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嘴角噙出一丝浅笑,他不禁在想,如果她没喝醉,在清醒的情况下,知晓自己方才差点丧命后,她可还会这般心大,还能兴致勃勃的欣赏他的容貌?
这酒果然是好东西,可以让现实中不能发生的事,发生在梦里。
江瑾瑜看着容承微微上扬的唇角,若不是梦,一向冷脸的他又怎么会笑?
“王爷笑起来的样子也好看。”
她眼睛弯弯,带着眼尾的那颗泪痣也微微上挑。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指去摸他的唇,指腹触碰到唇瓣,又柔又软,江瑾瑜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别乱摸。”容承喉结一滚,声音低沉暗哑。
“很舒服,为什么不能摸?”江瑾瑜抬起半醉的眼皮,正视上容承的目光。
容承勾起嘴角,眼底映出一抹笑,原来一直听话顺从的王妃,也会犟嘴,这倒是新鲜。
他垂眸,看着那只离开他唇瓣的手刚好落在他的胸前。
江瑾瑜本是下意识的放下手,可与容承的距离太近,她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胸肌上。
容承的衣襟湿透,江瑾瑜察觉有一处小小的凸起,她下意识的用手指拨了拨。
只是拨了两下,那处凸起就奇怪的长高了不少,透过湿漉漉的布料,就更加明显了。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容承垂眸看着那只在他胸膛上挑,拨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知道啊。”江瑾瑜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看着容承,纤细的玉腕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笑得甜美又妩媚,却早已醉得神智不清,她向前凑了凑,“想和王爷圆房啊。”
“真的要圆房?”容承看了眼这偌大的汤池,“在这里?”
“嗯。”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执念,醉酒的她哪里考虑了此刻身在何处?
她点起脚尖,檀口微张,温热的气息扑来,她软声软语道:“王爷,我们圆房吧。”
那声音就像是一根羽毛,撩拨着容承的心。
江瑾瑜勾着容承脖颈的手忽然一紧,她学着那晚容承亲吻她的样子,在他的耳垂上轻轻一咬。
容承一滞,身子如过电了一般,宁静的深潭此刻不再平静。
他眯起眼睛,那小人儿却转瞬又抚上他的唇。
两人之间的距离尽除,坚硬的胸膛触.碰到女子的软糯,即便周围被池水包裹,也消散不去他此刻体内的燥.热。
分明上次在西萱院,她还生涩得不知该如何应对,此刻倒是有模有样,能处处点火燎.拨。
他心中一漾,反手扣住那小人儿的后脑,江瑾瑜不过是在他的唇瓣上轻吻,容承却撬开她的唇角,加深了这吻。
汤池上方水气环绕,氤氲缭绕,仿若人间仙境。
汤池内,水波以那一处为中心,荡起层层涟漪,绽放一朵朵旖旎之花。
那花儿时小时大,小得微波荡荡,如水般温柔,大得波浪滔滔,如猛兽碰.撞,水花四溅,巨浪翻滚。
这一夜,不知惊起了几番涟漪,池内才恢复平静。
当江瑾瑜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她在汤池旁的雕花长榻上睁开眼,身子却如散架般,又累又疼。
她坐起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对昨日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送走顾夫人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睡在了汤池,屋里一片凌乱,衣服漂浮在水中,水撒了一地,狼藉一片。
她发现自己的衣衫尽除,身上只穿了一件松垮的男子寝衣。
“鸣娟!鸣娟!”江瑾瑜有些慌了,这地方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王妃。”鸣娟闻声走进来,看到鸣娟,江瑾瑜才稍稍安心。
“我怎么会在这?”
