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还未说罢，就被叶凌月拦住了。
她不想勉强光子，哪怕只是一点点。
“罢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何必咒自己。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认识你，认识很久很久了。”
叶凌月苦笑着。
这阵子，她的思绪总是特别混乱，似乎是从光子出现后，又似乎是那一日见了罗绮雪和鲛人王的梦之后。
“凌月，你爱帝莘？”
光子见叶凌月皱着眉，小声问着。
这个问题，光子一直想问，却又不好意思问。
他自小被送去了浮屠天，和阿姐相处的时间只是有限的十年。
阿姐喜欢上奚九夜时，他在浮屠天，他只知道，一向懂事的阿姐，为了奚九夜瞒着爹娘去了荒芜的北境。
在北境，阿姐随着奚九夜，用遗传自父亲身上的军事才能，与他并肩作战，消灭蛮族，开疆辟土。
那一段历史，因为阿姐的陨落，被奚九夜尘封了数百年。
可是光子知道，他的阿姐那时必定是光芒万丈的。
是什么样的感情让阿姐会心甘情愿当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
光子没有爱过人，除了父母和至亲外，他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但他知道，当初阿姐是爱过奚九夜的，否则也不会离开富饶的八荒去了北境。
体质并不好的阿姐，跟一个男人，到一个远离故土，颠沛流离，那时的奚九夜是不是也和现在的帝莘一样，是阿姐心尖上的人。
这一次，北境雪灾，夜凌光才真正意义踏上了北境，见了渣男中的极品奚九夜，那个让阿姐当年背弃了一切的男人。
想起了奚九夜，光子的眸暗了暗。
奚九夜，你以为掠夺你的子民就是对你最残酷的报复？
你错了，那仅仅只是开始而已，等着瞧，这次的古九洲之行，我要让你后悔来到人界。
“噗，光子，你怎么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爱这个词儿嘛。”叶凌月见光子一脸的肃穆之色，只当其认真了。
她歪着头，仔细想了想。
“我与帝莘之间，已经不能仅用爱来形容了。他，是我的一部分。就像是，你们这些伙伴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而他，却是灵魂的一部分。”
叶凌月沉吟着，想起了帝莘的那一个深吻，她不禁面染酡红之色，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几分。
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就如新月倒影在水波之间，波光粼粼。
那一刻的叶凌月，顾盼间的温柔，连光子都不由为之倾倒。
光子不禁暗忖。
倘若说，阿姐生命里，包含奚九夜的那一部分记忆可以抹除。
但若是灵魂缺失了一部分，又会如何。
光子不敢再往下想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帝莘在阿姐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之重，那种感觉，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了。
帝莘与奚九夜在阿姐心中的重量，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只是帝莘是妖祖啊……光子想到了这里，嘴里有些发苦，他在心中默默念叨着，他只希望阿姐这一世，能够此生安好，再无苦难。
第1357章 妖后夕颜
时隔近一月，叶凌月从金之城到水之城，虽说中间颇多坎坷，好歹顺利完成了这次的城主会晤。
她与光子等人结伴返回了黄泉城。
水之城城主府内，新城主罗千澈继位。
经历了丧父之痛的罗千澈在继位之后，就如浴火新生般。
她一方面励精图治，大刀阔斧地改革了水之城的各项政策，给了水族们与人族相同的地位。
另一方面，她也刻苦修炼，为的就是在接下来的九洲荒狩上，和叶凌月再一较高下，只是这次她并非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捍卫水之城的荣耀。
