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的夜明珠只是作为摆设或是放在手中把玩观赏珍物,镶嵌到头面首饰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掌柜包起来吧。”
掌柜有想到这位公子会买,可没想到会这么痛快。
江瑾瑜抓住了容承的衣袖,“王爷,这还没问价呢。”
连价都不问就买的,就是他这样没尝过人间疾苦,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做出来的事。
她特别想告诉容承别花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给容承面子,不能揭他的老底啊。
那掌柜手脚麻利的,连小厮没都叫,自己动手亲自把头面给包了起来。
“敢问公子府邸,我好将这些东西给您送过去。”
那老板见这二位身边也没个随从,他便是灵机一动,送东西是借口,打探这二人的身份,想再多卖些银子才是真。
容承问向江瑾瑜,“叫什么地方?”
江瑾瑜知道他说的是母亲的院子,于是她如是说给了掌柜。
掌柜听完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不灵光了,“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就是那,我母亲在家,交给她就好。”
掌柜原以为这位夫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公子也定是个身份贵重的,如今看来这那里是夫人,怕连个小妾都不是,是个被养在外面的外室还带着个母亲。
常济美听完,也和掌柜是一个想法,原来这女子的出身这么低贱。
她知道那条巷子,那里住的人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攀附到这样惊为天人的男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都如不得。
住在那里的人,也就只能找个一样低贱的男人,然后再生个低贱的孩子,注定永远的低贱下去。
常济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嫉妒,她心里想着,这女子这样的身份能入得那公子的眼,那么她堂堂府衙大人的女儿,又如何不能?
若她也能得到这公子的青睐,便也能穿得起那最贵的衣裳,带最贵的头面。
有了这个想法,她便是想着她该怎么抓住机会,勾引容承。
容承去交银子,江瑾瑜为了不让自己太肉疼,就在一边等着,根本就不去看容承掏了多少银子,也不听。
她不听就当没有这回事,心里暗暗想着,等通疆一切妥当,镖局开起来就好了。
容承交了银子向江瑾瑜的身旁走,常济美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就假装低头没看路,去撞容承的胸膛。
容承并不知这女子的心思是有意想要勾引他,他正将银票收入怀中,一个女子就装在了他的身上。
“诶呀。”常济美发出一声娇嗲,然后故做柔弱的倒在了地上。
容承这才看清是一个女子撞了他。
“小女子好像崴了脚,公子可否拉我一把?”
常济美说着,一副可怜样的向容承伸出手。
容承起初还以为这女子真的是不小心撞到了他,可谁家女子会主动伸手要外男去扶?
比她这招还高明的勾引他都见得多了,容承心里冷笑,也跟着冷下了脸色。
常济美是堵上了自己的脸面来做这件事,她见容承没有去接她的手,她就又细着嗓子,故作媚态的又叫了一声,“公子。”
那样子就好像是烟花柳巷的女子作态,叫人生厌。
“诶呦喂,常小姐您怎么摔地上了。”眼尖的掌柜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他忙跑过去给容承解围,“你这金贵的身子,快起来,别落了病。”
掌柜手里隔着帕子把常济美扶了起来,常济美不想起来,可那公子又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她又不能一直坐在地上。
再者掌柜的劲使得忒大,她不想起来也不成。
“小姑奶奶,您不是要半价买那件衣裳,我决定卖您了,您快选选要那个。”
这掌柜在容承这赚了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银子,如今拿出冰山一角来讨好,换这二位常来很值得。
