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怼了国公就跑+番外(129)

作者:落月无痕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一个两个,他都不想看见。

却是春兰说了一声:“陛下,奴婢,奴婢还有话说。”她这样说着,膝行过去,垂着头,一时不知此举是对是错。只是忽然之间便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但,但还请陛下恕罪。”

什么恕不恕罪,元帝冷眼旁观:“你且说说看。”

春兰便站起身,走至书案边,两手在下边摸索片刻,只听咔嗒一声响,随后取出一个盒子来。元帝眯起眼,他在这也有十几年,竟从未发现过这只盒子。而春兰却知道?

但见春兰捧着盒子过来,头垂得很低:“陛下。”

李德煊接过,在元帝面前那将漆木绘金盒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仔细嗅去,这其实是元帝时常会闻到的香气,幽雅怡人,令人舒心畅脾,批奏折累积的疲惫也能减轻些许。他本以为这是宫人打扫后留下的,还一度想打赏,却原来不是?

李德煊率先检视了一遍,方道:“陛下,是香包。”

元帝嗯了一声,拈起其中一个,幽深的眼神看向春兰:“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有,当然有。

这本该是埋到地下的秘密,自从元帝率着铁骑军踏进这宫中起,就不该见天日。可是春兰就在方才改主意了。她能看出来,元帝对景帝的儿子尚有几分真心,看在这两句维护话的份上,她未及多想,话已经出了口。

“这是景帝陛下留下来的。”她低声道,全然不管元帝在听到元景名字时,瞬间握紧的双手。不错,这是元景留下来,本就要给盛王的东西。

景帝每年都会做两个香包,一个给皇后,另一个留着,等盛王进平都就给他。可是一年复一年,盛王从未回来过。这香包无处可送,连主人的名字也不被人所知,只能一个个积攒在那里。直到景帝将它交付给春兰:“太子尚小,有劳你照顾。倘若今时有机会,你就将这个盒子转交给盛王,就说——是谢礼。”

可如今,谢礼二字是断不能说的,虽然也不知是什么谢礼。春兰将那话给咽下去,只说:“奴婢以为,陛下不愿意要的,所以一直不敢提起这件事,也不敢提起——”景帝陛下。

元帝沉默了很久,春兰没敢抬头。

她只听了一句:“看来,朕在你们眼中看起来,挺不待见他的。”

再抬头时,就不见了元帝踪影。

……

也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应当能换太子在元帝心中的地位稍微再高一些罢。春兰忙着去照顾太子,只在心中想,景帝陛下果真是有远见的,晓是利用旧物唤旧情,好让盛王对太子好一些。但她自然不会知道,这份谢礼,却不是谢照拂太子,而是——谢那只不曾送出手的蚂蚱罢了。

如今元霄醒来,哼哼唧唧要翻身。他背上加臀部都是火辣辣的,确实难受。但还记得问薛云:“温大人怎么样了?可还好么,有没有醒,要不要紧。”

薛老太医坐在一边捶腰:“殿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罢。”

元霄道:“我现在很好。”

除了身上痛一点,但能把皇帝搞定一半,神清气爽。

薛太医冷笑了一声:“等温国公醒来知道殿下做了什么——”恐怕就不那么好了。

元霄:“……”他沉吟道,“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看起来特别惨。”

最好楚楚可怜,望而心痛,惹人怜爱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圆圆:你看我脸上求生欲三个字还大吗?

第105章 太后与他

并没有那种药。所以元霄只能期盼着温仪快点醒,又期盼在温仪醒之前,背上的伤就能恢复如初。可他并不是温仪那种体质,伤好起来,自然也是慢的。

他在宫里住了七天,这七天的时间,足以让温仪好透了。

温仪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尚需休养,但这也是正常的,中和双生花的毒性,差不多废了他半条命——或许是整条命也说不定。温仪总觉得自己仿佛梦到过什么。是谁和他说的事不过三?他模模糊糊想,这不得是四了吗?