城主府经历过了妖族的袭击后，不少地方遭受重创。
那些妖族的尸体，罗千澈命人暗中处理了。
这一晚，城主府的侍卫们正在清理那些面目全非的尸骸。
“啧啧，这妖怪死得还真凄惨，你看连尸体都没了，只剩了几根骨头和一滩血。”
侍卫遵从城主的命令，将这些骨头和尸骸收拾了，丢到了野外。
眼前这一堆只有几根尸骨和黑色血水的，正是洪明月中了冰凝露后，化成了的尸水。
“说起来我还认识这女妖怪，她早前假装成了城主的侍女，还爬上了老城主的床呢，活该死得这么惨。”
那侍卫对着那一滩血水呸了口浓痰。
可就在那一口浓痰落到了血水里。
血水里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块令牌，黑漆漆的很是古旧。
侍卫好奇着，正要捡起那块令牌，可就是这时，令牌忽的腾出了一团黑气。
那侍卫不待惊呼出声。
黑气卷过了几名侍卫，顿时地面上只剩了了几件侍卫服，令牌被黑气卷着。
黑气之中，忽然多了只手。
那是只女人的手，精心修饰，五个指头如若笋尖，每一个指上都涂抹着绯色的丹蔻，犹如一件艺术品般，毫无瑕疵。
那令牌落到了那只手上，那手抓住了令牌后，一拂掌，卷起了地上洪明月的那几块尸骨，一起消失在了黑气中。
一切又恢复如初，只剩下了地上的几件侍卫服，显得森然而又诡异。
妖界南幽都，幽宫之内。
南幽后夕颜的手上，多了一块妖令。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还没死。”
夕颜那张丰润的唇里，吐出了一句话，她的手中把玩着那块妖令，眼底闪着丝晦涩之光。
死了，影姬居然死了。
天妖影姬虽隶属于南幽帝后，可栽培她的却是南幽后夕颜。
这次堪称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悄无声息地失败了。
非但是失败了，她和战痕早前安排在几大是新手城里的妖族全都被铲除一空。
这个失败来得太意外，若非是夕颜早前有了先见之明，在影姬的身上留下了一块妖令，只怕她这会儿还被蒙蔽在鼓里。
那块妖令中，飘出了两缕魂魄。
两缕魂魄都很是微弱，就如即将油尽灯枯即将熄灭的灯火。
一缕是鬼谷蛾，还有一缕却是洪明月。
说起来，南幽后留在影姬身上的这块妖令里留了南幽后夕颜的妖识，她本意是监视也是保护影姬。
哪知对此毫不知情的影姬却将它作为了通往妖路的令牌给了洪明月。
洪明月被光子狙杀时，震碎天灵盖本以为这次自己是非死不可，哪知道魂魄却被吸入了这块妖令中，逃过了这一次的生死劫。
而她体内的鬼谷蛾也是如此。
可即便如此，洪明月和鬼谷蛾都是九死一生，魂魄如今也是脆弱的很。
洪明月也看到了夕颜。
看到夕颜的第一眼，洪明月就不觉心生震撼。
好美的女人，和她比起来，曾经以为自己是大夏第一美女的洪明月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夕颜让她生出了自相惭愧的心来。
鬼谷蛾却是认出了夕颜身上的服饰。
“您是南幽后夕颜？拜见妖后娘娘，求娘娘快救救小妖。”
鬼谷蛾发现自己回到了妖界的地盘，顿时喜形于色。
它终于不需要在人间藏头露尾了。
“您就是影姬口中说的南幽后。参见妖后，贱妾洪明月，是影姬大人的手下，影姬大人她死了。”
洪明月也暗暗吃惊，自己怎么会到了妖界，南幽后又想怎么处置她们？
“我可以救，但你们俩我只打算留下一个。”
夕颜睨了眼鬼谷蛾和洪明月。
两者一听，俱是一怔。
“妖后娘娘，若是两个人真的只能活一个，明月愿意放弃。鬼谷蛾，我只求你一件事，帮我报仇。”
洪明月思忖了下，走向了鬼谷蛾。
鬼谷蛾听了，面露喜色，但同时也很感动。
这女人，果真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它沾沾自喜着。
“明月。你放心，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会替你报仇……”
鬼谷蛾还未说完，忽见了眼前暗芒一闪，却不知洪明月不知何时动用了最后一丝妖力，妖力凝聚凝聚，却是洪明月使出了高级合欢功。
鬼谷蛾的魂魄，愤怒地嚎叫着，扭曲着，却最终被洪明月吸干净了魂力，彻底溃散开了。
“死了，死的好。”
洪明月的魂魄因为吞噬了鬼谷蛾，变得清晰了几分。
能趁着这个机会杀了鬼谷蛾，对于洪明月而言就如做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