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做香水,时常和香料打交道的曲清昼,只看了一眼,就准确说出了玫瑰的品种以及移植的时间。
时萤听到时间后恍神了一下,轻声喃喃,“难怪那次吃完甜品,阿鹤问我喜欢什么花。”
当天他们在心理中心偶然碰到,时萤结束后,看到等在外面的闻栖鹤就带着人去了儿时就喜欢的甜品店。
时萤一直觉得那日最大的收获在于自己和阿鹤分享了一份甜点,可原来他早就已经在私下里准备惊喜了吗?
“蓝蓝?”西装革履,很有精英模样的青年人看见何蓝几人后,眼里流露出挣扎,“蓝蓝,好久不见。”
看到来人,包括时萤在内,脸色全部沉了下去。
小郁几乎把嘲讽写在了脸上,“沈泽,你居然有脸叫蓝蓝?当初追蓝蓝的是你,后来和徐冰凑上去的也是你,恶心不恶心?”
时萤记着自己刚回国在MOJO酒吧时,说了徐冰,导致何蓝直接喝醉了,何蓝喜欢沈泽吗?曾经有喜欢,甚至和时萤等人说出了当贤妻良母的话,结果真心喂了狗。
但让何蓝同样难受的在于徐冰因着一个男人,就和自己断了十几年的姐妹情谊。
被叫住的何蓝一直死死皱着眉,自己平日里看见沈泽假装看不见,结果今天宴会上竟然碰到了。
“我和徐冰当时都喝醉了!”沈泽说到徐冰时,面上烦躁和厌恶,可面对何蓝,又有些说不上的心虚,“徐冰整天得了躁郁症一样,一会儿疯癫一会儿闹自杀,我真的受够了,蓝蓝,我们当回朋友吧?”
“别介,你和蓝蓝当朋友,徐冰不得直接疯了?”时萤拉着何蓝,躲开沈泽伸出的手,心生恶心,自己后面的事没弄干净呢,就缠上何蓝了。
谁知刚说完,时萤就看见脸带怒容冲出来的徐冰,罕见的呆了下,艹,自己的嘴开了光吗?乌鸦嘴吧?!
“你们两个狗男女!”徐冰一眼看到沈泽和何蓝,眼睛登时红了。
结婚半个月不到,徐冰就怀疑沈泽外面有人,让私家侦探查了又查,看到沈泽出轨的那人并非何蓝时,她心里又难堪又不自在。
然而现在,再看见沈泽一脸懊悔的站在何蓝面前,徐冰神情癫狂,“何蓝,你不要脸,勾搭朋友男人,你不要脸!”
时萤刚刚听见沈泽说徐冰有躁郁症,只当沈泽胡说,可眼下看着不管不顾的徐冰,倒信了几分。
“徐冰,你疯了吧,谁勾搭朋友男人你心里没点数吗?!”小郁脾气爆炸程度不输何蓝,一听徐冰的指责,直接刚了上去。
沈泽眼见着周围有人来了,尴尬难堪的恨不得寻个地洞钻进去,拉着徐冰的胳膊狠狠的甩了下,甩的徐冰一个踉跄,“徐冰,你在外面闹什么,在家里不够你疯的吗?快点回去,别丢人现眼的!”
“我丢人现眼?你说我丢人现眼?你用我们徐家的资源时,怎么不说我丢人现眼?!”徐冰捧着肚子,笑的夸张,说完,她慢慢的抬眼,眼神忌恨的瞪着何蓝,“从小到大,你一直压我一头,你说我们算闺蜜?你对时萤都比对我好!”
“时萤,你亲人死绝的孤儿,凭什么活的那么自在?!你有什么脸活的那么张扬!你和我们圈子根本就不同!”
徐冰妒忌何蓝,同时又妒忌时萤,在徐家,徐冰由于私生女的身份,一直不受待见,哪怕在何蓝的姐妹圈子里,都觉得自己被隔离在外,可时萤,短短几年,就和众人打成了一片,凭什么?!
“什么情况,谁他妈的放了个疯子进来?”秦云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正中间的闻栖鹤,脸色早已阴沉,眸色漆黑死寂,他们出来时,正碰上几位长辈,耽误了一些时间,刚出来,他就看见一个疯疯狂狂的陌生女人指着时萤骂。
闻栖鹤不再耽搁,大步上前。
变故陡生!
徐冰心里的恶意像荒山野草,肆意而生,腐蚀的理智全消,掏出自己装在包里的刀子,冲着时萤和何蓝就刺了上去,眼里带着浓浓的恨和疯狂,“你们俩去死吧!”