从前几十年基本没有病痛,这种手脚酸软的无力感,倒是稀奇。大红的灯笼还挂在那里,地面上的水渍尚未完全干透。温国公披着衣服坐在门槛上,盯着那一小滩水发呆。

古尔真与他说过的话便响在他脑海里。

温仪想着,元霄那么皮实的一个人,竟然肯为了他去跪的。他是怎么做到敢直面和元帝在那边对刚,又究竟怎么拿准对方不会直接砍了他,该说是亲情那丝微妙的缘份吗?古尔真说,他喝下的药,是太子一个头一个头磕着求回来的——

温仪不能想。

他想象不出来这幅画面,他也不敢想。

但凡去想,他肯拿命救回来的人,是如何在泥泞的雨中,放下身段和脸面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温仪就觉得心像被刀捅了,钝着疼。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仪没有回头。

便听一个声音道:“温大人既不肯回屋歇着,又不愿进宫见夫人,这是想做什么?”古尔真衣摆一撩,在他身边坐下,骗他说,“怕不是要和我回抒摇吧?”

温仪淡淡看了他一眼:“抒摇——呵。”他笑了一下,“抒摇的事,不是替太子殿下办妥了么。你既然肯全心救我,没趁机捅我一刀,想必是收到了抒摇的消息,晓得其实我对太子殿下还是十分真心的吧?”

替他把好朝堂大关,免得两个皇子暴起生乱。只是这倒下的国师和老皇帝,那只能说是国运如此,他也不是大夫,治不了天命到头的病。

古尔真装糊涂:“温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但大人可曾记得,要帮我和大乾皇帝要人?”

“小玄光吗?”温仪想了想,他站起身,“那就走吧。”

古尔真一愣:“上哪。”

“宫里啊。”温仪拢了拢衣服,淡淡道,“你说的不错。陛下帮了我,我便去回馈他。你帮了我,我也要回馈你。太子殿下为我求了药,我自然也要——好好谢过。”

所以这宫里,是必去无疑了。

他去不算数,还着秦三备了许多东西,满满装了一箱,车轱辘滚着滚着就进了宫。

“禀报陛下,温国公进宫了。”

睡在里屋的元霄顿时抬起头,待元帝看过来,便故作镇定,假装研究榻上的雕花。只是瞧着若无其事,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他这些天憋闷的,明着说养伤,暗着就像是被禁足在宫里一样,还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连景泰宫也不放他回。要不是薛云明着暗着告诉他温仪已大好,他怕是早就冲出国公府了。

元帝瞥了眼太子,见对方还算识相,这才收回视线,不咸不淡道:“他进宫找谁?难道是太后先前说要给温国公介绍的世家小姐已进了宫?”

那边顿时传来一句:“他已经成婚了!”

元帝一本书就砸了过去。

太子撇撇嘴。

这个叔公太讨厌了,当着人的面撬墙角。先前明明说的挺好的,他还答应了一溜的条件,怎么转眼就翻脸了?要真这样,他可就不当个好人了,好多账记在本子上没算呢!

这些时日太子折腾得元气大伤,薛云在他的药里加了些安神的。元霄便成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天之中醒着的时间还不如皇帝上朝的时间多。这宫里再瞒怎么瞒得住人,总会有人知道太子陛下匆匆进了御书房,便再没出来过。可他们敢多话吗?他们不敢。

妃子是不敢触怒皇帝,皇子是等着看好戏,唯有太后,气势汹汹就拦了皇帝。

元帝彼时刚下朝,前几日的大雨过后,御花园的花开得愈加娇艳,他便在此走走。先前温仪给他捅了一剑,伤势未愈太子在上面撒了把盐。元麟渊一颗老心被这两个人大起大落气累了,不知道是被温仪三年换三天的条件给蒙骗了,还是被元霄宁愿跪死也非要逼着他承认这事的执拗劲给抹平了气焰。一时竟然再难发火。

但也或许是,因为春兰呈给他的那一盒香包。

——据她说是景帝留给他的。一年一个。

元帝回寝宫后,对着那一盒香包看了很久,这味道他熟悉,是他喜欢的味道,在书房陪了他十七个年头。元麟渊本以为,这辈子既然与元景离了心,又生死相隔,除了他儿子外,想必是再不会与他有什么牵扯。他们之间,也就是一个散尽的义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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