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可能纡尊降贵呆在门口等上小半个时辰,嫌弃掉身份,结果两天这火锅店都爆红,愣是没让他找到一回能进去吃饭的好时候。
江舟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顿时失笑:“这样,你要是想吃,不如提前预约一桌,说好什么时候来,多少人,给你预留一个包间,行不行?”
他又想了想:“还能提前预定锅底,等人来了就能吃,不必等。”
这个消费理念其实本来就有,比如四合酒家,经常会有人预定,不过人家都觉得,四合酒家怎么说也是开了许多年的酒楼了,江舟一个刚开的火锅店怎么就大言不惭也要整这个呢?
柳不平没在意,他反正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吃得上新的美食,因此开开心心预定了一桌。
两个人完全不知道江舟的话通过有心人传进了别人的耳朵里。
柳不平其实还有件事想同江舟商量:“你们那个水泥,真不能提前插队么?”
江舟摇头:“这事儿不归我管,还得看我岳丈呢。”
水泥厂那边都是温远行做主,江舟基本不过问,只等收钱,顶多有什么没法解决的技术问题才会来问他,后来温远行不知道从哪里又找来了一个技术型人才,后面都没问他了。
柳不平有点儿急:“嗨,我那边等着修院子呢,你这不能让我先来嘛!双倍价格行不行?”
江舟叹了口气:“这真不是我能解决的。”他才不想去插手呢。
柳不平大约是真着急了:“你,你去给你媳妇儿吹枕头风啊!你岳丈肯定听你媳妇儿的,是不是?你多说两句甜话,不就拿下了吗!”
“吹枕头风”,江舟差点给逗笑了:“柳大少爷,你这搁我这催真没用,不如去找我岳丈问问看吧。”总归没有哪个商人是不想赚钱的。
柳不平要是真两倍的价钱,温远行基本还是肯做的。
说起水泥,江舟其实还有个想法,还是因为他收了圣旨以后产生的。
又或许很早就有,但是他没太在意,最近又萌生出来了这个想法。
他拿到圣旨以后,镇上出现的外人可是越来越多了——江舟偶尔在食肆里听食客聊起过,进来了好些生面孔,他这食肆里也多了许多陌生人,有些是隔壁几个镇上的,有的是来自更大的城中的,问起为什么来了,就说是听说有人接了圣旨,而且这人做东西十分好吃来的。
江舟哭笑不得,他做东西还真不是那种特别厉害十全十美的,大多数时候都赢在创意上。
然而这么一点创意已经足够江舟出名了。
大批大批的人从外面赶来,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圣旨。
最近老余头的船都忙碌了不少——一堆人想要在细河上游湖。
讲句实话,细河上的风景确实不错,水波荡漾,青草碧碧,沿河两岸都是不同的村庄,有不同的风景,艄夫大多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阅历很深,又都幽默风趣,当做景点玩很不错。
近日里已经有些人家瞧着来的外乡人多,又开始摆起摊子来了。
江舟在街上逛了逛,想了想,还是去了水泥厂。
水泥厂规模一开始就建的很大,这些年温远行攒下了不少体己,原先还在犹豫要不要扩大规模的,后来江舟拿了圣旨以后他立马投了钱把规模扩大了,其中,江舟也出了一部分钱。
温远行改行做了东家,十分关心这个厂的工作进程,每天天不亮就来开门,时时刻刻都盯着人不让偷懒。
之前江舟陪温言回去吃饭的时候,听他说起,现在来预定水泥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要的量特别大,预估都是要建房子,压力特别大。
江舟到的时候温远行还在烧炉那边儿,冒着满头的大汗。
“皇上预定的那一批已经快好了。”温远行擦了擦汗,“先前卓大人亲自来监的工,说等快好了通知他一声,准备带人把水泥运回去。”
“说起来,这一路运回去也忒麻烦了吧?”出了他们这一块还有不少山,虽然有路,也实在颠簸。
江舟叹了口气:“其实也没办法,除非就是把水泥的方子交出去。”
上头还没提,但估计这回把水泥送上去,就要提了,江舟在犹豫到底是等上面提,还是自己主动交。
