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此证——
喜今日赤绳既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这其中一字一句,皆是他日思夜想,万般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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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黛怀第一胎的时候,妊娠反应激烈,再也没了从前的安然。
动辄发火,喜怒无常。
可陈砚安伺候的无微不至,搂着一大一小,稀罕的不得了。
公司的助理惊讶于陈砚安的好脾气,亦佩服他的耐心。
小则大半夜跑完城东跑城西,就为给妻子买一口热乎的糖炒栗子。
大则撇下公司不管,一个人带两个保姆照顾夫人。
沈青黛偶尔也会吵闹,所幸陈砚安一直包容着。
因着有了这个家,有了这个妻子,他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上了他以前很羡慕的生活。
是那种暖融融的,有家人爱人的,能抚慰一切阴暗伤痛的小日子。
——是他的阿黛给的。
——他将用一生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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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新婚不久的时候,陈砚安的行为还是很偏激。
每每沈青黛都只是旁敲侧击地警告他,并未拿到明面上说。
但结婚显然是有效的,陈砚安不再那么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那年中秋节,她母亲送来了亲手做的月饼。
她就坐在陈砚安腿上,一起在天台赏月。
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陈砚安只是看着她,也不插嘴。
末了。
“阿黛到底想说什么?”
沈青黛红了脸,但还是硬着头皮。
“你头低下来,我告诉你。”
陈砚安闻言照做,他能感受到沈青黛清浅的呼吸,伴随着微弱的气流。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说过。”
他呼吸一滞。
“砚安。”
“我爱你。”
第56章
一娇惯
齐景有个水性杨花的母亲。
那时候他还小,母亲整日不着家,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他同他父亲感情很好。
大人吵架,他不明原因,但每次吵完后母亲摔门而去,他看到父亲掩面痛哭,总是心疼的。
再大一些,他慢慢明白了一切。
齐父是个温柔儒雅的男人,工作稳定,人也和善。
左邻右舍都说,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娶了那样一个女人做妻子。
齐景只觉得厌烦,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个女人如此这般不知廉耻,他的父亲还是不愿离婚。
其实最初,他是渴望母爱的,可是他的生身母亲,每每看向他,都像看一团垃圾一样厌恶。
他不解。
——既然这样,既不爱他父亲,也不爱他,为何要结婚,为何要生子。
可无论如何闹,他的父母,还是在一起生活到他高中毕业。
——他的父亲,死在了那个盛夏。
根本不用抢救,十八层楼跳下来,连个人形都没了。
到死,他都没有和妻子离婚。
齐景疯了一般质问他母亲。
——“你怎么配为人妻,为人母?”
——“下贱的,不知好歹的东西,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是他母亲,逼死了他父亲。
一个执意离婚,一个死也不愿意。
——“以前不管你怎么浪荡,他都容忍你。”
——“你没有良心,他只是为了不离婚,你却要将他逼到死地里。”
她不说话,一直沉默,末了,放下一张卡,毅然决然地走了。
只留下齐景一个人,颓然地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他知道的,父亲年轻时,爱惨了他母亲。
后来不知用了什么阴损的法子,把人骗到手了。
因着怀了孕,只能嫁给他父亲,一个女孩儿的一生,就这样被婚姻禁锢了。
齐景两岁的时候,他母亲遇到了以前的初恋,自比一发不可收拾。
他只觉得好笑,不知是什么样的狗屁爱情,竟能教人抛夫弃子。
也害死了他的父亲。
他觉得恶心透顶,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有轻度抑郁。
——干脆这辈子都孤身一人好了。
他不想变成他父亲那样,那么悲惨的一生。
更害怕遇到他母亲那样的女人。
爱情这玩意儿,更是碰都不敢碰。
——大概像是毒药,明知后果严重,上瘾之后,拼着命也要继续。
他自律又清醒,不过十八岁而已,那双眼睛,却像是已活过了大半生一般。
九月初,他去上大学,房子也卖了。
终于远远的离开了那个城市。
——仿若获得了新生。
因着要做许多实验,医学和物理化学之类的院系,都在同一个另外的校区。
大一下学期中旬,应教授要求,齐景去老校区拿刚到的新型实验器材。
他和另一位同学一起,老远的,他就看到一对情侣。
无外乎别的,那个女孩儿,实在是太扎眼了。
同学在一边感慨。
——“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他苦笑一下,又去看那个女孩儿,的确当的起这句话。
——“那个是卢学姐啊,好像是研一,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漂亮。”
那个妖精般的,妆容精致的女孩儿,让他瞬间就想到了他的母亲。
他突然没来由的感到厌烦。
旁边同学的目光还在恋恋不舍,他已经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种祸害,只有傻子才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齐景:大家好,我是新晋选手傻子一号
哈哈哈啊哈哈哈,我太喜欢写真香梗了,我感觉我上辈子就是王某泽哲学家
第57章
二娇惯
南大艺术系有一奇女子,名卢知苏。
品性如何且不论,单说众人皆知的。
样貌不俗,家境富裕,成绩优异。
——但讨人嫌。
实在是风流成性。
可话说回来,该前仆后继往上冲的男孩儿,还是不少。
——卢知苏好幼齿。
越是嫩的能掐出水儿来的,她越是喜欢的紧。
——有人爱她散漫慵懒的妖精样儿。
——有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她全不在乎,身边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没见她格外留意过谁。
渐渐的也没人在意了,无非是些你情我愿的事儿,也没什么好编排的。
可到了她研二的时候,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又名扬四海了。
——她盯上了大二的一个小学弟。
本来这一切都很符合她卢知苏的作风,但她这次看上的,是齐景。
医学系的新校区也不过刚搬过来一个星期而已。
——齐景是医学院的一朵高岭之花。
平日里看着温和好说话,但其实心气儿颇高,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
可就卢知苏偏不信这个邪,就得去挑战一下。
这姑娘也挺有耐性,和现任男朋友分手之后,就开始去纠缠齐景了。
无非是些送早餐,递情书之类的低级招数。
她没追过人,就这些还是她自己苦苦钻研琢磨出来的。
可一腔真情不是假的,那副笨拙地表达喜欢的架势,倒是叫那些被她甩过的前任心塞。
——比齐景优秀好看的人不是没有,可她就从来没上过心。
两相比较一下,高下立见。
——教人艳羡的当事人却不稀罕。
纵使她在他旁边转来转去,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无视。
她那般猛烈进攻,就是抱有目的地想要得到。
卢知苏那段时间真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她去找心上人一起听公开课,即便得不到回应,能见到就很开心。
她真的长得极美,别人形容她追求齐景的模样。
——像向日葵,围着爱人发光啊。
说起来都羡慕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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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城市每每到了夏季,都会下几场倾盆大雨。
那年夏天的第一场雨,卢知苏去给齐景送伞。
他躲着她,结果她淋了雨,感冒发烧请假了好些天。
——“你也真是够顽强的,卢学姐都这样了你还不动心啊?”
他同学拿这件事调侃他。
他正写实验报告的手就顿在那儿,恍惚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