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怼了国公就跑+番外(20)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温仪冷眼看着吏部尚书被人抬走。

他按下自己想拔刀砍人的手,打人这种事,有伤体面,不是温国公该干的。但是有个人特别适合。“霄儿。”温仪难得温和,头一回这样叫元霄,听得元霄脖后一冷。他还津津有味看好戏呢,结果抬眼望去,却是如弱柳扶风的国公大人长眉轻蹙地问他。

“你是否忘了一件事?”

忘记事?

什么事。

温仪顺手掰断了旁边人一块腰牌,在礼部尚书的尖叫怒骂声中柔柔一笑。

“……”

元霄冒着冷汗想起来了。

“陛下!”

他不能自称儿臣,又不方便叫叔公,便只能唤陛下。份外顺口。

“讲。”

元帝有点警惕。名分立完,崽子处理完,他就要退朝了。这当口还给他惹事。

“借我点钱吧。”太子说,“我还欠国公钱未还。”

他掰着手指数:“若是方便,这一十二年的抚养费,也顺便结清。”

“……”元帝头疼地捂着脑壳问李德煊,“朕不是每年都给凉州送钱的吗?”

李德煊道:“是有。每年一万两。”

一万两,虽不是全给太子花销,还要给贺明楼的队伍养兵。但勤俭节约一些,应当是够用的。元帝刚要呵斥太子奢侈浪费,就见元霄呆呆啊一声,掰着手指给他数:“叔公,那可不得了。”这会倒叫叔公了,他正气凛然道,“凉州每年入账到手只有八千两不到,会不会是路上丢了。叔公,这马车,会掉东西吗?”

这话一出,满朝都寂静了。

温仪心头一动,就转眼去看这位乡下养大的太子。

对方端端正正跪着,背却挺得极直。眉虽秀却如利剑,斜长横飞,黑湛湛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盯着龙椅上的皇帝,嘴里的话如无辜稚儿:“那会不会收到的绫罗珠宝也掉啊?”

“如果真是这样,霄儿就错怪陛下了。不但不能问陛下要生活费,还得带些凉州土产。”元霄说着,朝温仪看过一眼,分明只有十六,眼里的风霜却像是温仪没见过的荒凉。“可惜凉州山穷水尽,黄沙居多,百姓孤苦,府内物资紧缺,又要防边境敌寇,实在没有好物。”

几句话一讲,元帝的脸从黑到沉,再到面无表情,底下大臣大气也不敢出。

过得良久,方听皇帝道:“是么。果真如此,朕要好好看看这大乾的马车,是否做工不精,还能漏掉两千两白银。崔大人。”

户部尚书抖着脸蹭上前:“臣在。”

元帝无甚表情:“拨付各地的银两,崔大人应当最清楚。朕记得,太子刚去凉州时,朕就有口谕,含救养边境军民在内年支万两白银,一并纳入太子名下打理。你将这些年拨出去的物资,列出清单,何时送出何时返程,明细在册。过了初三递上来。”

“臣遵旨。”

嘱咐完户部,元帝又问元霄:“你府里没钱,为什么不写信给朕。”

元霄道:“信大约也丢了吧。”

其实他一个字也没写过。花销这种事没有底的。这些年平都确实来过不少好东西,但太子大方,出个门差不多身上值些钱的东西都给光了。元霄又不傻,天高皇帝远,皇帝真这么疼惜的话何必扔到在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么写信有什么用?还浪费养鸟的钱。

但是既然人都到了天子脚下,给平都眼里添点钉子是顺手推舟的事。

你看他,这么乖巧可怜又无助,长得那么像景帝——并不。萧相眼里的慈爱都快溢了出来,一把揪住温仪的袖子就开始擦眼睛。温仪努力救回了袖子,便听元帝也是一声唏嘘:“国公,太子就交给你了。早些领他熟悉宫中事务,太后还等着见他。”

‘退朝’两个字刚说完,大小官员就溜得比鱼还快。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元霄和温仪两个人。

元霄早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正冲着温仪笑:“有劳国公。”

温仪眯起眼:“太子殿下真是高看臣了。”

“这话从何说起。”元霄装糊涂,“我从凉州来,见国公天姿,心中自然亲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请国公多多指教了。”

说的真好听。

原来太子不止会打人狗头,还能戳人心窝呢。不错,是颗黑心汤圆了。也好。温仪心里活络半晌,没有方才在元帝面前的震惊与气愤,反倒翘起嘴角。

他这一笑。

本来得意洋洋的太子就皮下一紧,反倒笑不出来。

怎么感觉钓鱼的反倒变成鱼让人钓了。

元霄狐疑地想。

“二位还要看多久?”