和江瑾瑜的慌乱相比,鸣娟却是一脸的喜上眉梢,她忍不住笑道,“恭喜王妃终于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江瑾瑜按了按依旧有些昏沉的头,虽然昨晚她醉酒,许多事记不清,可她大抵也知鸣娟所说为何。
“昨晚王爷他……”江瑾瑜倏然红了脸,没再说下去。
鸣娟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只害羞的“嗯”了一声,转而又岔开话题,“王妃,奴婢伺候您起来吧。”
虽然江瑾瑜早就做好了和容承圆房的准备,可真的圆了房,她倒是一时间又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能是因为她对昨晚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原因吧。
不过身上的不适和小腹隐隐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她不得不承,昨晚她的身体的确是发生了一些她以前从未发生过的变化。
他们真的圆房了?就像那小册子里面的那样?
想起小册子里的画面,江瑾瑜不禁又羞红了脸。
鸣娟和鸣鸢打来热水,伺候江瑾瑜洗漱。
宽松的寝衣脱下,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身材,鸣娟为她束上小衣,穿上里衣,外衣。
这时钱嬷嬷端着一碗姜汤,缓缓走过来,她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湿漉漉的衣服,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
好在钱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随机应变,处事不惊的本领炉火纯青,她整理了下微微撒在碗外的姜汤,继续向前走来。
江瑾瑜见着害得钱嬷嬷脚滑的竟是自己昨日所穿的那件石榴红小衣,顿时又羞又窘。
“王妃把这个喝了吧。”钱嬷嬷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昨夜汤池内发生的事,她自是都知道,两个主子在池子里折腾了一夜,王爷是男子,火力旺盛,自是不怕感染风寒,可王妃是女子,本就属阴体质,她面不改色的将姜汤端过去,“免得着了风寒。”
江瑾瑜虽然不知这大热的天,好端端的为何要喝姜汤,但还是乖乖接过来,喝到肚子里,立时身子暖暖的。
汤池里的凌乱自有人收拾,片刻江瑾瑜也整理妥当,坐上回王府的马车,从行宫到王府的距离并不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有些忐忑。
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她和容承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脑海浮现出容承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她有一刻的局促,如今他们已经发生了夫妻之实,她是不是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要他宿在她房里?
她忽想起长街上的婆子们闲来无事,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的话,“这夫妻之道,最忌讳的便是夫妻二人长时间不在一处,若是能日日宿在一起,蜜里调油,这仇人都能变恩人更何况是腻腻歪歪的小夫妻。”
虽然江瑾瑜对婆子们的话懂得一知半解,但想着就算是朋友,相处之道也在于常走动,多了解才会相互交心。
这道理应该与这相似,如此一想,江瑾瑜便是决定打铁要趁热,既已经与容承圆房,那就主动与他宿在一处,争取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她想得正入神,忽然马车突然停了,车外一片寂静,一瞬间江瑾瑜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再难转动思绪,她心中暗想,不是才刚刚睡醒,怎么又起了困意?
可还不及仔细思索,便已经没了知觉,靠在马车里昏睡过去。
……
昨晚一夜的荒唐,第二日容承醒来,酒意早已消散,看着睡在他身旁的江瑾瑜,回想起昨晚他们在水中的画面,他嘴角勾起一丝潜笑,抽出压在她身下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起身离去。
巳时,容承正在与户部大臣商议政事,路秉神色凝重走过去,附耳,“爷,王妃回府的马车停在半路,车上无人,王妃和随行的人都不见了。”
“什么?”容承眉头一皱,挥退了所有人,随即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路秉垂眸,“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容承眉头又深了几分,江瑾瑜是皇后安排的婚事,皇后不会动她,太子的人亦也不会动她,那这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动他的人?
“看着不像是官场之人所为。”路秉复述了现场,“马车是在城外的路上被人下了迷药,用得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让刑部派人去查。”容承思忖了片刻,又道,“再派暗卫暗中调查,注意文府的动静。”
“是。”路秉得令退了出去。
容承却合上公文,再难稳定心绪。
秦府,江婉琴的丫鬟小翠从府外带回来一封信,江婉琴拆开信封看了内容后大喜。
“表哥推荐的人果然靠谱,他们已经得手了。”江婉琴得意的将手里的信纸撕得粉碎,心里暗道,进了土匪窝,就等着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糟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