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懂,都差点要做夫妻了。”萧檀笑说。
陆睚一脸“你也配”,两个人像是小学生吵架,哼唧哼唧半天就为了气对方。
夹在中间的顾漾面无表情,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陆睚,她问:“我们三个人最早接触师姐就是陆总了,陆总与师姐相熟多年,师姐又把您当成挚友,陆总是不是有隐情没告诉我们?”
陆睚的脸僵了一下,确实被顾漾说中,这当中有件事他没讲。
周白白回国后,陆睚和她却没能恢复多年友谊,他们断联七年,这友谊早就不剩多少,这之后,他们又发生了争吵了,就更少见面了,再见面,他却发现周白白被魂穿了。
陆睚深吸一口气说:“不久前我和白白发生了争吵,之后就很少联系了,后来我有心和好,但在白白生日派对上发现她被魂穿了。”
“你们吵什么?”顾漾问,萧檀也好奇看向陆睚。
陆睚忍受着两人好奇宝宝般的眼神,说:“我不愿意再跟白白做朋友,她……难过了。”
“渣男!”
“渣男!”
顾漾和萧檀异口同声地说。
“不是说白月光吗?这会儿太阳出来,不喜欢了?”顾漾骂道。
萧檀这时意识到什么,他质问:“陆睚,你是不是恨白白,因为七年前的不告而别?”
陆睚转过头不答他,一下子一切不言而喻。
顾漾轻笑一声,语气讥诮,说:“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啊。”
*
“In the Large Magellanic Cloud, a large red Nebula NGC 2014 and a □□aller blue Nebula NGC 2020 appear side by side. NGC 2014 is a vortex about 163, 000 light-years from earth, filled with stars 10 to 20 times larger than our sun.”
周白白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她习惯一心两用,一边听课一边写论文,她把时间掰成两半用,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国外的教授大多注重私生活,工作和生活两者分割明确,她又不能天天去催他们快点审她的博士论文。
下课铃声响了,她看了一眼手表,把电脑装进包里,她还要去接萧檀下课,他在BU读艺术,每天喝酒作画总是醉醺醺的。
周白白把昏昏欲睡的萧檀装进车里,他满身酒味,身上的西装皱的像抹布,他揉着太阳穴,嘴里又开始喊着:“白白,我失恋了,sam说和我交往他需要点时间考虑。”
“他就是个白皮控,别傻了。”周白白说。
萧檀还想为自己的心上人sam狡辩时,周白白的手机响了,他帮周白白从包里翻出叫个不停的手机,一看来电是周白白母亲。
“帮你接了啊。”萧檀毫不介意,他从小就讨长辈喜欢,更何况周白白母亲和他相处特别好。“阿姨,诶,是我,我和白白开车回公寓呢!”
萧檀和周白白几乎是同时出国的,一个读大学,一个读博士,两家父母一起拿了主意,住所安排在一起,反正学校近,还可以互相照顾,周白白和萧檀不知不觉相处了三年,这三年下来还不知道对方什么鬼样。
萧檀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男人,没有爱情的浇灌,他就是枯死的玫瑰花,他每天去酒吧鬼混,反正有周白白为他圆谎,他母亲可喜欢白白了,那疼爱程度简直是把白白当亲女儿。
周白白和她母亲却没有很亲密了,两人说是母女但更像上下级,周白白貌似也不爱和她父母相处,每次有电话说几句就把他推出来尬聊,弄的他像周白白的发言人。
萧檀和周母聊完电话,看到周白白永远不变的手机壁纸,她和陆睚的合照,他想想周白白的梦想,就觉得她和陆睚再见面是遥遥无期,他挠挠头对周白白说:“你又不是进京赶考,要功成名就后回家娶富家小姐,找个时间回国见见呗。”
周白白摇头,她怕她意志力不强,看到陆睚又想留在国内了。
“哎,陆睚又不是薛宝钗,你干嘛让他等呢,人家肯定在恼你不辞而别。”萧檀说。
“我收到nasa的邀请了,不用几年了,主要是国外的科研进度比国内快,等我榨光他们。”周白白美滋滋的说。
“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你妈说今年圣诞打算两家人在这边过。”萧檀说。
“我没那么多时间过圣诞,我的项目要开始了,估计接下来我都要住在研究室了。”周白白说。
萧檀早就习惯了周白白的忙,“那我帮你拒绝了。”他又抱怨说:“白白,你说sam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呢?他到底爱不爱我?”
