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楼下的沈阿姨,天天见到我就问‘你家江之什么时候结婚啊,是不是你们家还等着钓个金龟婿呢,别吊久了什么都没有,都成老姑娘了’。你妈我天天被人怼着问,一群人就我姑娘没结婚,我脊梁骨都快被别人戳穿了。”
“你爸天天就知道钓鱼喝酒,家里什么事都不管。你们工作忙,都躲着不回来。就我一个人天天对着这么个空荡荡的家,我为这个家操持一辈子,哪一点不是为了你们着想,结果到头来都是我的错了。”
“我也知道你们不愿意回来,就是怕我念叨。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的心思我都一清二楚。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们安生一点,不要老想着自己多不一样,天天就知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和其他人一样早点结婚生子,做个普通人不行吗?你们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得安生!”
江也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只能面对母亲的盛怒。他很想反驳几句,但是说不出来。
明知道父母的观念和自己的想法无法一致,满腹的辩驳也只能藏于心中。他们的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太根深蒂固。与其逆着来惹他们不痛快,还不如迂回的拖着慢慢来。
“行了,您说的对,我姐是该考虑谈个朋友了。不过这事也不能着急,总得给个时间她,说不定哪天您女婿就有了呢。您也别生气了,刚回来多休息休息。我待会就去找她,看看她,我去替您说她。”
早早的吃过晚饭,江也拎着东西直奔江之住的小区。
来之前也没打电话,结果顾寄树听到门铃响就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江也退后一步,看了眼门牌,一头雾水,“你好,这是江之家吗?你是谁?”
江之听到动静问:“是谁来了?”
她走到门口,看到门外的江也,拍了拍挡在门口的顾寄树,“我弟,让他进来吧。”
顾寄树这才放下防备,转身进屋。
又对呆着的江也说:“进来,把门带上。”
江也这才有了反应。
江之家里居然有男人!
他把手上的东西提起来问:“姐,这是我们给你带的东西,放哪?”
“放茶几上。”她又对顾寄树说:“帮我拿个杯子过来吧。”顾寄树应了声,去厨房拿了杯子,顺便给江也倒了一杯水。
江也被他这一连串主人般的行径惊得不轻。
“接着。”顾寄树端着水杯的手就这么直径径的落在他面前。
“谢谢,你是?”江也接过水,急需在场的人,不论是谁给他来解惑。
顾寄树没有回答,也不是不想和他打招呼,只是不知道江之怎么想的,他在等江之的反应。
“我男朋友,顾寄树。”江之主动接过话题。
顾寄树对这个介绍很满意,他还怕她会说只是普通朋友。现在看来,她还是愿意介绍自己给她的家人认识的。
这个消息对于江也来说不亚于火山大喷发。
“什么时候的事啊?”他虽然是在问江之,目光却偷偷打量着顾寄树。
模样周正,让他以男性的角度来看都能说一句长的不错,衣服质感看起来不错,衣品很好。身高和他也差不多,从他的刚才递水时露出的一截小臂来看,体格也很好,看来也是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他心里默默的评价一番,似乎也可以接受?只是怎么他心里有一丝不对味呢。
他这番打量,顾寄树都看在眼里,端坐着任他看。
江之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没多久。”
“爸妈本来说要你今天回家吃饭,被我拦住了,我想你今天应该还不想回去。”江也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江之。
她的脖子上在视频里看到的敷贴已经没了,入眼是触目惊心的一道疤痕。血痂没掉,一条五厘米左右长度的刀口横亘在她脖子上。
顾寄树剥了一个砂糖橘,顺手递给江之,然后又拿了几个在手上。
“吃吗?”