其实衡量一下还是主动交的收益更大一点,但是他已经把这个方子给了温远行,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温远行的。
温远行也看出他为难的神色:“还是交上去吧,反正迟早要交,不如主动一点换点利益。”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交上去。
江舟又跟他提了一下柳不平的事儿,倒是没让他开后门,只是这么一说。
温远行倒是有了点消息渠道:“听说是为了花朝节的什么游园会,还特意请了周围不少官员。”
原先柳城风就是刚正不阿不善逢迎的性格才会被从羌州挤兑到这里来,结果来了这反倒学会纠结官员了。
温远行笑笑:“其实也不管咱们什么事,左右你有圣旨护体,咱们安安心心做生意就成,他们要是要水泥,还得捧着银子来找咱们呢。”
总归不敢得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么多啦,明天再加更叭
第58章 穿越者
江舟又替温远行跑了一趟督查府,去见了卓邦。
这会儿卓邦本是在处理公事来着,结果听江舟来了,立马迎了出去:“小兄弟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江舟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想说,上面预定的那一批水泥已经好了,大人准备什么时候运?怎么个运法?”
卓邦沉思了一下:“皇上没说,我估计是我这边督查府里头出人,走鹿城那一条路,颠簸的山路更少一些。”
“大人有没有考虑过,若是半路下暴雨怎么办?”上回卓邦那一袋水泥,差点儿就被水给淹了,还是因为只有一袋好抢救一些,这回换了这么大批量的,若是突然下起了暴雨,恐怕很难收场。
说起这个卓邦也有一点头疼,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都收效甚微,于是便问江舟:“小兄弟可有什么法子?”
江舟摸了摸鼻子:“我这儿有两种办法,不过是殊途同归。”
“什么办法?”
“一种办法是走水路,运送快一些,细河只是一道支流,若在往上延能到渤海那一块儿,除了泥沙湾就能一路往王城去,但是有个弊端,海上风浪太大,稍有不慎就会翻船,若是没有熟悉的水手,多半都是有去无回。”
卓邦发愁:“可是我们这儿也没有熟悉的水手啊,大多都是河上的艄公,见不了什么大风浪,这会儿让海军过来也不大可能。”
江舟安抚道:“还有第二种方法,就是依旧走陆路,只不过将河中常用的船蓬拆成马车顶的样子。”
船蓬大多都是油蓬,因为竹膜的特性,很难漏水,即便露下去的那么一丁点儿,拿油纸盖上就好。
这办法虽是简单,常人却一般想不到。
卓邦听了直叹气,为什么人家脑子就能长得这么好呢?他们家那个小瘪犊子,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说起卓彦,卓邦便忍不住想让他来见见别人家的孩子,于是同江舟道:“对了,我有个儿子你还记得不?”
江舟点头:“当然,卓大人提起过。”
“犬子正在府中,我有心叫他来和你学习一下,可行?”
江舟诧异:“跟我学?我只不过是一介莽夫,令郎必定是从小就精心培养的,我恐怕教不了他什么东西。”
卓邦摇头:“三人行皆有我师,更何况犬子素日爱玩乐,根本没有认真学习过,再者,江小兄弟你既能想出水泥这样的东西,还能开出卢江楼那样红火的地方,绝对有可取之处,何必妄自菲薄呢?”
他都这么说了,江舟自然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在心里嘀咕着,跟他能学些什么,难道要学做生意吗?
他坐着等了一会儿,便看见有家丁领着卓彦进来。
彼时江舟刚好喝了一口茶,抬起的袖子挡住了脸。
卓彦脸上郁郁的,不过碍于父亲的威严,不好说什么:“爹有事儿找我?”
卓邦没什么好气:“还不去见过外客?这是为父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卓彦虽神思不属,却也懂礼数,偏过身子行礼:“世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