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盈盈地嘲讽着,又去拿了伤药,牵过他受伤的手。
铃萝给他上药,柔软的指腹在他绷紧肌肉的手臂上按压抹圈。
越良泽抬眼看她,就听这人笑着说:“你可以看我,但可千万别想着我衣下模样。”
他喉头微动。
“也别只顾着感受我手指的触感,屋里的香气,还有——”她颌首对上男人暗沉的目光,勾着眼尾,“我说话的声音。”
“我保证,哪怕你忍不住,抓我一根头发丝去,或是牵下我衣角,我都不会反抗,任你胡来。”
她说话的声音又软又轻,模样看似认真专注地为他上药,但眉眼却满是笑意,还带点妖气。
“就算我任你索取为所欲为,可你还是不行呀。”
“你这种高高在上,自视圣洁如莲的仙门正派,怎么能对我做出这等不入流的事来呢?”
越良泽清明的嗓音此时带着几分沙哑:“那是你认为的。”
“嗯?”铃萝抬眼瞧他,故意探身凑过去,衣肩滑落些许。
“高高在上,圣洁如莲。”越良泽垂眸看着她,身体已经不可控制地在发热,他仍旧克制着没有逾越。
“一个人如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那是我还不够清楚咱们的丹水真君,不如你靠近一点,跟我详细讲讲?”铃萝耐心地看着他。
窗外虽有风进,掠过他面颊,却压不住那热意。
越良泽缓缓收回手,却被铃萝捉住,“我还没包扎呢。”
“不必。”他道。
“行啊,反正涂完药了。”铃萝笑道,“那我再给你看看背上,腰腹,还有——”
她歪着头,视线往下。
越良泽垂着眼帘,收回的手紧握成拳,伤口涂了药也没用。
痛感刺激着神经。
铃萝起身,裙摆划过他眼尾视线。
“刚才你救走的男人说过,那种事只能跟自己的结发妻做。”她素手搭在越良泽肩头,玉指轻拨他衣领,欲要往下拉开,被越良泽反手压住。
“你手都这么烫了。”铃萝笑着压身凑过去,出声时气息撩拨男人耳根,洁白的肌肤红了一片,她说,“还忍着,是因为我不是你的结发妻,所以不敢吗?”
越良泽微微颌首,压着下腹气息,侧首欲要将她搭在肩上的手撤走,却发现他转过头时铃萝没有动作,两人面首距离拉近,呼吸轻洒在彼此脸颊。
铃萝眨了下眼,本想再戏弄他几句就算了,却忽然被拽过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人扣首吻住。
他衣衫未换,身上染着血,带着欲望的吻滚烫火热,像是要将所有都融化。
铃萝眼里有片刻的迷茫,似乎没料到这人真的敢。
越良泽扣着她的腰起身,衣料摩擦,又倒在了旁侧柔软的榻上。
他双手撑在铃萝肩侧,压住了她散开的墨发,冰凉柔顺。越良泽把人圈在怀里,却微微直起身,垂眸看她,眼尾泛红。
女人唇色艳艳,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入流呀。”她说,“下流术法,有辱双修。”
越良泽重新俯下身去,只道:“你上药吧。”
帷幔轻晃,暧昧旖旎。
铃萝感受到心脏加快跳动,却没有喊停。
高高在上的仙门至尊,在这瞬间跌落进泥潭里。
卷神锁再次伸缩,把人从水下拉起。
铃萝从回忆里醒来,冒出水面时还在心里嘀咕是越良泽主动的,却不想一睁眼就瞧见站在岸边一身湿透的某人。
她脑子懵了一瞬,问:“你没走?”
越良泽看着她说:“等你出来,给你上药。”
上药。
铃萝咕噜一声沉回了水里。
越良泽看着水面涟漪再次无奈。
这次又说错什么了?
第27章
越良泽等了好一会才见铃萝出来。
她抹了把脸上水珠,有气无力,无声游到岸边来。
“只准上药,不准看别的,也不准胡思乱想。”她说话都没力气,听起来软软的,却还想要喊出点威慑力来,“不然我就挖了你眼珠子。”
越良泽哦了声。
铃萝:“……”
哦?你就哦?你哦什么哦!
