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44)

作者:起阿夏/槐序青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言下之意,我对你无意,别再纠缠。

——这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听到这话,晏时清的脸还是白了一瞬。

但不过转眼他就又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还想再垂死挣扎一下。

“不能试一下吗?我会竭尽所能地对你好的。”

他其实心里难过极了,心脏针扎一样地疼;却还是心怀微弱的希望,去哀求她。

不知是哪个字戳中了她,那原本散漫的双眸瞬间瞳孔微缩。

她仍不回答,晏时清眼里的光一寸寸灰暗下去,最终归于空洞。

他呢喃着,极小声,几乎快要被外面的雨声盖住。

“其实我本来想求婚的。”

“怕吓着你,这才临时改了主意。”

他苦笑一声,声线有些颤抖。

晏时清慢慢松开握着她的手,眼尾勾着缱绻的爱意,就那么看着她。

“咱们慢慢来,我不着急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不愿意,可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你了。

温涟予只消稍微一想便理解了他这话的意思。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躲得过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若他说的都是真的,依他这般的性子,只怕是不死不休。

她皱了眉头,略带着不耐烦地看他。

——她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一点儿脸面都不要的吗?

晏时清同她拉开些距离,慢慢蹲下身去。

温涟予起初不解,

却见他从口袋掏出纸巾,竟是要给她拭去裙角的污渍。

她实在不适,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但裙边还是落到了晏时清手里,如何挣脱得开。

——这人怎么这样不正常?

她私心想着,蓦地觉得通体寒凉,不耐已经变成了恐惧。

像菟丝花,不依不饶地缠绕着身旁的依靠,死也不松开,即便根茎腐烂,枝条也要纠缠着。

“涟予今日便早些回去吧;平日里须得十五分钟,现在下了雨,估计要多些时间才能到家。”

——她自己平日里都未曾注意,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站起来,又用那种粘稠略带些痴迷的眼神看她。

“母亲那边我去说,她会体谅的。”

温涟予努力控制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反常。

她转过身,迈着急急的步子,像是要逃离什么。

走到大门口时,她回过头去——

晏时清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像黑洞,似要将她吸进去。

———————————————————————————

她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

高度紧张的后果就是无休止的噩梦。

幼时的阴影,以及那个如鬼魅般侵入她生活的晏时清。

她大汗淋漓惊醒之时,梦里的一切已经发展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晏时清。

她实在怕了他了。

可她又悸动,她长至现在,没有一个人会同他那样,斩钉截铁的要和她在一起,承诺会竭尽所能对她好。

便是生养她的父母,对她也没有这样强烈的爱意。

床榻上的女人抱紧了膝盖,头埋进去,缓缓平复着呼吸。

说实话,除了害怕之外,她讨厌吗?

不,非但不讨厌,她甚至渴望。

渴望的不是人,是感情。

是偏爱首选,是自私占有,是卑劣却又真实的欲望。

不被爱,是会让人觉得惶恐的。

而晏时清,让她有恃无恐,让她心中安稳。

可她想得越清楚,就越不能直面这样的自己。

正常人谁会如此?

她大约从母亲过世后,就已经不对劲儿了吧?

她也是个疯子。

第94章

九觊觎

温涟予彻底结束学业那天,晏时清的姑姑,也就是她的导师,唤这位得意门生一起去吃饭。

从容优雅的师长拉着她的手,低声地劝慰。

“你同时清的事儿,我听嫂子说了。”

她是极喜欢这个孩子的,自然也愿意亲上加亲,再加上,昨儿她那小侄子,期期艾艾地来求她当说客。

“晏家是好人家,时清虽从前顽劣了些,总归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信得过。”

“他若欺你,你只管来找我,老师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晏时清已经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还搬出尊师来游说。

温涟予低头,面上不动声色的浅笑,也不说话;眼神却冷淡如水,毫无波澜。

——她能说什么?她再说,就只会是煞风景。

想到这儿,她越发烦躁,全然忘了自己酒量不好的事儿,一杯又一杯的向老师敬酒。

若是喝醉了,是不是就可以忘掉这一切,包括晏时清,还有她对他惧怕厌恶却又难舍难离的复杂感情?

喝到最后,只能依稀看见老师的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好像还拿走了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她脑子那般糊涂,唯一的一丝清明还在想,

——她能打给谁呢?继母和父亲他们都去旅游了,她又没有朋友,永远孤身一人。

可悲。

她眼尾都笑出了眼泪,落到嘴角一尝,又苦又涩。

晏时清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温涟予就是这副眼神迷离,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儿。

他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拽了餐桌上的餐巾纸给她擦泪痕,动作轻柔。

旁边的长辈早已极有眼力见儿的悄悄走了,给这对有情人留出足够的空间。

他刚来,温涟予就闻到了他身上那种清冽的雪松香味儿,身体本能地就开始排斥。

她推他啊,使上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你这个变态。

晏时清见她执拗,有意逗她一下;假装被推开,再一把搂住她。

他勾着嘴角,眼尾靡丽,颊上略带潮红;痴痴地去寻她的唇,再一口叼住。

怀里的人儿被咬的喘不过气儿,捶他的力道也慢慢弱下来。

吻到最后他终于餍足,这才松了力道;但还是牢牢桎梏着她,迫使她伏在他胸膛上。

晏时清得了甜头,这会儿是越发有耐心了;他轻喘着,凑到她耳边诱哄。

——“是不是很难受?”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着她的耳朵,暧昧气氛急剧升温。

温涟予迷糊,努力睁着眼睛,连自己的处境都分辨不清。

“……嗯”

晏时清低低地笑,心里满足的快要溢出来,声音也越发低沉温柔。

——“跟我回家好不好?到家就不难受了。”

他像在哄一个心智不足的小孩子,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可现在的温涟予哪里听得出来,她头疼的紧,只想透透气儿,让自己松快松快。

见她好像有些动容,晏时清继续道——

“我家里有药,吃了就不难受了,会很舒服的。”

他捧着她的脸,迫她满眼都看着他。

“去不去?”

温涟予闭上眼,只剩最后一丝意识,坠入那个快要将她溺毙的深渊之前,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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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一个暖融融的美梦。

那梦里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她不知从哪儿得来个体态庞大憨态可掬的玩偶,摆在床上比她还大,一把抱上去,又软又甜。

阳光正好,懒洋洋地照到她身上,整个人都是暖的。

舒服地让人想要溺死在里面。

自然醒的时候,只是有些头晕,她又阖上眼缓了一会儿。

——然后猛的睁开。

她仅剩的冷静,来源于身上端正规矩的衣服和明显什么都没经历的身体,甚至连宿醉后该有的头痛疲累都没有。

坐起来以后最先看见的就是挂在墙上的零星几副相框,角度一看就是偷拍,有的可能因为距离问题还有些模糊,但都被精心装裱,挂在这最显眼的地方。

温涟予皱了眉,忍住那些不正常的翻涌悸动,低声地啐骂。

“神经病。”

目光不经意往左边一瞥,却在下一秒倒吸一口凉气。

罪魁祸首就在那儿,坐在地上,头趴在床边熟睡;手还紧紧拽着她身上盖的被子。

——是少有的沉静。

这几年他越发成熟稳重,可这张漂亮的脸还是如像少年一般面如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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