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他觉得这样的相处状态不错,单纯把姜行止当做个可以调.戏的NPC,干些什么都不用负责,也不用去纠结姜行止这个人。
聊着聊着,簪花小筑到了。
沈愿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他想了想,推门,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姜行止的内室。
姜行止正换衣服,小几上搁着一张拜帖。
他站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腰带,连沈愿进来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沈愿倚靠在门边,突然出声吓了姜行止一跳。
他条件发射瞪圆了眼,眼尾泛红。
沈愿第一次发现姜行止眼睛这么大,忍不住笑了笑,靠近他,手搭上他的腰带。
“殿下怎么来了?”
姜行止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看着沈愿三两下帮他把腰带调整好了。
他刚才发呆的样子不会被沈愿看见了吧?
“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沈愿的手又移到他的衣领,帮姜行止把内翻的领口扯出来,几次轻轻地碰到他的脖颈。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行止有些痒,缩了缩。
“好了。”沈愿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他。
姜行止穿了滚金边的白袍,上面的芍药绣的很漂亮。
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沈愿从不否认自己是个颜狗,他对姜行止今天这身很满意。
一直到把姜行止看的红了脸,沈愿才不逗他了,他抿了口姜行止倒的茶:“使臣已经在大殿侯着了,你知道的吧?”
姜行止垂眼:“嗯。”
“等会儿你同我一起去。”沈愿说。
姜行止瞬间明白了,使臣来访,必定会刁难他,沈愿好歹是未来的天子,陪着他一起去,会让使臣忌惮几分。
“嗯。”姜行止又应了一声,心里一股暖流淌过,熨帖滚烫。
沈愿又看了几眼姜行止,继续喝茶。
姜行止猜的没错,却不是他的主要原因。
沈愿知道姜行止从小在纪国的王宫里过得是什么生活,六七岁的孩子,陪着王后在堪比冷宫的宫殿里,夏无袍冬无衣的,任哪个宫人都可以踩上几脚。
这样的情况直到来做了质子才好些。
但姜行止的心理阴影却是要留一辈子的。
上次他见纪国国君和他那几个跳蚤一样蹦跶的庶弟表情就一直不大好看。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沈愿就指望着这次能借着使臣来访,一举攻破姜行止的心理防线。
就是这么木得感情。沈大佬喝着茶想。
“殿下,走吗?”
他对沈愿的态度一向温柔,眼底的郁色却浓的化不开。
沈愿没回答,只是伸手扣住了姜行止的手腕。
温热突如其来,姜行止猛的对上沈愿的眼。
“别担心,有我呢。”沈愿这次没戏弄他,站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哄:“乖。”
姜行止很少被人这样当成小孩来哄,他还在纪国的时候,母后精神一直不好,平日都很少管他,姜行止知道她爱自己,却也明白她的有心无力。
他眼眶止不住地发红,多日来的情绪摇摇欲坠,鼻子发酸。
“殿下……”姜行止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坚持说完了,“你能抱抱我吗?”
