殊的朋友吗?”
我闷闷地答应。
“失去了一只手,这是遇到强敌了吗?”她恰当的表现出的担忧让我感到了些许安慰。
蒂格丽缇表姐是很擅长安抚他人情绪的人,和她待在一起总是能很快把我的急躁和焦虑压下,很舒服。
“表姐~”我赖过去:“怎么办呀,我有点担心。”
“看起来不是有点,是很担心呢。”蒂格丽缇表姐竟然会打趣我。
她示意A子酱留在大厅,然后拉起我走到后花园,她家的花园与我家其实邻着,但因为范围有些大所以还是不大方便。
“现在没人了,我们来说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吧……就是我的一个海贼朋友。”我用鞋尖翻起小路边缘的泥土。
“只是一个海贼朋友?”蒂格丽缇表姐似笑非笑:“能让三家报纸同时发放并且还是头条版面,你的朋友看样子很有地位。”
我挠挠脸:“还好吧?就、大海贼?”
蒂格丽缇表姐坐在长椅边,背挺得很直:“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稍微了解过他。”
“诶?”
“红发海贼团的船长,这些年不断扩大的势力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她把一只手的手套摘下,用手比划清晨的阳光。她的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因为久不见光而肤色惨白,像漂亮又精美的艺术品。
“你和他待在一块儿确实很容易让政府……呵,提心吊胆。”蒂格丽缇表姐用了一个嘲讽的语气。
我呆愣愣地忘了脚上的动作。
“他很聪明,海贼团实力强劲,连表哥也曾提起过。小西亚,也许你和他相交并不是件坏事。”
“不过站在姐姐的角度,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库赞走得近些,不说别的,我敢肯定他能够保护好你。”
此刻放下话的蒂格丽缇表姐不知道,她的话已经昭示了一个不算太差的未来。
我干脆和表姐打了个招呼走到旁边小角落掏出电话虫。有什么事不能直接问呢?
“布鲁布鲁、喂西亚?”
“香克斯你这个傻逼!”不行,忍不了。
香克斯的电话虫呆了一会儿然后眼神飘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西亚你怎么啦?”
“呵呵。”我不为所动:“今天满世界应该看到报纸的应该都知道了,大名人啊,闹得挺大?”
“诶这个……”电话虫的眼睛弯曲着打了个结又飞速放开。
???
“你也看到了啊,其实是意外啦。”
“意外?风车村哪里来的能威胁到你的意外?”
香克斯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救路飞的时候被近海之王咬掉了,真的是意外啦哈哈哈哈哈!”
“哈?什么叫做救路飞的时候被鱼咬了?!”
他苦着脸地给我解释了冗长的一大段,我光听见什么山贼把路飞仍海里,路飞吃了橡胶果实、近海之王差点吃掉路飞。
“我不在,你们的生活怎么就能如此……波澜起伏?”
“这下你真的是……又断臂又毁容,以后肯定找不到老婆。”
我当下的心情是十分无奈的,只能口头上调侃他。
咬都咬掉了,我难道能让那条鱼吐出来吗?再者,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完美的接上断臂。
明知道木已成舟无法挽回,我却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香克斯你这个笨蛋!”
除此之外竟不知道如何骂他了。
香克斯本来还嬉皮笑脸的打哈哈,听到我这样词语单调匮乏的骂他,反而收敛了笑容。
“抱歉西亚,让你担心了吧。”
“谁担心你了?”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但立马又有些后悔。
“……你现在好些了吗?伤口痛吗?”
“啊!完全没问题了噢!嘶——戈多你想谋杀船长吗?!”电话虫的表情扭曲起来。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痛了呢。”船医戈多的声音隐隐响起。
“就你这个力道是个人都会被痛死啦!臭小子!”
我算是听懂了:“香克斯,完全没问题?嗯?”
“啊西亚!我保证真的已经被戈多治好了,很快就会痊愈的。”他最后给我一个稳重的笑,既然他不想再提手臂的事,我也只好歇了心思。
“话说回来,你的帽子呢?”今天电话虫上居然没有那顶标志性的小草帽了,刚刚就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