四周刹那间嘈杂和惊吓声重叠。
刀柄被徐冰两只手握着,借着自己和时萤几人不到一臂距离,重重的挥向时萤和何蓝。
时萤虽然学了几手格斗,但从未直面不到一臂的尖锐刀尖,而何蓝直接被吓傻了,至于口口声声说当朋友的沈泽第一时间就躲开,甚至撞的曲清昼和小郁一个踉跄。
电光石火间,时萤率先扯着何蓝躲开刀子,好巧不巧刚躲时,同踉跄的小郁撞上了,时萤被撞的直接往后倒,而一击不中的徐冰拿着刀子再次冲了上来。
“艹!”时萤撞的重心不稳,心中不由骂了句脏话,自己晚上估计得把手臂交代了。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时萤眼睁睁的看到闻栖鹤牢牢的挡在自己身前,只在儿时,有奶奶陪着,有小哥哥陪着才会有的心安顿时冒出头,牢牢的扎根,像四肢百骸蔓延,裹着被细针戳的疼痛。
由于刚刚徐冰的刀子差点刺到时萤,闻栖鹤急中出错,在夺刀时,虎口已经癫狂而无所顾忌的徐冰被割伤,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滴滴拉拉的落在铺就的柚木板上。
血在柚木上晕染开,时萤死死盯着深红的一滩血,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不止,就像看到二十年前,楼下地面上被大雨冲刷的刺眼鲜血。
在闻栖鹤夺下刀子后,反应过来的秦云昇几人,已经七手八脚的制服了徐冰,而徐冰恍若一个疯婆子,不停挣扎着谩骂何蓝、沈泽,甚至捎带了时萤。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一个男人的话,他们打就打了,一个女人,虽然疯,但真的下不去手啊。
闻栖鹤第一时间去查看时萤,见时萤两手颤抖,以为她吓到了,忙用未受伤的手握住时萤的手,轻声安慰,“萤萤,有没有伤到啊?已经没事了,都没事了。”
听着闻栖鹤的声音,时萤慢慢抬头,往日灵动的眼神莫名有些空洞,让闻栖鹤心脏猛然揪疼,“阿鹤,你手疼不疼啊?”
“不疼。”闻栖鹤直觉时萤状况不对,声音放的很轻,“真的不疼,就划破了一个口子而已。”
时萤好似没有听进去,像在和闻栖鹤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一定很疼,留了那么多血,多疼啊,明知道很疼,为什么又跳下去呢。”
“哈哈哈,时萤你天天和何蓝玩,分明打算靠着何蓝搭个男人吧?!闻家老二,你行啊,你个没爸没妈的孩子,闻家看得上你吗?!闻栖鹤知道你把他当替身吗?!”
听着徐冰的话,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尤其闻栖鹤,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生出了打女人的冲动,可他更担忧情况不对劲儿的时萤。
时萤自言自语的好一会儿,神色蓦地冷然,一把推开闻栖鹤,在人们惊诧的目光下,直接单手凶狠的攥住了徐冰脆弱的脖颈,正叫嚣的徐冰,瞬间变成哑巴。
而明显在犯罪边缘跳跃的时萤,面上极冷,全无温度,借着攥脖颈的姿势,硬生生的将徐冰按到了泳池里,压着徐冰的脑袋,发狠的往水里摁。
嗓音仿佛结着冰碴,冷漠又森然,“左手右手,你自己挑一个,我亲自、给、你、割。”
作者有话要说:众人:握草,太可怕了。
鹤鹤:萤萤在帮我出头。
第25章 【1/1】
【chapter.25】
清亮的池水里, 水花四溅。
神情疯狂的徐冰被时萤硬生生的按在水里,胸腔里喝了几大口水,青丝凌乱的贴在脸上, 狼狈极了。
“时萤, 你疯了!咳咳咳!”徐冰咳的脸颊泛红, 表情狰狞,两只手在池子里拼命挣扎, “你拿闻栖鹤当替身——唔。”
时萤面色森冷,全无情绪的模样, 看的何蓝和曲清昼几人都惊到了,曲清昼立刻去看闻栖鹤, 生怕二人间被徐冰的话弄出嫌隙。
“问你第二次,左手右手要哪个?”时萤说完,伸手指向闻栖鹤,面上神色未变, “阿鹤, 你手里的刀子借用下。”
徐冰:“……”
闻栖鹤长眉微皱,握住手柄将刀尖往后, 半蹲下身子同时萤平视,漆黑的眼眸里匿着委屈, 嗓音极轻像怕吓到谁, “萤萤, 我手特别特别疼,我们先离开去看医生吧。”
围观众人:“……”
时萤怔怔的盯着闻栖鹤好一会儿,猛然回神了,立刻松开拎着徐冰后脖领的手,颤着手指, 小心翼翼的轻握闻栖鹤的手腕,眼眶红红的,又懊恼又自责,“阿鹤,我错了,我们快去看医生,你手一直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