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打算一个人过。”安欣早就想清楚了,所以才拼了命的工作,想在南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
“那你这心思,现在别被家人知道,万一,他们知道了,说不定能把你关在家里面,压着你结婚。”潘楠提点安欣,毕竟,她当年也是从这关过来,知道父母有的时候狠心起来,真的是六亲不认。
“我肯定会考虑好后路。”要不然,她也不至于瞒着自己家里买房的事情了,就怕自家父母知道后,会让她掏首付,还房贷,然后房产证上写的是弟弟的名字。
在他们这个地,房产都是留给儿子,留给女儿,就是便宜了女婿家,是亏本的买卖。
在潘楠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安欣才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奶奶并不在,应该是被爸爸送回家了。
安家父母都在家里,没出去打牌,饭桌已经收拾干净,上面放着一沓子的红票子,见安欣回来,安母拍了拍桌子,板着脸发话,“安欣,你今晚做的太过分了,大过年的,你居然气你奶奶,就算是她给你弟弟多点压岁钱,又怎么了。”
安母就不明白安欣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干嘛,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就因为这点钱的事情不欢而散,安母把桌子上的一沓子钱捏在手里,扔到安欣的身上,“你不是气不忿你弟弟吗?你弟的压岁钱全给你行了吧。”
冷淡的言语,语气刻薄,安母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冰锥子一般,戳到安欣的心里。
安欣看着地上的钱,眼如寒潭,冷冷笑出声,“妈,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些钱。”
安母气的眼红,“你什么意思。”
“这点钱,算什么,我早就能挣到这个钱。”安欣不屑道。
“你你你,现在翅膀硬了。”安母指着安欣的鼻子,看着冷言冷语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不稀罕,你就是故意让我们难堪。”
“呵呵。”安欣就知道父母现在眼里根本就没她,她索性就把事情讲明白。
“爸妈,我怎么就让你们难堪了,当初你们不问我的意见把弟弟就生下来了,我说什么了吗?”
“把我头上的拆迁过渡费拿走了,我吱声了吗?给弟弟买这买那,但对我连生活费都吝啬,我问你们要了吗?”
“你们当初说生了弟弟后,会一视同仁,平等对待,但从第一年开始,弟弟的压岁钱就比我多,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就连现在我跟谁结婚,你们都想着我嫁给好人家,好给弟弟学区房读书,帮你们养弟弟,你们就没想到这一件件事,是给我难堪吗?”
安家父母愣住,看着安欣决绝的眼神,从未想到向来乖巧内敛的女儿会说出这些话。
以前不觉得,他们对安欣对苛刻,但是安欣说出这件事,让他俩全部愣住。
安父先愧疚,开口,“欣欣,我们也是为你好,想让你过得好。”
“你让我怎么过得好,你们俩奔五十的人,生了个二胎,一个月就几千块的收入,家里就这一套房子,连我的房间都摆了弟弟的东西,以后学费,辅导费,上大学,结婚,你们有钱吗?”
