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刚离开的别墅大门已在眼前,门卫看到闻栖鹤的车后,虽有惊讶,但依旧麻利的开了门,目送着车子缓缓开进。
然而就在开到院子前,原本正常的车速突然加快,径直的朝前面撞去,刚下车的闻其琛吓的眼睛微凸,面色惨白,慌不择乱的往后倒退,眼睁睁的看着面容冷峻森然的闻栖鹤,驾着车子,唇角冷笑着撞上来。
“啊——!”
闻其琛吓的尖叫,狼狈的摔向后面,眼见着车子有继续往前的打算,趴跪在地上,四肢并用的打滚跑,梳齐整的头发沾上枯叶、泥土,昂贵的西装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
他不敢停,再狼狈都不敢停,后面的车子仿佛长着血盆大口的恶魔,一个不慎就会把自己撕碎的吃掉。
闻栖鹤像在捉弄人一样,车子被他控制的时停时歇,全程平静而漠然的看着闻其琛慌不择路的乱爬,眼底戾气翻涌,几次差点踩上油门。
可不行呢,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萤萤在家等着,杀个混蛋脏了手,萤萤会不高兴的。
院子里的园工和阿姨们吓了一跳,有的躲在角落里围观难得一见的豪门厮杀,有的则立刻跑上楼去寻闻书阳,生怕真闹出人命。
闻书阳沉着脸下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被车子逼的一路东滚西爬的撞上院墙,全程抱头鼠窜,简直丢人。
“闻栖鹤,你疯了!你在犯罪!你在杀人!”闻其琛喊的嗓子都哑了,整个人贴在墙上,两股战战,怕闻栖鹤踩下油门,重重的朝着自己撞上来。
闻栖鹤就坐在车子里冷沉沉的盯着闻其琛,一双眸子幽黑难言,盯的人心生畏惧。
“你们在闹什么!”闻书阳听到闻其琛的话,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有事回去说,你们——”
“嘭!”
车门被闻栖鹤一手甩上,响亮的一声生生打断了闻书阳的话,而后,闻栖鹤在闻书阳震惊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到了闻其琛跟前,伸手抓着闻其琛的头发,狠厉的将人拖出车子和院墙的夹缝。
闻栖鹤一身西装革履,挺括服帖,平时一向优雅从容的他,第一次在几个人面前,露出的粗暴冷戾的一面。
“闻、闻栖鹤,你——啊。”闻其琛何曾见过这么狠的人,刚磕巴的叫了个名字,胸腹就传来绞痛,一百五十几斤的男人,被闻栖鹤一脚踹开,在石子路上滑行了小一米。
闻栖鹤眸色黑沉,半蹲下伸出手指抓着闻其琛的头发,逼迫他往后仰,露出一张疼到五官扭曲的脸,说出的话落在闻其琛的耳朵里,宛若地狱里踏着血雾尸骸的恶魔,“闻其琛,被车子撞的滋味享受吗?嗯?”
“我看在你爸妈的份上,即便徐冰这件事,依旧让你好好活着着,但你看上去不大喜欢啊?”
闻栖鹤说着说着,居然轻笑出声,听的站在后面一头雾水的闻书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栖鹤,你刚刚在说什么?徐冰的事情,我早说了,有人陷害老大!”
闻栖鹤看着胸腹疼的背脊都蜷缩的闻其琛,从衣兜里拿出手帕,将抓了闻其琛头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擦完后,才撩着眼皮看了眼闻书阳,“陷害他安排个疯子,伤害我爱人,再陷害他,雇凶找人在公路上生死时速的追我车子?”
说完,不等闻书阳从震惊中回神,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领,重新系了系领带,“那对方代价挺大的,毕竟杀人的买卖。”
闻其琛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不明白自己干的事情,一个下午的时间,闻栖鹤怎么查出来的!一个刚回国几个月的人哪有那么广的人脉?!
难怪那个司机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原来已经暴露了?
闻其琛最先看见闻栖鹤开车撞自己时,第一反应是,闻栖鹤已经死在了车祸里,化作厉鬼来报仇,可后来,对上闻栖鹤戾气横生的眼眸,他才发现,活着的闻栖鹤比厉鬼还要可怕。
自己养大的老大,居然雇凶去杀自己的亲生儿子,让亲生儿子死在车祸里?
