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果茶宴都一应俱全,万氏准备得充分,又将自己三个女儿叫出来见了礼下去了,两人这才好好说话,开始胡天海地聊了起来,又是吃着洲的瓜果糕点,对从小在洛城生活长大的郭夫人来说,倒确实别有一番滋味,气氛很是融洽。
“原来郭家妹妹和吴家姐姐竟然是姐妹,难怪我说长相也这么像,原来我还真想得没错。”万氏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她说上次便见她们俩异常亲密,原来竟然是堂姐妹的关系,那日石桌上的三人实质都是一家人。这样看来,那日她们三人确实是专门等她的,只是不知她们到底要如何,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郭刘氏笑道:“可不是,那时还未出阁,就属我们俩最亲近,你瞧,又是十多年过去,可还是我们姐妹最亲密。”
“对了,说到出阁,我倒想起一桩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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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郭夫人看了她一眼,停住了,万氏主动问道:“是何事?”
“咳,这呀,倒是跟万姐姐你有关系了。”郭夫人故意卖了个关子,道:“方才见您几个女儿,看起来倒是适婚年纪,可许人家了?”
说起这个,万氏脸上瞬间柔和下来,道:“我大女儿在州便许了人,婚期便定在六月,如今在准备着呢。三女儿还未及笄,这事也就不着急,唯有二女儿,正是年纪,还未婚配,如今正寻摸这良配人选呢,只是我们也才初到洛城,连人都还没认全,哪里敢这么急急忙忙就定下来。郭妹妹你不知道,我这心里啊,可真是急。”
郭夫人笑道:“万姐姐,这可真是被蒙蔽了双眼,没看到眼前人。”
“这是何解?”万氏奇怪。
郭夫人神秘一笑,道:“万姐姐难道不记得你娘家侄子了?”
万氏恍然大悟,她的确有个娘家侄子的。
她有个长姐,虽然平日只靠书信往来,传信渐渐少了起来,可感情却依旧深,知晓她们最终在洛城定居,这不,她们才搬来,就循着往日的地址找去,或是因为搬家流离,已经失去了踪迹,万氏没找到人,还为此伤心了几日。此时听郭夫人这般说,她心里隐隐激动,难不成竟然还找到人了?
万氏语气十分兴奋,道:“我与姐姐失了联系,来了这一个多月都没找到人,听郭家妹妹意思,可是找到我家姐姐了?”她揪了揪手帕,隐隐有些激动。
郭夫人笑道:“难怪我说这么好一个年轻儿郎,万姐姐怎的就是看不上呢,原来竟然是这般缘故。”
万氏凝神看着她,仔细听着她说话。
“你那姐姐如今过得很好,虽然没了夫君,可有个好儿子,很是俊朗,万姐姐想要好女婿,这可不是正好个人选,这周例年纪轻轻,喏,前不久也才刚升了职,前途可谓正好,万姐姐何不考虑一二。”
“那可真是好。”万氏叹道:“原本姐姐也留了地址给我,可我才到洛城,便寻着那地址去找过了,那一片已然是重建了,原来住那边的住户也各自搬离,搬去哪里,也就没人知道了。我找姐姐已经找了许久,竟然没想到,竟是在这个时候无意间得知了她的消息,这还得多亏郭妹妹了。”
郭夫人看了她一眼,对万氏笑道:“你可知晓,吴大人便是很看好他,可惜他家没有女儿,否则这女婿是否还轮得上万姐姐,可还真是说不好。”
“吴大人?”
