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侍女吓得浑身发颤，牙齿不停地磕碰在一起。
“神妃娘娘，她……”
“近身侍女，你想清楚了再说。”
兰楚楚呵斥了一声。
近身侍女面如死灰，她不敢隐瞒奚九夜，可是她的家人，全都握在了兰楚楚的手上，她若是胡乱说话，她的家人必定性命不保。
“神尊大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近身侍女说罢，狠了狠心，一口咬断了舌头。
“混账！”
奚九夜盛怒之下，将近身侍女狠狠砸在了地上。
近身侍女头破血流，横死当场。
兰楚楚松了口气。
哪知下一刻，奚九夜喝了一声。
“来人，把宫廷方士传过来。”
宫廷方士面对奚九夜，再也扛不住了，将兰楚楚傍晚向她购买各种材料炼制毒丹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你说秦妃害你，事实上，却恰好相反。兰楚楚，你和须乐苟*合怀了他的孽种，竟还想加害我的亲生骨肉。这些都是须乐方仙亲口告诉我的，你还不承认？”
奚九夜冷笑了两声，兰楚楚面色惨白如纸。
“须乐害我，九夜哥哥，你不要相信他，我愿意与他当面对质。我肚子里的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我是孩子的娘亲，我最清楚不过。这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兰楚楚早前也怀疑过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可她推算过日子，最终还是肯定，这孩子是她和奚九夜的。
她之所以在须乐面前那么说，只是为了骗他帮自己毒害秦妃。
“与他对峙？不用了，他已经死了。这刀上，就是他的血。”
奚九夜冰冷的语气，让兰楚楚身心俱是一震。
“你怎么能杀他？他是须弥方仙的……父神知道了，必定会不高兴，影响了你角逐神帝之位。”
“兰楚楚，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奚九夜，你以为只有依靠风谷神帝，我才能登上神帝之位？我很快就会向你证明，没有他，我奚九夜不用靠任何人，依旧能当上神帝。至于你肚子里的孽种……”
奚九夜的刀，落到了兰楚楚的肚子上。
刀身上冰冷的寒气，才一靠近，兰楚楚就下意识往后一缩。
“九夜哥哥，你要信我，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和须乐在一起，并非是心甘情愿的，我是被逼的，我那会儿中了兰苍的毒……”
兰楚楚极力辩白着。
“够了！兰楚楚，你与兰苍勾搭成奸，你说是被他下了药，身不由己，那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但须乐呢？你与他苟且并非一次，甚至还怀下了野种？你当真以为，我奚九夜非你不可？我告诉你，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那野种一起去死，要么，去小保大。”
说罢，奚九夜铁腕一震，手中的刀嗡的一声，钉入地下数寸之深。
“不，九夜哥哥，这孩子真的是你的，我不能……我不能没有他。”
兰楚楚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欲坠，犹如一片枯叶。
没了这孩子，她就什么都没了。
她从奚九夜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恩爱，她看到的满满都是厌恶，没了这孩子，她拿什么和秦妃争？
第2613章 有其母就有其女
兰楚楚跪在了奚九夜的身旁，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她泪眼婆娑，即便是哭泣依旧是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九夜哥哥，你饶过我这一次吧。你看在我当初救过你的份上，放过他。他真的是你和我的孩子。”
“你是不能没有他，还是不能没有与秦妃较量的筹码？兰楚楚，你变了，我对你太失望了。来人！”
奚九夜捏着兰楚楚的下巴，俯身望着她，手指慢慢收紧。
身后，玉手毒尊走了进来，她的手中，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堕胎药。
玉手毒尊望着兰楚楚，眼底没有半分同情可言。
换成了是旁人，玉手毒尊也许会同情，可对于兰楚楚，玉手毒尊没有半分怜悯。
兰楚楚这样的女人，当年对付叶凌月时，手段极其残忍，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能下手。
