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舒云瞪大了眼，下意识地看向亚伯特。
喻舒云去了没法，他拦不住希林还会被赌场的人欺负。
而且如今亚伯特在……
亚伯特果然马上道：“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把他带回来。”
“谢谢上尉……”
崔斯特赌场算是这里的小拉斯维加斯，人山人海的，站在外头都能听见里头的吆喝和喧哗。
亚伯特在少年的引导下穿过了一群群疯狂妖魔鬼怪，饶了无数个房间和拐弯终于在一个半开放式的包间找到希林了。
“喝啊！”
“你又输啦！喝！”
亚伯特瞪大了眼。
希林此刻正和一大群男女围着赌桌笑闹，双眼早就失了神，面上红得像是一只刚从锅里捞上的熟红虾。这幅迷醉的模样煞是好看，一旁的男人手正环着他的腰打闹。而希林半匍匐在赌桌上笑，一旁还有人给他劝酒。
小少年苦着脸道：“希林哥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一大笔巨款，从下午赌到了现在。然而他赌博也不过脑子，一出手就是一大笔，反而像是故意来花钱的。最后他钱都输光了还闹着不肯走，还想赌，其余人就要他输了喝酒。”
亚伯特看了眼希林脚下的空瓶子。
这是喝了多少……
希林这下是彻底醉了。
不是以前那种意识还在的醉，而是已经分不清现实幻境的醉。
亚伯特拨开了人群，上前把希林有些粗暴地揽入自己怀中。
“希林！”亚伯特低喝道：“清醒一点。”
“嗯……？”希林昂头，咧嘴笑道：“啊……上尉！”
扑鼻的酒气。
对着希林有些迷惘的眼神，看着软绵绵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亚伯特心底漏了一拍。
新赌局又开了，桩主吆喝着大家下注。
“大！大！”一旁几个男人鼓吹着希林下注。
希林迷迷糊糊，笑盈盈地看着大家。
“大……？”
“够了！”亚伯特拍掉了希林打算伸出的手，环视着周围的人道：“我带他回家，不玩了。”
“诶……！希林还欠着我们一瓶酒呢！”
亚伯特冷声道：“他欠你们多少钱？”
男人报了一个价。
亚伯特把卡交给了小少年让他去处理，自己则是直接将希林扛了起来。
“啊……！”
希林只觉得世界一晃，胃被顶着有点想吐。
“飞……起来了！”
其余人于是起哄，也有人认出了这是鼎鼎有名的亚伯特上尉。
“我要喝！放我下来……下来！”希林捶打亚伯特的背部。
之后见亚伯特不为所动，依旧抱着人往外走，希林开始咿咿呀呀地叫。
可以说是非常混乱了。
“呜呜呜……上尉你欺负我！”
亚伯特好不容易把人扛出了赌场，希林却开始捂住嘴巴抽搐。
“想吐……”
亚伯特随即把人给放了下来。
希林抱着肚子，跪在水沟旁吐得昏天暗地。
亚伯特也蹲了下来给他拍背。
吐完了，希林靠着亚伯特坐在地上，有些虚脱。
亚伯特微微蹙眉。
希林这是喝太多了。
“让你折腾你自己。”亚伯特俯身抱着人，递给他一瓶清水和手帕，温声问道：“冷不冷啊？起来，别坐地上。”
“我就要坐地上！”希林摇摇晃晃地漱口，接着就喊：“我就要坐！呜呜呜……不可以吗！我不能坐吗！”
“呜呜呜呜……”
亚伯特见希林虽然大喊大叫的，但是眼眶真的红了，随即抚摸他的发顶哄：“可以，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我就要。”希林吸了吸鼻子道：“坐地上。”
“好。我陪你坐。”亚伯特干脆也坐了下来，两个大男人在街角旮旯水沟旁坐在一起，看着居然有些滑稽。
希林抹了抹眼睛，忽然就扛起了亚伯特的大腿蹭。
亚伯特：“……”
蹭了片刻，希林道：“上尉你的手怎么那么臭啊，大便，没洗手……”
亚伯特：“……”
希林拉着亚伯特的裤腿擦眼泪。
亚伯特两只手环着他，几乎把人给罩在自己怀里道：“别哭，我在。”
希林哭得更大声了，浑身一抽一抽的。
亚伯特心道，这人也只有喝醉了才会这样，心底满是怜惜，俯首不停亲希林的耳朵、脸颊、眼尾……
“我在。”
“你骗人。”希林打了一个嗝。
“我没骗你。”亚伯特温声道：“是你自己逃开了。”
希林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其他，转身就窝进了亚伯特的怀抱，把头埋入了亚伯特的外衣内。
片刻，过了好久希林的声音才从里头闷闷地传出来。
“我很想要啊……”
“我想要你陪着我，我不想你离开我……”
亚伯特浑身都僵住了。
“上尉……上尉……”
