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叔权倾天下(112)

孙氏对宁七音说,虽然家里比不上陆家那般家大业大,可到底不缺吃喝不愁衣食,这些聘礼她只象征性地留一点,其他的都在宁七音出嫁那日随着嫁妆抬回去。

因此,那么多的聘礼,孙氏都没有往公中放,直接就抬到了乐苑。

第97章 幸福的宁七音

夏若梅知道了又在自己院子里跟宁正辉闹了一通, 宁正辉当晚就被赶出去睡书房了。

所以如今宁七音的小姐妹们要看聘礼,倒也不是难事,出门去院子里的三间东厢房, 打开门便能看到了。

按规矩,每一样聘礼都是成双成对的,金银饰物、山珍海味的干货倒也罢了,最难得的是那一看就千年不止的老参, 稀奇的大灵芝, 便是一支也是世上难寻的,这聘礼中竟也都配齐了两支,而且两支大小形状极为相似,竟不像深山老林里长的, 倒像是匠人手中做出来一般。

小姐妹们都是见过些世面的, 看了宁七音这丰厚的聘礼竟也纷纷叹为观止。

陆国公府的这番手笔,只能说明一件事, 就是他们将这门亲事看得极重,将宁七音看得极重。

几位姑娘无一不说宁七音是个好福气的,未来夫家这般对待聘礼, 想来嫁过去也都会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 一面说着一面就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待到送走了几位姐妹, 宁七音便被孙氏叫到了房里,说是陆家选好了日子, 算起来距离成亲的日子不过只剩了十多天,问问宁七音准备得怎样了。

宁七音要做的也不过绣最后的盖头, 然后每日被丫鬟们盯着服用各种调理气色的补品。

那块盖头已经从坠儿手里交到了宁七音手里,宁七音偶尔绣几针,有个两三日便能绣好了。

孙氏点点头:“咱们家第一次嫁姑娘, 有什么事我没想到的,你可记得来提醒我。或是你那边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哪怕是你梦里记了起来,也可以让人来找我。”

在宁七音看来,孙氏不再像上辈子那般淡漠,倒真有了几分母亲对女儿的关怀挂念,而且那份关心并非惺惺作态,是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

只是上辈子的记忆仍在,宁七音的心好像再也暖不过来了,她对孙氏只是客气着,平日里做事也不过是尽一个女儿的本分,却不会有那种天然的亲切。

如今孙氏情真意切地嘱咐宁七音,有什么事便是半夜也可以去敲门找她,虽然心里有些许感动,那感动却如同一缕青烟,很快就随风而散了。

回到自己房中,宁七音又将陆景朝的字帖细细看了一遍,偶尔还用手指在桌上空画几笔。

她想起这辈子和陆景朝初见时的场景,那是在陆国公府,她在一棵桂花树下长吁短叹,不期然被他看入了眼中。

记忆好像总会与气味有关,自此之后,宁七音看到、想到陆景朝时,她就总会想起那一日淡淡的桂花香气。

正捧着字帖出神,坠儿又端进一盅燕窝来:“姑娘先趁热吃了再看吧!”