让周白白没有想到的是,今年圣诞,像是两颗八杆子打不着的恒星突然相撞,毁灭程度是星震后塌陷成为了黑洞,使一切化为虚无。
周家和萧家在国内放出消息有意让周白白和萧檀联姻,新年过后订婚毕业后结婚,这消息在国内传的风风火火,几乎是人就知道周白白要和萧檀订婚了,离奇的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就远在国外的周白白和萧檀不知道。
这消息传到国外到了周白白耳边,圣诞已经到了。
周白白接到了周母的电话,得知他们不请自来,急匆匆赶回公寓,两家人在客厅里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似乎都已经命好孙子孙女的名字,周白白面不改色应对长辈,手上不停拨打萧檀的电话,萧檀这出柜没有告诉父母,甚至瞒了多年,今天他出门和sam约会,她暗中祈祷他可别把sam带回家。
怕什么来什么,两家人聊着聊着,就听到门外一阵激烈的啵嘴声,撞的大门咚咚作响,萧檀母亲更是满脸疑惑,嘴上说着外国人太开放了正要去开门,周白白立马站起来就要去拦萧檀母亲,这时门开了。
周白白看到萧檀满脖子吻痕挂在sam身上,两人看到满屋长辈瞬间呆愣住。
这人仰马翻的局面,两家人都没有料到,没想到联姻的最大的阻碍是性取向,周白白父母连夜坐飞机走人,萧檀母亲在房间里哭的不能自己,一阵兵荒马乱,周白白要安慰萧母,又要调解萧檀和sam。
最后,萧檀在这个下雪的圣诞夜,在公寓大堂和sam分了手。
萧檀默默流泪了一会,对周白白说:“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周白白说:“sam不值得,他今天因为这事就要跟你分手,就算你挽回得了,之后也会因为其他事跟你分手,他根本就不可靠。”
萧檀说:“可惜了,我以为今晚是活色生香圣诞夜呢,白白,我心里难受,你抱下我。”
周白白像哄小孩抱住了萧檀,她摸摸他的头,说:“别哭了,我去唐人街买点吃的,你妈妈还没吃饭呢。”
周白白穿上大衣,走出大堂,她眼尖瞧见旋转门旁的垃圾桶上放着一束芍药花,她不禁停下脚步,她捡起那束芍药,里面夹了一张卡片,拿起来一看,上面是她熟悉的字体。
“白白,圣诞快乐。”
周白白看看周围,圣诞夜的大雪纷纷扬扬飘落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街灯一排排亮起,白雪混杂着光影,每一粒雪籽似乎都带着微亮的光,看不清远方也摸不着来意,周白白感到一阵茫然,她问门童是否有一个亚洲男人来过,门童说他站在这里一会就把手里的花扔了,之后就往车站方向走了。
周白白跑了出去,这白茫茫的街道哪有什么人影,她在大雪中寻找陆睚的身影,不小心还摔了一跤,她爬起来,满身落雪,喘了一会,又继续跑了起来。
面前的墨绿色站台被大雪覆盖,不仅没有人影,连脚步印都不曾残留,周白白站在雪中,她喊了一声陆睚的名字,只有落雪的声音回答她。
那时候,周白白意识到,宇宙里的恒星几乎都是用微乎其微的几率形成,每一颗星星都来自偶然,假如往回探寻,你我存在宇宙的几率不只是小,是小到几乎不可能,她与陆睚的重逢,又怎能计算几率呢,或许今晚的错过,便是永远的错过。
她早就做了选择,她就要为做选择后的后果负责。
后来周白白没日没夜的搞科研,在学术界的名气越来越大,成为了当今年纪最小的航天火箭科学家,又因nasa规矩太多她跳槽去民营火箭干了一年,之后收到中科院的邀请,她当时就想该回国了。
说走就走,周白白衣锦还乡,一大堆人赶着上来巴结她,但她依旧没有什么朋友,萧檀在英国,陆睚和她没了联系,她却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是陆睚的白月光,白月光是什么,是可望不可即,一直在心上却不在身旁的人。这种传言导致周白白以为陆睚还挂念着她,以至于她在研究所第一次碰见陆睚时,像小时候一样跑了过去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