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住院了?怎么回事?哪家医院?”齐建飞有些懵,难怪最近老顾不对劲。总是不见人影。
“一起去?”高轩知道的比齐建飞总归是多一些,要详细解释,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老板还在等着,也不好多耽搁。
“那走吧,车上说。”
上了车,一路上齐建飞从高轩口中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
到了病房,顾寄树正靠在沙发上,阖着眼。听见他们开门进来,才坐起身。
“你怎么也过来了。”这话自然是问的齐建飞。
“听说江之做手术,你在这照顾她,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齐建飞见他状况还好,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江之在顾寄树心中的分量,如果江之情况不好,顾寄树怕是会崩溃。
“没什么大事。”顾寄树示意他们坐下,转头问高轩:“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这里。”高轩把电脑和文件放到他面前的桌面上。
病房是套间,桌椅齐全。
“这些是要签字的,这些是我已经审过,基本上没问题,可以直接签约过审的。然后年底有些合作方的邀约,我都已经推掉了。”
“好。”顾寄树翻开文件,一份份的看。
高轩在一旁按照缓急顺序递给他,又收好他看过的。
明明是医院的病房,却弄成了办公室的感觉。
齐建飞看着这说工作就工作的人,忍了半天才开口,“不是,你就不能借着机会给自己放个假?都这时候还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还不够你用的。”
顾寄树抽空从文件中抬头瞥他一眼,“你闲着?墨园的宣传开始了吗?”
齐建飞被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住,说回公事,也只能应着。
“准备明天上线。”
“投放渠道有哪些?”
“电视广告、微博推广、商业街电子屏、候车亭海报都联系好了。说到这个江之有微博吗?要她也转发一下,她好歹也是原创。”
“有,明天上线之前通知我就行。”
“先把她账号给我?”
“行了,明天等她醒来我和她说了再弄,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你真就在这工作,准备通宵?”
顾寄树不看他,继续的看着要签字的文件,“没有准备通宵。”
齐建飞很显然是不信,“你要是累垮了,明天谁来照顾江之?”
“放心,我有分寸。”
“你知道就好。”齐建飞放弃劝说,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等他签完文件齐建飞和高轩就收好文件走了。
虽然说不准备通宵,可是最后他也没回家休息。夜里手边的工作忙完了,就在病房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心里惦记着事,辗转反侧,眼前都是白天那血淋淋的一团肉。
夜深人静,他又站到监护室门外,一扇门隔着,也什么都见不到。走廊里微弱的灯光亮着,时不时有医护人员进出,带来一点响动,很快又安静下去。
站久了,站不住,他告诉自己应该回病房等着,不然明早江之出来他自己倒是没精神会惹她怀疑。
回到病房,在沙发上躺下,这回终于安睡了一会。没过几小时,闹钟响起,他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脸,然后就去楼下买了早餐送到监护室。
第35章 明朝换新境(三)
“睡了一会,衣服忘记换了。”
“你要不先去洗一下?这里应该有洗澡间吧,你带换洗衣物了吗?”
“带了,你别操心了,先躺一会,我去洗澡。”
他把病床摇下来,让她平躺着。
病房里自带了洗澡间,东西一应俱全,他拿着换洗衣物进去,没一会,水声响起。
江之躺在床上听着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冲在地板上的声音,听着耳热。
这个男人,为她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她很少接受别人的帮助,早已习惯独自承受,人和人之间的善意都是互相交换,得到的恩情总是要还的,而他的这份情,要她如何才还得起。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只是还是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慢慢去学会接受这些改变。
没多久顾寄树推开浴室的门,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浴室的热气,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散开来,脸上的胡茬已经刮掉,干净了许多,人也看着精神了不少。在医院自然不好穿着浴袍或是居家服出来,他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衫。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性都没有吹头发的习惯,他的发梢湿漉漉的。
江之抬了抬手,让他过来。
顾寄树放下手中的衣物问她“怎么?”
“吹一下头发,湿着头发不好。”
顾寄树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又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只得转身去找吹风机吹干。
吹风机嗡嗡嗡的,像是奏响了催眠曲,江之又觉得瞌睡来了。
等到顾寄树吹完头发出来,她已经睡着了,手机还放在被子上。
顾寄树看着她的睡脸,帮她把手机拿到柜子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手。他坐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看着挂着的点滴,一点一点往下滴,中途护士来换过几次药,一瓶一瓶的药水,挂在上面,挨个等着挂完。
一晃已经到了中午。
护工李阿姨过来的时候,正好午饭也送了过来。
顾寄树这才轻轻的把她唤醒。
“之之,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江之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十分不情愿的睁开眼。一双眼睛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人,似乎还在思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好半天才有点反应:“嗯?”
“饭送过来了,起来吃点。”
李阿姨扶着她慢慢起身,把床摇起来,让她借着后背靠着,又端来热水给她用毛巾擦了擦脸,江之这才清醒。
因为才做完手术一天,还只能吃点流食。
小桌板上摆着的是财鱼汤和粥。
看着鱼汤,江之皱了皱眉,她并不是很喜欢。以前吃的太多,以至于现在她看到鱼汤都瑟瑟发抖。她的右手挂着针,不方便动。起初她想用左手吃,试了几次便放弃了。她几乎没用过左手吃饭,现在一试实在是太慢,这样吃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李阿姨一开始就说要喂她,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十分介意别人来喂饭,会显得她很娇气。然而现实打脸来的太快,要不让喂,只怕没吃到嘴几口就都冷了,她叹了口气只得接受帮助。
顾寄树看出来她故意避开那份鱼汤,李阿姨喂她鱼汤的时候,她的眉头皱的不是一般的紧,喝的也非常勉强。
“不喜欢鱼汤?”
江之懒得去拿手机,扯着她的破嗓子“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李阿姨在旁边听了,劝着说:“江小姐,这财鱼汤对伤口愈合好,你还是多少喝一点吧。”
江之心想,不喝也好的不会慢,算了,她是真的喝不下去。
顾寄树看懂了她的想法,也不逼她,“她不喜欢喝就算了,别勉强。”把鱼汤收到一旁,又对她说下午换一种。
李阿姨见两人都这样,也就不再劝,默默的继续喂她喝粥。
吃完饭,医生过来查房。
袁主任带着一群年轻的医生,远远走来看着颇有几分大佬的气势。只不过当着一群人乌压压的围着她的床头的时候她就不这么想了,这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被围观的动物,或者说是实验室的一个标本。
袁主任看了下床尾挂着的处置记录,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之想说话,“啊”了几声愣是没说出几个字。
“怎么回事,嗓子坏了?”
看她这样,医生们都面面相觑,年轻的医生几乎是很少见到这样做完手术嗓子坏掉的情况。昨天参与手术的一助二助惊恐的看了彼此,都只看到了对方紧锁的眉头。
早在医生进来的时候,顾寄树就退到了床头,给医生们让出空位。
这时候他们看他,他这才开口:“她嗓子现在好像哑了,说话很吃力,发出来的声音几乎都是气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袁主任回忆了一下手术,直觉没有失误的可能。“不应该啊,我很肯定手术过程挺顺利,应该没伤到神经,不是神经或是声带受损造成的失声。”
顾寄树沉思了片刻,说:“她说她在监护室呛水了,咳得很厉害,现在出来喝水都会引起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