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九夜说罢,睨了眼帝莘。
帝莘这小子,除了一张脸,冷冷冰冰的,有什么地方让女人们如此痴狂?
“他不承认也好,承认也罢,我始终是他的未婚妻。奚九夜,你我各自找各自的天印,互不相干。”
长孙雪缨看了眼帝莘,哪知帝莘却是冷冰冰,看都不看她一眼。
长孙雪缨咬咬唇。
“也罢,就先饶过你这次。”
奚九夜冷笑。
来日方长,他这一次在假陨星森林里损失不小,若是再和长孙雪缨起冲突,只会更加麻烦。
他必须和巫神联络一番,弄清楚陨星森林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奚九夜一挥手,带着手下的人马走开了。
“帝莘,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和我联手,你的胜算会更大。”
长孙雪缨半是讨好,半是奉劝道。
事实证明,叶凌月那边的人都是乌合之众。
明明自身实力不济,可还不知死活,带上三千多废物。
这些人,全都是她当初赶出祥宁城的。
在长孙雪缨看来,弱者,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
帝莘是聪明人,他应该懂得如何选择。
“我已经有了盟友,况且,我们已经解除了婚约。”
帝莘没有半点感激长孙雪缨的解围,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的脑海中,还残存着那一片枯叶。
囚天最后的那番话,还深烙在他的闹钟。
不要辜负了她。
囚天欲言又止,为何让他不要辜负了叶凌月。
难道他和叶凌月之间……
帝莘的思绪很是繁杂。
其实,在方才,囚天运用献祭大阵,召来陨星雨,打开“假云陨星森林”时,帝莘的心头微微触动。
陨星,大量的陨星,砸落。
似乎似曾相似。
难道说在天河倾落之前,他也曾见过类似的场景?
帝莘努力回想着,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可能,我早就说过,你我的婚约是不可能解除的。为何你还不死心,炽皇应该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长孙雪缨迄今为止,都没有接到道门的任何消息。
若是炽皇答应了,道门必定会有所表示。
这意味着,帝莘的悔婚,根本没有得到炽皇的赞同。
“只要找到无极天印,他就会答应。”
帝莘淡淡说道。
长孙雪缨眼眸微微一缩。
“所以你才会不惜一切,寻找极品天印?你就那么讨厌我?”
从未有人,会这般对她。
她长孙雪缨,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唯独他帝莘!
“我讨厌不讨厌你,我并不清楚,可我清楚一点,我不喜欢你。”
帝莘说罢,转身就走。
“啧啧,这小子,还是一样的无情啊。”
赤烨在旁看着好戏,直呼过瘾。
前有妖界的夕颜妖后,后又有长孙雪缨。
“你不可能得到无极天印,不可能!”
长孙雪缨望着帝莘越走越远,一双美眸里,只剩了恨意。
她恨,好恨。
他不喜欢她。
为何,他不喜欢她。
一百年了,就算是石头也该捂热了。
“长孙姑娘,我们……”
虎将军轻咳了几声,低声问道。
“还用问嘛,前往陨星森林,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极品天印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帝莘。”
海蓝之印已经不见了。
她绝不会再让陨星森林里的那个神印再落入其他势力之手。
南司车已经指明了,新诞生的那枚天印,就在陨星森林了,她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抢在他人之前,进入陨星森林。
第4682章 谈过恋爱的和没谈过恋爱的
囚天死了。
叶凌月这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一天之后。
帝莘和赤烨找到了她们的阵营。
众人一阵沉默。
一旁的舞悦使了个眼色,大伙都是默默退了下去。
“阿姐……”
夜凌光瞅瞅叶凌月。
夜凌日把他拽走了,唯恐他多说多错。
囚天也去了。
叶凌月怔怔然,望着夜空。
昨夜突如其来的那一场陨星雨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却不知,这一场催命雨。
百年时间,她失去了自己的肉身,小吱哟和小乌丫也迄今下落不明。
她的家人、朋友们一个个都离开了,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是它们的主人。
而她所做的一起,何尝对得起主人这个字眼。
“叶凌月”明明就在眼前,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让。
叶凌月望着夜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肯留下。
“你这副模样,真丑。”
身后,冷冷的男音传来。
叶凌月眨了眨眼,将泪水卡在了眼眶里。
她一回头,看到帝莘站在不远处。
大伙都走光了,只剩了帝莘一人。
帝莘面色僵硬,语气也很是生硬。
事实上,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慰人这种事,从不是他擅长的。
就连当初炽皇的一个妃子去世,炽皇郁闷时,帝莘也只是说了一句。
“重新娶一个就是了。”
当时炽皇就险些没掐死他。
他知道自己不擅言谈。
可当看到所有人都离开时,只留了叶凌月一人站在夜空下,寂寥的模样时,他又实在不愿意留她一人。
他看得出,叶凌月在忍耐。
她装作若无其事,可实则上,她内心早已是伤痕累累。
叶凌月狠狠瞪了眼帝莘,愤怒感瞬间就压过了心底的忧愁。
“我丑不丑,管你什么事。看不下去,就去找长孙雪缨。谁让你留在这里,污染自己的眼了。”
“强颜欢笑的你,真的很丑。”
帝莘依旧自说自话,全然不顾叶凌月磨牙欲将他碎尸万段的样子。
“你懂什么,你这个人,没有七情六欲。你在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囚天,是我生死相随过的同伴,它被人逼死,我却无能为力。”
叶凌月说着,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的意味。
万般滋味,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她又何尝想强颜欢笑。
她又何尝不想喜形于色。
可她不能。
她身旁,还有同伴。
从他们选择放弃舒适的生活,跟随她走上亡命之徒时,她就失去了哭的权利。
她想念帝莘,想念那个在任何时候,都能够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的帝莘,而不是眼前这个口出恶言的家伙。
下一刻,一只手,僵硬着,将她揽入了怀里。
她的脑袋,埋在了男人的胸膛蕲里。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不想让人看到,就藏起来。我……我什么都看不到。”
帝莘的语气,依旧是那般的冰冷。
他撇开头去,不去看叶凌月。
听着耳边,扑通扑通乱跳着的心。
叶凌月有一瞬的怔愣。
泪水,温润了她的眼眶,也同时打湿了帝莘的衣衫。
“逝者已矣。它死前,让我告诉你,鼎灵还活着,救它。”
帝莘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紊乱。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练功遇到了瓶颈期,想要突破,却怎么也无法突破时那样,很是难受。
可是同时,当他隔着衣衫,感受到女人湿漉漉的眼泪和轻微的呼吸时,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在他体内蔓延开。
叶凌月埋首在帝莘的身前。
帝莘迟疑了下,抬起了另一只手,将她抱在怀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叶凌月挣开了帝莘。
她的脸上,依稀还有泪痕。
帝莘瞅了瞅。
“这样子,顺眼多了。”
“与你何干。”
叶凌月没好气道。
她无比想念当初的凤莘。
凤莘,温润如玉。
哪怕是后来的帝莘,也比眼前这个榆木疙瘩好多了。
也不知是哭过一场,或者是对着帝莘吼了几声,叶凌月心头的郁结之气,仿佛随着刚才的泪水一起消失不见了。
囚天的逝去,对叶凌月而言,打击不小。
而她同时也意识到。
自己不能在一蹶不振下去。
那个“叶凌月”很是猖狂,她占用九洲鼎、鸿蒙天就连囚天,也被她逼迫死。
可退一步讲,鸿蒙天已经被淹没。
九洲鼎失去了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