闻书阳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晃了晃,差点站不住,抬眼看着毫无人气的闻栖鹤,下意识的帮闻其琛辩解,“凡事得讲证据。”
“证据?”闻栖鹤嗤笑,又一脚踹上闻其琛,将人踢远,回头看着闻书阳,眸色冷然,“别急啊,证据早就弄好了,所以我说啊,闻书阳有对好父母,不看在他们面子上,你以为闻书阳能活奔乱跳的到今天吗?”
直到闻栖鹤的车子离开了院子,闻书阳都久久不能回神,再看惶惶不安的闻其琛,心里沉了沉。
作者有话要说:时宝:嗐,错过了凶鹤
第30章 【1/1】
【chapter.30】
时间一晃, 盛夏至金秋。
圈子里再次听到闻其琛的消息时,皆惊讶不已,任谁都想不到闻其琛居然被抓到局子里了。
“我的天, 闻其琛的罪项都数不清了。”何蓝拿着手机, 啧啧啧的两声, 扭头去看陪自己出来玩的曲清昼,“小曲, 你说他判了几十年有机会再出来吗?”
虽然圈子里有传说闻其琛的罪证,全是闻栖鹤搞出来的, 而闻栖鹤的目的可能就在百顿集团,但到底空穴来风, 谁也没有凭证。
当然,不可否认,无论年轻人还是老一辈,对闻栖鹤都比先前忌惮了三分。
真说的话, 何蓝直觉认为其中有闻栖鹤的手笔, 当初徐冰拿着刀闯进来,不光徐家有事, 连带着沈泽都有事,一个个的再不敢去时萤面前晃悠求情。
曲清昼正在看江醉发来的演唱会信息, 听到何蓝的问题, 沉思了一会儿, 半猜测半希望的回,“可能没法活着出来。”
就算出来了,也不会活得好。
不说闻栖鹤,单说他们几个朋友和秦老爷子,就不会让一个危险炸.弹再出现在时萤面前。
“对了, 你拉我出来干嘛?看电影的话,让秦云昇陪着才对,你们俩吵架了?”曲清昼说完,饶有八卦的打量了一下何蓝,“说说看,你这次有没有认真?坚持的时间有点长。”
“嗐,说什么认真不认真的,就看着顺眼,床上又契合先玩着呗。”
何蓝在手机上打开日历,“你傻不傻?再有一周可就时哥生日了,咱们不得弄个惊喜啊?脱单后的第一个生日,必须隆重!”
然而曲清昼没有积极的加入讨论,眼神一言难尽,“你都说了脱单后三个字,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萤萤会和我们过生日?”
何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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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绵绵,出差回来的闻栖鹤皱眉上了电梯,一想到外面正在下的雨,就心生烦躁,下雨天,时萤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而且先前打电话时,时萤的语气听着的确有些不对。
“喵~”正在客厅玩球的三明治,抬眼看到几日未见的二爸爸,蓝汪汪的眼睛登时睁圆了一些,丢下球,轻巧的跳到了卧室门前,“喵喵~”喵喵守卫!
闻栖鹤垂眸打量着认识了几个月,依旧对自己一脸防备的小布偶,薄唇微抿,视线沉沉,小家伙以后不会在当灯泡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吧?
上周,闻栖鹤和时萤正在卧室的床上相互温存,就听到三明治特别凄厉的叫声,吓的时萤一脚踹开闻栖鹤,披了件衬衫就冲出门。
而后,二人一前一后的看见,完好无损的三明治,蹲在卧室门口,乖乖的舔着爪子。
演技简直绝了。
幸而三明治的体积在那,而且典型的欺软怕硬又嘴馋。当闻栖鹤刚拿出个猫罐头时,前一刻发誓当守卫的三明治,下一刻就跳着跑去吃罐头,再不记得有守门的职责。
卧室里光线不很昏暗,窗帘单单挡了一半,一席睡裙的时萤,披散着头发,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侧头看着窗外的霓虹灯火和砸在玻璃上的豆大雨水。
虽然闻栖鹤有刻意放轻动作,但门扉轻阖的声音依旧惊动了陷入沉思中的时萤。
时萤回头望过来,水眸盈亮,肤色莹白,可唇色较以前微微偏白,面上罕见的出现了些平日难见的柔弱憔悴。
“阿鹤。”
两个字被时萤压的又轻又低,混杂在窗外的雨声里,听上去有些模糊,可一直将全部心神放在时萤身上的闻栖鹤听见了。
他心里揪疼的走上前,半蹲着仰头看时萤,眼底的温柔浓得化不开,“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