她气得翻白眼。
那一鞭从她左肩到斜背上,伤口又长又深,在水潭里泡了这么久,皮肉都已泛白。
铃萝侧过身趴在岸边,黑色的长发卷在肩前,白皙细腻的肌肤沾染着水珠,悄悄划出一道晶莹的水痕,让她看起来像是深海的鲛人。
越良泽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衣衫拉下,看着眼前的雪背毫无杂念,只动作熟练轻柔地处理伤口涂抹药膏。
空气安静下来,铃萝就感觉很累。她眨了眨眼,想睡,又因为身上的伤口时不时的抽疼而睡不下,只能跟疲惫作战,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越良泽涂抹的药膏渐多,药效发作,驱除她体内大部分阴寒,痛楚降低,铃萝这才能合上眼。
她睡相很乖,安安静静地模样看起来精致讨巧。
越良泽不知她是太累了才敢闭上眼,还是相信自己真的不会做什么才敢睡。
多半是累着了吧。
他这么想着,给铃萝上完药将她衣衫拉上去,犹豫片刻,还是没叫醒她。
越良泽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又拧了拧入水出来后的衣衫裤脚。
被砸碎的洞顶,星光依旧,夜色却淡了几分。
越良泽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黑水洞里连一点虫鸣风声都没有,她却要在这待十五日,可太折磨人。
铃萝感受到卷神锁的颤动,这才瞬间醒来,一眼就看见边上的越良泽。
他说:“我该走了。”
铃萝只眨了下眼,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被卷神锁拉入水中。
越良泽皱着眉头,最终还是走了。
但他每晚得空都会给铃萝送吃的来。
铃萝起初还会对他警惕有加,怀疑越良泽是来看笑话,或者趁机下毒。
后来就真香了。
因为饿,又因为他做的食物好吃。
两人谁也没提那日水下的事,偶尔聊天多谈的也是修炼和宗内的事。
比如:
“你知道天极长得最好看的人是谁吗?”铃萝问。
剥栗子的越良泽答:“三掌门。”
“错啦。”铃萝趴在岸边笑,“我保证,最好看的那位不是他。”
越良泽有点惊讶。
这话拿去问天极的任何一名弟子,得出的答案都只会是三掌门云守息。
见他惊讶不解的表情,铃萝朝他勾了勾手指,说:“要不要打个赌?”
越良泽:“不赌。”
铃萝撇嘴,无趣。
她接过越良泽递来的糖栗子放嘴里,含糊道:“你最近常来这,晚上不练剑了?”
“白天练。”他说。
“你白天有时间?”铃萝狐疑地扬首看他,“习堂不去,心法也没学,天天帮师兄们代替受罚赚钱,哪有时间练?”
越良泽好脾气地答:“不是每天都这样。”
铃萝又吓他:“要是被尊主发现你偷偷来这里,我看你到时候也得被罚水刑,你总是替别人受罚,到时候你能找到一个替你受罚的吗?”
越良泽静了片刻,铃萝以为他在想人选,却听他说:“我要是也被罚水刑,就没人来给你送吃的了。”
铃萝:“……”
有点道理。
她没好气道:“那你可得藏好点,别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就听走道那边传来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越良泽熟练地入水躲起来。
寒潭里到处都是睡莲,莲叶和花枝遮掩着,而只有中心那一处才有光亮照映,越往后边山壁处越是黑暗。
于是越良泽离了铃萝老远,借着睡莲与黑暗掩藏,再也不怕水下窒息。
铃萝瞥了他一眼,咽下嘴中栗子,哼了声。
这次来的是于休。
他给铃萝带了些零食来,见被困在寒潭里的铃萝,目光略带怜惜。
“二师兄。”铃萝见到于休倒是有几分高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出事前,于休已下山历练去了。
“今日刚到。”于休在岸边坐下,把食盒打开,“回来的路上还遇见大师兄,我们刚进山门就听说你的事。”
“大师兄回来了?”铃萝有点惊讶。
这时间可比上辈子要迟了数日。
于休点了点头,将碟子递给她,动作轻柔,“大师兄刚回来,要忙祭祖大典的事,所以暂时不能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