希林头不停地蹭亚伯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软。不是平时撩骚时那种撒娇，而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
亚伯特低头，就见希林黑长发散落在肩上，红着眼眶蜷缩在自己怀里，月光给他踱了一层朦胧的光泽。
亚伯特低头吻住了希林的唇。
和以往的不同，这个吻像雨后春风，又像拍打着沙滩的海浪，温柔而细致。亚伯特也没有深入，只是描摹着希林的唇与嘴角。
也许希林以为这是梦，双手抓着亚伯特的衣袖微微抬头，闭眼没有丝毫的反抗。
在这寂静的夜里，两人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
之后希林便靠着亚伯特的肩膀睡了过去。
亚伯特顿了顿，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把希林抱上自己的车，亚伯特给喻舒云打了电话。
“今晚希林在我那里睡。”
喻舒云调笑道：“你可以让他继续住下去。”
“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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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希林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后，就见入目的是熟悉的房间，睡的也是熟悉的柔软被窝。
于是希林安心地闭眼。
……
等等？！
希林“嗖”一下坐起了身看着四周。
自己不是搬出来了吗……？
怎么还会在亚伯特的房间？
希林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换过的衣物，目瞪口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亚伯特入内后希林随即双手交叉抱胸道：“上尉这是霸王硬上弓了？”
亚伯特蹙眉道：“你忘记昨晚发生的事了？”
希林一顿。
昨晚他去赌场玩，之后喝醉了。
印象中，亚伯特似乎进来把他带走了……
中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希林晃了晃头。
不记得了。
他已经好久都没醉得那么严重了。
“那……谢谢上尉把我带回来，还照顾了我一晚上。”希林笑眯眯道：“我回去了？”
亚伯特抱胸凉凉道：“就一句道谢？”
“……？”
亚伯特坐在希林身边道：“留下来吧。”
希林默不作声。
“你看你。”亚伯特点了点希林的鼻尖道：“不过是离开我一天就在赌场闹成那样。”
希林哼哼唧唧地伸手捏住了亚伯特的鼻子。
亚伯特也不理他，只是神情严肃道：“谈谈？”
“……”希林往后缩了缩道：“不谈。”
希林是真怕了。
以前和亚伯特相处时，希林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带着一层壳。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亚伯特把这壳给击碎了，没了这一层希林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被亚伯特抱时应该怎么做，和亚伯特对视应不应该笑，要怎么和亚伯特说话，手应该怎么摆，脚应该怎么放……
通通不知道。
亚伯特道：“我现在明确地和你说。我不介意你的过去，不介意你的身份。你不用害怕，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
希林撇头。
亚伯特握住他的手道：“真的。”
“我知道你不介意。”希林苦笑道：“只是前面有一个坑，我得告诉你对吧？不能假装无事把你拉进来啊？”
“我可以填。”
希林被亚伯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瘪嘴道：“我的过去你好多都不知道呢。”
亚伯特顿了顿，再次柔和地笑了。
“你的过去我都不会介意，我关注的是你的未來，因为我的余生将在那裡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