从开始读书孙氏就吩咐专人为宁七音每隔一日炖一次补品,到了宫中赐婚的圣旨下来,更是改成了每日炖一次。

回到宁国公府之后,宁七音也觉得自己的面色渐渐红润,后来越发养得肌肤白皙剔透吹弹可破一般。

哪个要出嫁的姑娘不喜欢自己上轿那日朱唇粉面艳冠群芳?因此这每日的补品,宁七音都是乖乖吃了的。

宁七音才坐到桌前,一缕碎发却垂了下来。

“姑娘这一头乌发如绸缎一般,太过光滑了!”坠儿忙上前扶起宁七音去镜前梳理头发。

宁七音看着镜中粉面含春的自己,不觉又想到了陆景朝惯常看她的眼神,那种让她期待而又心慌的眼神。

宁七音移开视线,随手打开一只妆奁,却正见那紫玉簪放在最上面。

她拿起来端看着,又想起陆景朝赢这玉簪时说的话。当时陆景朝问她想不想要,她随口笑了一句陆景朝说的好像她想要就能有似的。

那时候陆景朝看她的眼神便深邃起来,对她说了一句“只要你想要”。

宁七音又觉双耳热了起来,刚好坠儿已为她梳好了发髻,她便放下玉簪站起身来。

宁七音慢慢地吃完那盅燕窝,心里怀着甜蜜和期待,想着原来当开始爱慕一个人,便眼里心里处处都是他了。

春风拂面会想到他,夏雨滂沱会想到他,秋叶凋零会想到他,冬雪纷飞还是会想到他……

待嫁之前宁七音没有再出过门,坠儿去见柳树的时候,常常问她可有东西要捎,可有话要传。

宁七音却每每只是摇头,其实心中总有一种很多话想对陆景朝说的感觉,可当细想起来,却没有哪一句值得郑重其事的捎过去。

就算和陆景朝见面,她觉得自己也不过是问问他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情到浓时,说出口的竟全是人间烟火。

宁七音也不急着绣那喜帕,待嫁的时光那样悠长,她总得留件事去打发。

苏南卿有时过来找宁七音说话,看到坠儿绣的那块喜帕也是赞不绝口,又免不了催促她赶紧绣上。

“不过并蒂莲的两片叶子两瓣花,若真是紧起来,一两个时辰也能绣完了。”宁七音浅笑着,为苏南卿斟上茶。

“那你偏要留着活计作甚?”苏南卿端起茶杯,嗔怪了一句。

“打发时间。”宁七音闲闲地说了一句,微笑地看着苏南卿。

她其实很享受绣喜帕的时光,想着自己要嫁的人,想象着未来,将那些不能向外人诉说的心思,一针一线地绣到那喜帕上。

夏若梅也来过乐苑一次,说是看看宁七音这边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却明显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真可惜我和你二哥的属相都不对,你成亲那日竟不能去送亲!”夏若梅一副惋惜的样子。

“那一日家中也忙,里外张罗的事多得很,便是二嫂属相合适,母亲也舍不得放二嫂出去呢!”宁七音与她客气了一句。

因为有上辈子的经历,宁七音对夏若梅的性子也算了解,若是真的属相合适了,没有理由就不安排夏若梅送亲,她非得再闹上一场不可。

宁七音将话说得漂亮,夏若梅自然高兴起来,坐在宁七音房里吃了半盏茶才走。

宁七音每日都去老太太那里坐坐,越是临近婚期,老太太越是对宁七音不舍起来。

拉着宁七音的手叹道:“才回家多久,这就要嫁人了!”

孙氏也在一旁坐着,想到她才与亲生女儿有了牵绊的感觉,女儿就要去人家家里给公婆尽孝去了。又想到宁七音乡下过的那些年,不由偷偷地抹了泪。

宁老夫人比宁七音才回来时苍老了许多,宁玲珑的事,泼妇二嫂的事,让这位曾经富贵体面的老太太连最后的一些乌发也变白了。

“其实七音年纪倒也不大,再在家中留一年也使得。”老太太看着宁七音又说了一句。

孙氏在一旁强打起笑颜:“婚期都定了哪里可能再留她?再说了,咱们家七音年纪不大,那边可是不小了。”

老太太想到陆景朝又笑起来:“大的刚好,又懂事又疼人,过大礼那日,他给我房里送东西,我就觉得他很好,咱们七音就是享福的命!”

宁七音陪在宁老夫人身旁坐着,听老夫人夸赞起陆景朝来,自己倒不由红了脸。

孙氏也在一旁点头:“是!我也瞧着满京城再找不出这样的男子。老夫人,您还记得吗?当年战乱把七音放到乡下后,我心里一直挂念着。”

“后来路上碰到一个算命的,我让他给咱们七音算了一卦,他说咱们七音会平平安安的,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呢!”

老夫人似乎也想起这件事来,点头笑道:“你是跟我说过,我还说咱们能活命就不错了,哪里还奢望什么大富大贵呢!”

宁七音听孙氏和老夫人讲起她被放到乡下前的那些事,思绪突然飘远了些:上辈子,孙氏也曾为她卜过一卦吗?那一卦的结果也和这辈子一样吗?

就这么回想着上辈子和这辈子,直到老夫人的丫鬟双喜进来报,说顾家老夫人到了门外了,才让宁七音回过神来。

宁老夫人先是微微一惊,然后恍然道:“看我这记性,竟把这件事忘了!”

因为宁七音要出嫁,近一些的亲戚都会过来看看,说是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不过是尽个礼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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