“而且,你觉得你们到七十岁的时候,能有什么钱给弟弟娶妻生子,是不是没钱,就让我承担,我看,你们存心就是让我帮你们养儿子。”安欣咄咄逼人,每一句话刻薄又无比真实。
安家父母即使不承认,但是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扯下,安家父母面上过不去,他们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剥削女儿。
“欣欣,你怎么能跟爸妈说话。”安父做大家长做惯了,当然不愿意被女儿指着鼻子骂。
安欣双手插兜,懒洋洋道,“我就是这样,看不习惯,我走就是。”
安欣回了房间,拿了身份证和手机,揣进兜里,摔门而出。
安父也没有想到安欣真出去了,他想上去追,但被安母拦下,安母正在气头上,气急败坏,“走,你给她走,我就不信她一辈子不回来。”
安欣下了楼,她也不知道去哪里,但这里,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再待一刻,她肯定会被逼疯。
为了不被逼疯,她打定了主意,明天去买去南城的火车票,一早就赶回南城。
她哪怕在她出租的屋子里都比这好。
她准备去镇上的小旅馆先凑合一晚,她刚想出小区的门,一亮黑色的高级轿车缓缓停下,车灯熄灭,从车子上走下了一个黑色大衣的男人。
男人薄唇紧抿,五官深邃,眼眸黑漆漆的,在看到安欣的一瞬间,瞬间亮起了光。
见到了眼前的男人,安欣先是诧异,随后转为惊喜,她走过去,抱着眼前的男人。
那一瞬间,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你怎么来了。”要是以往,安欣肯定是不会这般亲昵,但现在,她怎么都蹭都蹭不够,就想钻到沈泽言的怀里不出来。
沈泽言有点受宠若惊,但安欣亲近他,他自然高兴。
他抱着她,亲了亲她粉嫩的唇。
沈泽言想要去沈家,毕竟来了,就当提前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了,安欣扒着他的衣服,不给他去,“带我走,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沈泽言看了看楼房里的灯光,搂紧了安欣,也不想多问,便带她离开。
来的时候,沈泽言全程高速,开车三个多小时,全程没有停歇,他不打算晚上疲劳驾驶。
到了县城,沈泽言找了县城里档次最高档的宾馆,订了最贵的房间。
宾馆里面,开着中央空调,暖风徐徐,比家里的条件好了不知道多少,这几天安欣在家,也不敢洗澡,毕竟家里的设施差,没有暖气,没有浴霸,就是一个太阳能,靠着太阳能里头的水,安欣会冻感冒。
家里的人冬天去的都是镇上的澡堂洗澡,安欣以前去过,环境差,通风也不好,每次去洗澡,安欣都洗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到高档宾馆,安欣第一件事就是去洗个热水澡。
她没带衣服,只能穿着宾馆提供的浴袍出来,白色的浴袍遮住身体,开叉的设计,隐隐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
出了卫生间,安欣有点不自在,脸色潮红,沈泽言眼眸微沉,但神色还算淡定,他拿了干毛巾,给安欣揉头发,动作轻柔,不缓不急。
安欣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莫名的安心。
沈泽言:“和他们吵架了?”即使没有点名是谁,安欣也清楚沈泽言说的是谁。
“嗯。”安欣点头。
安欣心里头有委屈,把沈泽言当成了垃圾桶,一股脑的把话都说出来了,末了,还不忘跟沈泽言强调,“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家人,你要是跟我在一起,那以后,我爸妈肯定找你帮忙。”
沈泽言笑了,他从背后环着安欣亲了亲她的后脑勺,绕开话题,“马上就快到新年了,我们想点高兴的事情。”
安欣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多了,眼见着就要到新年,是不能哭丧着脸。
“嗯,我们高兴点。”
沈泽言让人送来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沈泽言亲自斟酒,把杯子递给安欣。
“喝点,迎接新年。”
安欣接过了高脚杯,学着沈泽言的样子晃了晃杯子中的液体,再喝下去。
对于安欣来说,红酒并不是她喜欢的东西,但是她心情现在差到极点,想要发泄。
她一连喝了两杯,眯着眼,沈泽言提醒,“红酒后劲大,你确定再要?”
“我没事。”安欣擦干净嘴巴,让沈泽言又倒了一杯。
安欣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安欣心中生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轻飘飘的,总觉得有点高兴。
“再来一杯。”安欣笑,觉得这感觉真不错,都不用考虑烦恼的事情,无怪乎那么多的人喜欢。
沈泽言常年应酬,酒量不错,红酒这点度数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对于安欣这种很少沾酒水的人,很容易醉。
“酒喝多了伤身,今天不许喝了。”沈泽言夺过了安欣手中的杯子,安欣现在已经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她看着有人夺她的东西,眼泪哗啦啦往下流,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连你都要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沈泽言满头黑线,但对于醉酒的人又不能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