江也反应了一会才知道是在问他。
“嗯。”
顾寄树随手抛了几个给他。
江也自己剥了,一口一个。
他指了指江之的脖子,“这里还好吗?我查过了甲状腺一般不会有需要切除的手术,除非……”
“除非,恶性肿瘤。”江之把他未说出口的话接了过来。“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大的事,你都还要瞒着我们!”江也心里最大的疑虑被证实,恶性肿瘤这东西能有几个好结果。他抓着沙发上的玩偶,死死的捏着,那玩偶被捏的都扭曲了。
江之无奈的拍他的手,从他手中抢救出自己的宝贝,“放手,别捏坏了。”
“哦。”江也讪讪的放手。
“肿瘤都切完了吗?有没有那什么转移,要不要做什么放化疗的,还有后面该怎么治,医生都怎么说的,你至少都给我说说吧。”
“切完了,没有转移,要不要放化疗等手术一个月之后复查再看,不出意外没有必要。相当于切完了一了百了,就是缺了甲状腺这个器官,以后要长期服用替代药。”
“那嗓子呢?”
“呛咳,水肿,慢慢在恢复了。不然你看我今天都能说这么多话了。”
“你没骗我?”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江之不讲实话,或是半真半假来搪塞他。
“没骗你。要是爸妈那边问起来,你就说我又出差了,能挡几天是几天,看能不能扛到嗓子恢复的时候。”
“那你这些日子谁来照顾你。他吗?”江也现在也想透了,顾寄树对这里比他还熟悉的样子,肯定不只是来这里坐坐而已。
“嗯。是他。”
他心中瞬间有一种自家白菜被别人挖走了的感觉,这白菜明显的跟他比自己更亲近。
“我去一下洗手间。”
江之和顾寄树互相看了一眼。
顾寄树平静的说:“这是去找我是不是住在这的痕迹去了。”
江之也猜到了,“你猜的没错。”
不出意外的江也在洗手间看到了不少男士用品,成双成对的牙刷、剃须刀。一看那个男人就是住在这。
从洗手间出来,他看到两间卧房的门都开着,往里扫了一眼次卧里铺着被子,还有挂在架子上的衣物,生活痕迹明显。
回到客厅,往阳台上看,还有晾晒着的衣物,十分招摇。
同居无疑,好在没看到两人睡一间房。
没有太多话要说,说好复查的时候告诉他之后,江也不想留下来做电灯泡,起身回家。
江也带来的东西不少,都放在茶几上。
顾寄树看着那大大小小的一堆东西说:“看看都是什么,再收拾一下。”
“嗯。”
江之看了下大多是一些吃的和护肤品之类的,只不多最底下有个蓝色的绒布盒有点特殊。
打开盒子,是一对耳钉,钻石的。
“送错了?”江之很纳闷,毕竟江也从来没送过她首饰之类的东西。
顾寄树凑过来,“应该不便宜,不过为什么觉得是送错了。”
“他不会送我这个东西的。”她十分肯定。于是拿起手机问江也,“你是不是把要送给别人的耳钉落在我这了。”
江也很快回了消息:“没有,是给你买的。”
江之顿时百感交集。
她只能回了一句:“知道了,谢谢。”
她把盒子关上,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不喜欢吗?”
“不是,东西很好,只是不适合我,我也用不上。”
顾寄树敏锐的往她耳朵上看去,确实用不上,因为她根本没有耳洞。
他用手指捻了一下她的耳垂,肉肉的,软软的,上手很舒服。起了玩心,忍不住两只手都捏了上去,眼看着她的软肉慢慢便成粉色。
“捏的好玩吗?”江之佯装着恼怒。
他低头吻上她的耳垂,用舌尖舔舐。
江之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连忙要推他。奈何某些人早就料到会这样,双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一丝一毫都不动摇。
她只得低声下气的向他控诉,“别玩了,放开我,太痒了。”
顾寄树低低的笑了,在她耳边说:“我喜欢看你耳朵红着的样子。”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低声细语,慢条斯理的在耳边说着情话,一呼一吸之间都分外撩人。
江之经不住撩拨,回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双手从背后攀上他肩头,悄悄往上捏住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