各怀鬼胎的两人一惊,迅速回身。

李德煊同时被两记眼刀给戳得退了一步,有些不利落:“怎,怎么?”

温仪打量了他一眼:“你几时来的。”竟然连声音都没有。难道李德煊身藏不露?

就没离开过的李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

李公公: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第18章 去见太后

李德煊留下来当然不是为了看太子和国公两两对望欲语还休,他是为了给元霄领路。

太子的住处是景泰宫,当年景帝当太子时住过的地方。元帝这点挺好,把人儿子撵到凉州,留下个空屋子倒一直命人打扫,宫女太监一个不少。是以元霄回来就能直接住进去,里头熏香缥远,被香松软,不需要再格外打理了。

景泰宫的人也是原来的人,添了些小的新的。

李德煊在前,太子在中,温仪跟在后,三人刚至景泰宫门口,里头候了许久的宫女太监就齐刷刷跪了一地,元霄一露面,领头大宫女叫了声:“太子——”

话未成调,竟然先哭了出来。

一哭就哭一片。

哇一声惊地元霄那只踏进去的脚唰地收了回来。

“……”他皱着眉头问温仪,“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

温仪凉凉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回家了,殿下。”

比起元霄一脸懵逼地看着那帮宫女太监抹眼泪,温仪倒是知道这群人为何喜极而泣的。大宫女春兰以前侍候过太子时期的景帝,大宫女么本来就有那么点差临门一脚当凤凰的势头,奈何景帝心如磐石,对太子妃情有独钟,春兰就没了那想法,退而求其次做好份内差事。

但是景帝身体不好,年纪轻轻就见高帝去了。

春兰忍着悲痛想再退而求其次,把太子照顾好。

结果太子被横空出世的元帝一脚踢到了凉州。

她苦不苦,她苦死了。

幸好元帝没将景泰宫拆了,还留着旧样旧人,也算是对景睹人,有个念想。没有主人的宫殿形同虚设,大宫女小太监们在宫里没人撑腰,日子过的并不好。本以为就此终老,没想到一晃十多年过去,还有再见太子的那天。她当然痛哭流涕。

至于其他人,哭多半是觉得苦日子熬到头了。

大约就像是还以为早就被淘汰了结果一翻身成了最高那位的‘枕边人’,这样喜悦。

李德煊对春兰道:“别哭了,太子回宫是喜事。皇上留着你们就是为了这一日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的,这里你最懂道理,可明白了?”

春兰这才抹了眼泪说:“多谢公公提点,明白了。”

李德煊嗯一声:“太子刚回宫,有许多事尚未熟悉,你将这宫里的人和东西都准备起来列个名册,让太子一一过目。什么人好用,什么人不好用,该得这宫殿的主人定夺。”

“是。”

一一交待明白了,李德煊才朝温仪行过一礼:“皇上的意思,是要在年后安排太子进学。进学前,太子的礼仪教度,就请温大人多费心。这景泰宫的人,大人可随意使得。”

温仪:“……”

这话说的,仿佛他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

他也欠了欠身:“臣不负重托。”那位托——温仪看了看正兴致高昂问那些宫女太监名字的太子殿下,心里补了一句,是挺重的。

景泰宫是什么地方,正儿八经储君住的,元帝又从未给这宫里降过水准,如今仍旧布置得很好。瑶海珠贝水晶帘,细织大绣花色轻纱,万喜花灯青釉对瓶,就连宫人身上穿的一俱都是极好的布缎。元霄眨眨眼睛,觉得这宫里的人活得比凉州的小姐还像小姐。

他打量这里布置的时候,温仪却已经在吩咐春兰:“宫中有合殿下身量的衣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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