郭夫人一笑,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意有所指,随即凑过头去,对她耳语一番。
“原是如此。”万氏总算明白了。
聊过这阵,接着两人又是客套一番,互相说着恭维话,消磨了大半日,这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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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到徐悦风家的铺子有了泼皮闹事,周例可是出了不少力气,带着人便是在门口一站,便有天然的威慑力,也能给那些宵小不少震慑。
虽则这事是解决了,可徐振鸿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天天在外,常常巡店,仔细检查着铺子里的物品质量,就怕再给人可趁之机。
徐悦风同样事情多,她拿了杜维新带回来的账本,从去年十月的账开始,便一路仔细核查过来,发现从十二月底开始,这损耗的确是突增了许多,她又取了细账,每项支出收入都仔细过了一遍,这损耗的确是多了很多。
四平知道姑娘在想正事,也不打扰她,就连黄宝黑宝都禁止进入后院来,就怕吵着人。
徐振鸿问过一次,徐悦风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只得将实话说了,徐振鸿也看了一遍,见没什么不对,便打算把这事放在一边了,看来的确是正常损耗,他们是太过大惊小怪了。
“爹,陶窑那边是否有人员变动?若是来了什么生手,那倒是极为正常的,若是不是,那就真得好好看看了。”
徐振鸿摸了摸下巴的短须,想了一番,道:“陶窑的重要性我们都清楚,若是那边人员有变动,小杜会报来我知晓,目前应该是没有的。”
徐悦风有些迟疑 ,道:“不如让他去调查下,这些人来往之人是谁,平常都会去哪里,嗯,特别是得打听下是否有家里遭遇变故的,或大病或大变故,都是重点,务必清楚。”
“悦儿你的意思……”徐振鸿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陶窑掌握着最核心技术的人都是徐家的老人,当初连徐家这么困难,都没有离他们而去,如今日子好了,又怎会背叛徐家?是以他从未疑心过这些。
徐悦风定定道:“我知道父亲您重情,可是人心难测,难保会有变数,叫维新小心些便是了。”
徐振鸿有些犹豫,想了想,终于还是同意了。
与父亲一番谈话后,徐悦风内心的疑虑依旧为减,她看这账本,暂时还未看出什么不对来,可她知道,这账房必定出了问题!损耗的的确确是多了的了,可这账也的的确确并无异常,实在不行,将事情全数摊开,事实胜于雄辩,谅他也装不得傻。
徐振鸿问起时,徐悦风只道并未看出问题来,因为她还有一件事要搞清楚,才能将心中的怀疑言明。只是,这事,靠她自己完不成,徐悦风本不想再麻烦那个人,可是陶窑这事重中之重,她思虑再三,终还是决定拜托他。
茗香楼斜对面的巷子口,看似平平无奇,可今日,却有一番说头。徐伏风就躲在这里,藏着身子,伸着脑袋,看着茗香楼门口,仔细注意着里面进出的人。
阿姐一出门,他就跟着过来了,他知道她今天要见一个人,还是找他传的话,可徐伏风却很是不高兴,什么时候阿姐眼中竟然有别人了?他心里不忿,要等两人见了面,他就悄悄摸上楼去,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他这算盘很是不错,这巷子口是个绝佳的好位置,茗香楼有什么人进出一览无余,还不会被人发现,纵然这姿势很是不舒服,可他百无聊赖,却依旧动也没动,也依旧耐着性子扒着墙壁仔细看着。
突然感到头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抬头一望,撇了撇嘴,居然是这大个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沈成宣很是严肃,早早下值,竟然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这小子虽然捣蛋,但以后就是他小舅子,自然得上前询问。
徐伏风没理他,眼睛没移开过茗香楼的门口,嘴里随口回道:“关你什么事?”
沈成宣皱了皱眉,这小子还是这么冲,他耐了耐性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是一个普通铺子罢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沈成宣扭头四处看了看,远达远荣站得不近,这巷子口也没有其他人,他压低了声音:“我问你,你姐姐最近在家做什么呢?”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着人了,这月初一她也没出来。
听见这话,徐伏风总算施舍了个眼神给他,站起身来,上上下下一打量,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扒墙去。
沈成宣被他看得火起,好容易压了下来,心里暗道,罢了,如今还是别再和他置气,待以后娶到人再好好教训他。
徐伏风此时可没心思管他到底如何想,见周例已经进了楼,他便也起身出巷子口,准备悄悄溜进去。
沈成宣却一把拎住他后脖颈的衣服,将徐伏风给扯了回来。
“咳咳咳,你想做什么?咳咳咳。”徐伏风一阵咳嗽,好容易顺过气来,骂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