玉手毒尊与她反目后，也一直想法子找兰楚楚的把柄，可奈何兰楚楚为人很是狡猾小心，否则奚九夜也不会被她蒙蔽了这么多年而不自知。
她落到了今时今日的下场，只能说她是咎由自取。
“不！我不喝！奚九夜，你好狠的心。”
兰楚楚的眼底，爬满了泪水，她想要咬紧牙关，可奈何下颌被奚九夜捏着。
辛辣滚烫的药汁流入了兰楚楚的嘴里，嘴角被烫出了一个个燎泡，她想要挣扎，可浑身僵硬的犹如一块石头。
她的眼，死命地望向了宫殿的一角。
哇——
孩童的哭声传了过来。
奶娘抱着奚星落，扯着奚喃思站在了一角。
方才奚九夜一进门，兰楚楚就知情况不对，她慌忙冲着奶娘使了个眼神，奶娘心领神会，就强行喊了两个孩子过来。
兰楚楚深知，眼下也只有一双子女能够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到兰楚楚这副模样，奶娘吓得呆若木鸡。
“星落，喃思，快救救母妃，你们爹爹要杀我。”
兰楚楚就如见了救命稻草，叫喊道。
奚星落还未睡醒，乍一睁开眼，就见了母妃和父神那般模样，吓得大声哭了出来。
他是兰楚楚一手带大的，虽然兰楚楚对他不甚亲近，可在小孩子的潜意识里，还是认得兰楚楚这个娘的。
他挣脱了奶娘，想要去走上前去，拉住奚九夜。
兰楚楚的眼睛亮了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父神……”
哪知一旁的奚喃思，一把搂过了奚星落，将他的小脑袋埋在了自己的怀里，手抚着奚星落。
奚星落和奚喃思最亲近，被姐姐一安抚，小家伙顿时就将兰楚楚的死活忘在了脑后。
奚喃思好笑地望着兰楚楚，她那一双和兰楚楚有了八九分相似的大眼里，氤氲着一股湿气。
兰楚楚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再看奚喃思，却见小女娃的嘴角，缓缓展开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死的好，只要那坏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死了，她和弟弟才可以活下来。
她已经在那女人的补品里下了药，这辈子，兰楚楚都没可能再怀有身孕。
她正想着，怎么除去兰楚楚肚子里的那一个，如今倒好，父神帮她解决了后顾之忧。
兰楚楚，你早该死了。
你个肮脏的女人，根本不够资格当我和星落的娘亲。
奚喃思眼底，那和年龄明显不符的残忍目光，让兰楚楚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咕咚几声，药汁已经全部喂入了她的口中。
空碗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就如兰楚楚的心一般。
她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腹部刀绞般的难受，热流从腿上滑落，在身下汇成了一条溪流。
“九夜哥哥……”
兰楚楚抬了抬手，眼神凝视着奚九夜。
“来人，好好看着神妃。兰楚楚，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你哪都不能去，留在宫里照顾好两个孩子，否则别怪我连最后的颜面都不留给你。”
奚九夜望着兰楚楚，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最终还是没要兰楚楚的性命，正如她所说，她救过他，他欠她一条命。
奚九夜命着奶娘将两个孩子带走，神宫的门在她的面前缓缓关上。
侍女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搀扶。
兰楚楚的血水混着泪水，在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的痛楚之感。
多年前，夜凌月坠入悬崖时的那一声诅咒，仿佛就在耳边。
天渐渐亮了。
天空还下着雪。
叶凌月和陆隐霜分开后，先是马不停蹄，赶往了第三军团。
她得到了消息，夜凌日在十日之前，就已经启程离开了。
叶凌月一路东行，在赶了数日之后，终于抵达了阳泉古道附近。
阳泉古道，是一片平坦的丘陵平原。
丘陵下方，有一个个蜿蜒曲折的山洞。
洞穴大大小小，错综复杂，形如地下迷宫。
即便是猎杀者，进入了这一带，也很容易迷路。
所以阳泉古道，自古就有阳泉迷宫之称。
荒兽曾经一度和神族一样，乃是神界的主宰者。
它们在修炼上，虽然悟性不如神族高，可体魄很是强横，修炼速度反倒比神族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