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那颗星星[快穿](155)

冉福想了想,摇摇头,“她要是知道你看上了一个小村姑,怕是直接冲到南垣岭都有可能,你还是小心着点吧。”

“什么小村姑小村姑的,小村姑招你惹你了?就不能换个好听点的词?”

江时瞥她一眼,“而且我妈也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有空在这里担心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回城的事。”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去山上采点药,懒得跟你说。”

冉福也是京城下来的知青。

和江时算是校友,比他大三届,家里背景虽然没有江时大,但好歹也算是医药世家,父母跟江时母亲都认识,所以平时关系要比其他知青都近些。

只是不论是江时和冉福,都从没在外头说过这层关系,所以大家也都不晓得。

还在背后有过一些男女关系上的讨论。

江时以前倒是没在意过这个,在他看来只要冉福不觉得有影响就行,还能挡挡桃花。

但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

这何止是挡桃花,这也挡住了林穗子和他修成正果的康庄大道。

他拧拧眉,把已经走出去的冉福又叫了回来:“等会儿晚上的时候,咱们吵一架怎么样?”

“......原因是?”

“显得咱俩关系不咋好的样子,维护各自的声誉,从而恢复咱们自己客观追求爱情的权利。”

“......也别等晚上了,现在就吵吧,我现在就想跟你吵会儿,吵大点声。”

第98章 穗穗有今时

江时回到知青点的时候, 约莫是午后两点多。

这个时间,大家要么在田里干活要么在田边午憩要么在山上砍柴要么在猪场喂猪。

哪怕是满腹诗书的知青, 也要入乡随俗下地挣工分,不然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来的力气汲取知识。

乡下地方的农忙时节,像江时这么空闲, 可以吃完饭就四处晃荡的,才是真的罕见。

所以他推开院门时,里头空空荡荡的, 只有一位女知青坐在屋檐底下,探出半个头给太阳,一边晒头发一边看书。

这位女知青穿了件白色的衬衫, 下配格子裙,脚上套的还是皮鞋, 连袜子都别出心裁地在袜口处缝上了褶皱。

十分十分洋气的样子。

莫说是南垣岭村了,便是放眼整个南湾市,江时估计也找不出多少像她这样的时髦女郎。

听到推门的动静,时髦女郎从书里抬起头,本来还蹙着眉,似乎是嫌弃来人打扰了她午后读书的清静。

但一看见来人是江时,她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几分惊喜, 嗓音也拐柔了八度:“江时,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仓库那边现在也没什么事需要做。”

江时很礼貌地冲她一颔首, 迈步往屋内走, “刚好回来写封信。”

哦,写信啊。

时髦女郎在心里点点头。

也是的。

明天是他们几个知青约好一起去县里的日子,大队上介绍信批的很严,难得出门一趟,确实要在出发前把家信和要寄出去的包裹准备好。

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江时的脚步而挪动,眼睛里满是期待。

似乎是希望他能够问点什么。

然而并没有。

男人对在知青点看见她这件事反应很平淡,简单回了她的问题就径直往屋内走,步履匆匆的,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看。

譬如这种“你今天为什么不去上工?”、“你怎么这个时间还在院子里看书?”、“你看的是什么书?”、“午饭吃了什么?”——的寒暄性问题,他完全不问。

用一个清淡的背影,直接切断所有继续往下聊的可能性,让戈书文感到极其的失望。

戈书文,就是这位时髦女郎的名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符合她爱读小说爱写文稿的文青爱好。

戈书文和江时同龄,是从沪市那边来的知青,性格上也带着很明显的江南女子的特质:轻声慢语,多愁善感。

她的家境应该是不错的,这一点,从平时沪市那边给她寄的包裹里就可以看出来。

毕竟她从不把自己的好东西捏着藏着,家里寄了什么稀罕的吃食,第一时间就是张扬地拿出来分,知青点不少女孩子一方面收了她的好处,一方面又很看不惯她,觉得她就是在刻意炫耀,把她们这些条件不好的当乞丐一般对待。

——以上,基本可以判断出这位戈书文同志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就是一位天真又高调的,不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什么心思都摆在明面上的,敏感脆弱的少女文青。

她究竟有多高调多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呢?

譬如她喜欢江时这件事,知青大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稍微长点漂亮点的几个女知青还收到过她的“暗示”,示意自己看中江时了,要她们不要招惹自己的男人。

像江时这样条件好又有文化有风度的男知青谁不中意?

而且,什么叫“她的男人”?

冉福和江时的关系,不是比她近多了?那也没见冉福耀武扬威地警告别人啊。

戈书文这种自作多情式的宣誓主权的做法,一下把知青大院里一半以上的女孩子都给激怒了。

——所以说,江时最不喜欢的就是戈书文这种类型的女人。

因为太会惹麻烦,而且总会把别人牵扯进她自己惹的麻烦里,简直比麻烦更麻烦。

他现在基本就是,能不和她有交流就不和她有交流。

以免真的控制不住情绪直接撕破脸。

要知道,他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又或者十分顾及表面风度的人。

......

进屋之后,江时没有马上找烫伤膏,而是在男知青屋内的唯一一张方桌前坐下,翻出了信纸和笔,开始写信。

——给他远在京城的家里人。

信的开头一如往常,都是些寒暄和问好,以及关于自己近况的描述。

江时写的非常顺,洋洋洒洒一长篇,漂亮华丽的词藻浮现在信纸上仿佛都不用过脑子的。

但写到后面的时候,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慢的还不止一星半点。

一字一笔画,仔细再仔细,斟酌再斟酌,光看他蹙起的眉头和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他写的很不轻松。

写的是什么?

全是和林穗子有关的事情。

他写他看中了一个姑娘。

在南垣岭村这个地方。

这个姑娘很好。

如今,他也到应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正巧这个姑娘很好。

家中长辈此前一直担心他一个人在南方过的孤苦,没人陪伴没人照顾。

而这个姑娘很好。

所以......

“所以,倘若林同志答应,祖母也同意,下次回京探亲,我便带她一齐回来......”

“母亲那里,便要托二老帮忙说和。当然,如若实在讲不通,就随它去罢,如今是婚姻自主的时代了,我心里自当有数......””

“这个姑娘真的很好,我很中意,望祖父祖母能够体谅我的心情.....”

——江时这封信,是写给他爷爷奶奶的。

因为他知道,若是直接写给母亲,根本不会有被同意的可能性。

并不是卡在家庭背景和处事能力上,而是在性格上,林穗子就直接被判了死刑。

江时完全了解他母亲的择媳取向:

单纯可爱,善良活泼,尊老爱幼,孝顺正直。

林穗子......基本上一条都不符合。

怎么说呢,他母亲是个很幸运的女人,小时候有外祖父外祖母宠着,嫁人后有父亲护着,哪怕在最动荡最混乱的时候,也没吃过多少苦,一直顺风顺水活到现在。

所以哪怕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性格依旧和少女时期一般任性。

而家里人出于亲情和爱情,都刻意地让着她,顺着她。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时从小到大,就一直对“单纯善良”类的女孩子不感冒。

在他看来,单纯就意味着愚蠢。

而善良就等同于麻烦。

他母亲就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江时已经在他母亲身上吃够苦头了,并不想在未来妻子身上复制粘贴般再体验一遍。

可是,不喜欢天真的也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去喜欢恶毒的是不是?

但是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不过分恶毒又不过过分善良,清醒自持聪明自立,既不过分世故成熟,又能够做到圆滑全面,善解人意还坚守本心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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