常济美就这么被掌柜拉走看花样去了,江瑾瑜一边看着自己身上这套碧绿色的衣裳觉得好美,一边又觉得心肝疼,她根本就没再一另一边的动静。
和容承出了这家店,他们又在街上逛了许久,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才回去。
吴氏知道他们今晚要参加淮安王给容承办的接风宴,今晚不会在家吃,于是只自己简单的做了一口吃得。
今日买回来的鸡鸭鱼肉就被她放到窖里冰着,明日再做。
“娘,我们回来了。”人还没到,江瑾瑜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已经是出嫁的人了,怎么还大呼小叫的没个规矩。”吴氏开了门就说女儿太没规矩,永安王还在呢,她怎么能当着王爷的面一点不注意自己形象。
江瑾瑜也不在意母亲的说叫,她今天和容承出去转了一圈开心的很,于是兴高采烈的跑进屋子。
吴氏见女儿又蹦蹦跳跳的没个端庄的样子,更是头疼。
她忙跟容承解释,“这丫头从小野惯了,让王爷见笑了,一会我定当好好的说说她。”
容承喜欢这小人儿卸了伪装,毫不遮掩的在他的面前展露她最真实的一面。
反倒是一开始她规规矩矩的样子,他并不讨嫌,但却让他觉得疏离。
“这样挺好,不必说她。”
吴氏愣了一下,“可到底是王妃,这不成个样子会失了王爷的颜面。”
容承想着这小人儿在人前从未让他失过颜面,于是道:“她回去就端庄了,在这就让她野着吧。”
他眸光跟随着院子里的江瑾瑜,神情温柔,尽是宠溺。
吴氏能清楚的感受到永安王对女儿的宠爱,她问:“王爷现在喜欢她,纵着她,岂知日后不是害了她?”
她没有将话说明,但容承又怎会不懂吴氏的意思,“本王会纵她一辈子,就纵着她一个。”
男人的承诺向来都是鬼话,这是吴氏用了这一辈子唔出来的道理。
可这话从永安王口中说出,她倒是觉得是有些真,“王爷千金之躯,自然一言九鼎。”
江瑾瑜就穿了那身碧绿色的衣裙,她进屋从新梳了一个发髻,换上了那套比月头面。
当吴氏看着女儿一身华丽和永安王一起离开的身影,她在心里祈祷,她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心,他会一辈子宠爱她的女儿。
这边容承和江瑾瑜乘坐马车向宴会地点出发。
另一边秦氏没有告诉江婉琴今日之事,她得知常济美会跟着府衙大人一起去,便偷偷联络了常济美,两人约着一起去。
常济美告诉江婉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气质非凡,她对他一见钟情。
江婉琴心里想着,再不凡的男子,还能比得过永安王?
于是她夸下了海口,告诉她,她倾慕的永安王,那才是人中的龙凤,这世上的男子无人能和他匹敌。
常济美不服,凭什么她喜欢的就是这天下最好看的男子,而她的就不能是?
江婉琴也不多说,只告诉她今晚你自己亲眼看就知道了。
两人都精心的装扮了一番,同坐一辆马车,一起向宴会而去。
淮安王把宴会那排在了淮安最大的一家酒楼,因为是给王爷接风洗尘,所以淮安的官员也都在。
江瑾瑜会去,淮安王也让这些官员带着子女家眷,这是他女儿嫁给永安王后,他们翁婿第一次相见,说起来也算是家宴。
当容承和江瑾瑜下马车时,酒楼门口站了许多人前来行礼迎接。
为首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袍身子有些发福的男子就是淮安王。
江瑾瑜不认识淮安王,她从出生一直到现在,淮安王都从未踏进过那小院,看过她或者是母亲。
所以这十六年来,她对淮安王的印象仅仅是个名字,和负心汉这个称呼。
“请起。”容承也不识得淮安王,不过他却一眼认出了淮安王,他的眉眼和江瑾瑜有几分相似。
“宴席都已经妥当,快请里面进吧。”淮安王笑盈盈的侧了身,容承和江瑾瑜一起走在前面,可淮安王却根本没有去看江瑾瑜一眼。
因为他压根就没将他这位女儿放在眼里,他一直听秦氏说瑾瑜在京师有多么的不济,她有多么的不得永安王的喜欢,大婚当日就独守空房,王爷对她不闻不问,他觉得这女儿很没用,和她娘一样没用。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但秦氏在京师丢了面子,她回淮安为了给自己涨面子,就大肆宣扬江瑾瑜不中用,抓不住男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