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怼了国公就跑+番外(85)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温仪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高兴啊。”

“生病还高兴?”

“你在乎我,我就很高兴。”

“……”

温仪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不管他和元霄在一起,是元霄先误以为温仪喜欢他,还是如今真的喜欢他。两人相处中,总是元霄比较主动一些。但元霄也不介意,在他看来,温仪就是个比较害羞又内敛的人,他只要懂温仪的意思就行了。而温仪虽然不说,但种种关心他的举动,令元霄很受用。

想来当初他会逐渐沉迷于温仪,也是因为对方下意识地呵护他吧。

不论初衷是为了什么。

这是他们进平都前的最后一夜,依然是元霄与温仪同住。半夜他要将手伸到温仪领子中去,却被握住抽了出来。元霄昂起头,把脑袋放在温仪肩上:“你不再教教我了?”

“……”温仪闭着眼睛,“你在生病。”

“我很强壮。”

温仪睁开眼:“那你以后就别有事瞒着我。”

“我也不知道啊。”

温仪侧过身看他:“你当真不知道?”

口气中别说是疑问了,分明就是笃定。他认识的太子是什么人,哪里是那种单纯无知的人。心狠起来,连自己都能黑,还不知道,跟他在这儿蒙呢。

这里不像是宫中,宫中夜里有明珠和烛火,燃至天明都是亮堂堂的。宫里没有黑夜,只有宫中人的心中是黑的,永不见天日。这儿屋里很黑,连外头的月亮也只能照在窗口,再延伸不进来了。可里头的人,心中明镜。

元霄与温仪侧着身对着睡,他的一只手还被温仪握在手心之中。听温仪这样问话,太子眨巴眨巴眼睛,拿脚去蹭他腿。“我只不过不想让你为莫须有的猜测担心。”

“那我问你,若今日瞒着你的是我呢?”

元霄想了想,诚实道:“拆了你的府邸。”

“……你可真双标啊。”

“双标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宽以待己,严于律人。”

“哦。”

温仪叹了口气,自从结识元霄后,他经常叹气,上几十年叹的气都没这两三个月多。可能上天当真是公平的,一物降一物,想他之前总是给人亏吃,总算有人把亏还回来了。

“世界上有许多人,有的擦肩而过,有的一见钟情,有的明明情深似海最后却分道扬镳。”温仪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太子老师的职责尽到了床上。他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元霄道:“第一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第二种是喜欢,第三种是喜欢过。”

温仪摇摇头:“不是。”

不是?

人和人在一起,难道不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分别吗?

元霄有些茫然。他看的话本中,都是这样啊,还都一定要经历十分艰苦的环境,历经千辛万险,才要在一起,有时他看得都觉得累,既然那么辛苦,为什么不能各自安好,非得在一起,弄得父母不乐意,自己什么都失去。强求来的难道就是他们要的么,倒不像他和温仪,两情相悦,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多好。

温仪大约也是头一回有耐心说这些。他无意识地松开手,比划给元霄听:“或许缘份是因为喜欢不喜欢而加深的,但是两人若要走得长久,却还要靠信任,理解,不是将喜欢两个字挂在嘴边就能生活下去。”这世界上的感情,并不单单只有爱情。而真正能令两个人不离不弃携手白头过个几十年,这两人之间,一定已经不止爱情。

元霄才活了十七年,头一回春心萌动,就栽在温仪身上。有些东西,他还并不懂。但是温仪懂,他吃的盐,比元霄吃的米饭还要多。温仪喜欢一个人,就要想到往后很久的岁月。喜欢一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不过一眼就够了。可往往后面要走的路,足以磨灭昔日情份。寻常人粗茶淡饭尚能生份,何况是是帝王君心。

温仪把手刚放下,太子就很自觉地又把手挤进他的手心。

“……”

就算是黑夜中,元霄眼中仍有外头月亮照进来的光。

“我懂得嘛。”他说,“你就是想叫我以后什么都不要瞒你。”

温仪:“……”

这个白抢的就——亏他长篇大论一堆,为了将这句大实话包装地高大上一些,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地戳破它。大白话多俗气啊。他哦了一声,说:“所以呢?”