好羞耻……第一次提这样的要求……
沈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抱抱。姜行止比他高一些,脸埋在他的脖颈蹭了蹭,不受控制地发出一两声呜咽。
他第一句话说,他们对我不好。
他说,他们把我和母后关在阁楼里,那儿特别黑。
他说,我害怕。
他说,对不起。
……
自从沈祈那件事之后,沈愿一直半真半假地贯彻着了自己的渣受原则,誓不付出一丝真心。
但毕竟规则桎梏不了情感,沈愿还是无可避免地心疼。
他清醒地看着自己沦陷。
“乖啊。”沈愿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就这两个词,他轻轻拍着姜行止的背,昏了头地想连任务都不做了。
“宿主!”1221就知道沈愿会心软,喊的沈愿脑子空白一瞬。
什么旖旎气氛全都给它喊没了。
沈愿气的不行。
姜行止情绪渐渐稳定,刚刚丢掉的礼制回笼,开始不好意思了。
沈愿消音了1221,捧着姜行止的脸,轻柔而纯粹地亲了亲他的嘴唇,又亲了亲他的眼尾。
仿佛对待自己压箱底的宝贝。
“你乖……”沈愿轻轻哄他。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呀!wuli愿愿的心理防线松动了有木有,自以为是个木得感情的杀手,其实是个小甜甜哈哈哈哈。
最近好冷哦,我码了一章,抽了半包纸擤鼻涕呜呜呜
昨天通宵一晚上看了巫哲大大的嚣张!终于等到完结了啊!上次看见的时候还在连载,特意等到寒假来看完结,话说我一度站错了攻受,我以为和撒野、解药一样是互攻文,私心站了小神童是攻呜呜。
安利一下我最近听的歌——等什么君唱的《关山酒》(个人最喜欢这个版本,当然小魂的版本也很喜欢)
惯例求个评求个收藏么么么
依旧是爱你们的一天,宝宝们在家也要开开心心呀~
第45章
二人稍作休整,再去面见使臣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姜行止一脸云淡风轻,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痕迹,他以半步之差跟在沈愿身后。
使臣姓钱,身材圆滚,一双透着精光的小眼睛四处乱瞅。一看见沈愿,两眼当即眯成了缝。
钱使臣给沈愿行了个礼:“劳殿下大驾。”
随着他的靠近,沈愿明显感觉姜行止僵硬了一瞬,他不动神色地挡住钱使臣有意无意向他身后窥探的目光,点点头:“无妨。”
三人入座,姜行止坐在了沈愿身边,按照道理,今天他是以纪国嫡长子的身份来的,应该与钱使臣坐一处,又或者按照质子的身份,他也没有资格与沈愿平起平坐。
明显到了极点的厌恶态度,宁可弃礼数于不顾,面子上的功夫也一点都不配合。
侍女们奉来茶水。沈愿同1221交换着信息。
这位钱使臣原本只是小小的养马倌,同纪国后来的那位王后有层稀薄的亲缘关系,算是她的表侄子。
新王后被接入宫中,正得宠时,急需几个信得过的人插在朝堂,巩固自己的势力。这位钱姓使臣凭着圆滑的手段成功上位。
而让姜行止厌恶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则是……他好男风,还最喜幼童。
姜行止年幼的时候就生的冰雪可爱,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眼神软软的跟天上扯下来的云一样。
钱使臣那日乔装进宫,与新王后商量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恰好遇上姜行止和他母后过来讨要碳火。
当时姜行止发着烧,没有碳火可能过不了那个冬天,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母后低头,为了他,向这个夺了她尊位的女人。
而让姜行止更屈辱的是,站在新王后身边的那个肥胖油腻的男人,竟然想对他……
后来,姜行止极力喊叫挣扎,钱使臣怕事情败露才就此收手。
沈愿听了这个消息,眼神登时凉了八个度,看钱使臣的眼神宛如看一块死肉。
钱使臣正喝着茶,盘算着大计,蓦然觉得脊背一凉,一抬头,对上沈愿的眼。
怎么回事?虽然这位殿下一直笑着,但那眼神怎么看着就那么渗人……
三人交谈几句,主要是钱使臣在说,变着法夸沈愿,试图跟他套个近乎。
沈愿的态度不冷不热,时不时还假装无意地怼他几句。
“殿下。”钱使臣快说不下去了,他拍马屁的功夫向来好,连大王听了都舒心,可偏偏对着沈愿,无论他说什么,沈愿就当他讨论了一句天气不错的样子,“可否让臣和公子单独说几句。”
公子与世子,一字之差,却大不相同。诸侯国的公子只有在确立了继承权的时候才会被称为世子,而这钱使臣无心的一个称呼,可见他和新王后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行。”沈愿转转茶杯,很好说话的样子,“正好父王也有点事找我。”
这题显然超纲了,姜行止没想到沈愿要走,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袖口,显然是极其不愿与钱使臣独处。
沈愿顺着他的力道流畅而纵容地福神,在他耳尖亲了亲,一只手狎昵地捏了捏他的脸:“给你一刻钟,聊完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