元霄:“所以我先前是不是做的不对?”

嗯?怎么变成太子问他答了。温仪琢磨道:“是不对。”

元霄道:“不对该不该罚?”

温仪谨慎道:“可以罚。”

这就简单了。

太子呼啦一下就硬生生挤进了温仪怀中,开始解衣扣。

“那你快来罚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温仪:理解啊信任啊责任啊BLABLABLABLA……

太子:道理我都懂。但你什么时候睡我。

……

真是好学生。挑重点记。

第73章 难舍难分

温仪本是掏心掏肺一番话,没得来对方认真的应肯,却钻进来滑溜溜一个人。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就不轻不重地打了一记:“殿下,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知道啊。”元霄见他真动手,这才没动弹,却笑眯眯道,“我逗你开心嘛。”

元霄确实不是胡闹,他瞧着没心没肺,行事却还是有自己的考虑。温仪的顾虑在元霄看来,都不算顾虑,就算天要塌下来,在彻底塌之前,他也会去寻一条生路。当日雪中初见,温国公撩开帐帘从中走来,一身清贵,温雅随和,就像是一捧雪落进元霄心底。

他当时就觉得温仪这个人,和旁人不一样。

见温仪不说话,太子伸手在温仪眉间划了一道:“你年纪轻轻,怎么有皱眉头的习惯。我可不想成为六叔,让你见了我就头疼不乐意。”

这话是在说之前在牡丹亭的时候。

那会儿元霄从福禧宫中出来寻温仪,自墙头翻下来,就瞧见温仪一个人在亭中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定定神,装作毫无所觉,只自顾自去拿怀中捧着的点心,去逗温仪高兴。或许是因为点心确实好吃,温仪看向他的目光就染了分暖意。

——早知道就把那个点心带上,温仪不高兴时就拿出来哄哄。太子一本正经地想。

“……”

你和他说东,他却和你说西,末了告诉你,因为太阳绕着你转呀。这张嘴皮子气能气死你,愿意的时候又如同抹了蜜。就算知道他在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竟还觉得心中十分甜蜜。真不知道心底在高兴什么,温仪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捏住了元霄的嘴。

“睡觉。”

“……”

太子眨巴着眼睛,睡觉?

——就这嘴被捏成喇叭花的形状睡吗?

太子有点遗憾,温国公什么都好,就是只喜欢捏他的嘴。或许改天要问问常怀之,人和人之间,除了捏嘴,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好捏的。

古尔真的汤药是真管用,进平都时,赵一已好得差不多了,身上那些红点虽未褪尽,却已隐隐看不大出,身子骨也轻便许多。但防患于未然,这事还得告知皇帝。是以一拨人刚进平都,就被得了信的元帝命人候在殿门口。着人领着赵一去太医院,让太医好好检查检查,以免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自然元霄也被安排了过去。

他本是不肯的,但是温仪这回和皇帝一条心。

“太医替你看看,若无事也就好了。你若不肯去,才叫陛下揪心。”

“……”‘揪心’的元帝揣着手看了眼温仪。

皇帝面前,温仪也不想和元霄如何亲近,只过去低声说:“你虽然喝了古尔真的药,我却也不大放心他。这回进了太医院,正好叫太医瞧瞧究竟怎么回事。那位赵姓侍卫,难道就忍心让他一个人不明不白地被人看着么?”

元霄一琢磨,倒也是。责任感浮上心头,这回肯了,颇有种为大义舍身的感觉。

“那你自己小心些,我晚上便回来。”

温仪挡了元帝探究的视线,轻轻朝他笑了笑:“去吧。”

这边是无意甚有意如胶似漆,隔了两三个人气氛还十分怪异,那边元帝看着他二人的互动,两条长眉是越皱越紧,能夹死苍蝇。他怎么老觉得自己仿佛棒打了鸳鸯。

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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