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口气松得快,松完才注意到谢临清的脸色,解释道:“方才做了噩梦,不必在意。”
“噩梦?”谢临清似笑非笑,眼神冷得吓人:“既是噩梦,师尊竟然还在唤别人的名字?”
“是个梦里的路人罢了。”秦枢无意让
谢临清知晓过往,含糊道。
谢临清看他眼神便知他在敷衍,冷笑道:“那师尊可有梦见我?”
秦枢不答。
谢临清敛去笑容,将人按倒在榻,撩开领口,探手进去,音色沉沉:“师尊又是否梦见过这般?”
“你做什么!”这一下刺激得秦枢背后发麻,翻身起来,往床里侧退。
他抓住谢临清胡来的手,厉声道:“你敢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临清:敢。
*
*不是!没有!他敢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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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霸王硬上弓
死死抓住衣服里的手,秦枢寸步不让,目光和谢临清对峙。
谢临清身子前倾,一条腿撑在床沿,封锁四周,将他堵在床的里侧。
狭小的空间让周围灼热起来,无路可退,也无处可逃。犹如猎物被逼至绝境,所能做的唯有坠下山崖,或是露出脖颈,主动投向刀锋。
进退两难,秦枢现在很是狼狈,被堵得动弹不得。
他凝视着谢临清的眼睛,幽深的,无法平静的潭水。潭水深处似乎酝酿着熊熊烈焰,灼人而霸道,在这烈焰之中,倒映着他的影子,要将他烧成灰烬。
秦枢第一次知道眼神能如此炙热,令人难以招架,心火由内而外寸寸升腾,攀上脸庞。
月色不过一场朦胧的幻觉,黑暗中,唯有情\\欲是领路人,火焰灼烧起来,欢喜、热烈。手指微暖,好似蛇尾游经,带起阵阵泛红的涟漪。
墨发散乱交织,分不出是谁的衣衫叠在一处,落下床去,掩去半面如雪月光。
谢临清声音低而急促,伏在秦枢身上,冷意不易察觉地消融几分:“这般光景,师尊可曾梦见?”
不知何时,秦枢已由背靠床棱变为半躺在榻,仰头咬牙道:“闭嘴。”
明知眼前的烈焰危险,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又被更炙热的温度压下。身体与魂灵一同沸腾起来,要带着他同赴地狱,只有脑海暂存一份清明。
最后一件衣衫落下,秦枢觉得自己好似滚刀肉,连指尖也没逃过被刀锋铡下的命运。
他本来想背对谢临清,眼不见心不烦,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奈何谢临清一定要把他翻过来,与他对视,同他亲吻。
热意自舌尖传递到识海之中,缓慢吞噬最后的清明。秦枢只觉眼睛也开始酸涩,又热又烫,盈了一汪春水。
失神了一瞬,秦枢瞥见某个地方时,心中一紧。
意识回笼,他迅速清醒过来。
不成了,不可能的。
他挣扎着逃离,先前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感觉被抛至脑后。
早知谢临清身为天才,天资非凡,惊才绝艳,但怎么也没想到,就连那种地方都……天赋异禀。
若再继续下去,自己人就没了。
秦枢一个反手将人卷进被
褥中,喘了口气,道:“等等,谢临清……你冷静一下。”
“师尊?”谢临清蹙起眉头,从被褥里钻出来。
秦枢连忙趁这个间隙跳下床,捡了衣服穿上,说什么也不要再继续了。
谢临清坐起来,身形慵懒,眼神却是幽幽,好似未餍足的狼狗般:“方才师尊还喜欢得很,为何……”
“没有为何。”秦枢系上衣带,心下后怕。谢临清怎么不自己想想,这是人做的事吗?要是没停下来,自己半条命都得被折腾没。
谢临清拧着眉,想不通秦枢态度突如其来的坚决。
同为男人,被打断这事有多难受,秦枢能体谅。看着谢临清的脸色,他试探道:“虽说不能继续下去,不过你可以自己解决?”
谢临清脸色沉下来,眼中最后的火苗也灭了下去,只余寒冰冻结:“师尊只会这样说么?”
秦枢叹息一声,道:“我帮你解决?”
定定凝视秦枢半晌,再也找不出半分床榻上的春情潋滟,谢临清下床也捡起衣衫,冷硬道:“不劳烦师尊。”
他穿好衣衫,容色冰冷,直接从屋内出去了,再没和秦枢说一句话。
谢临清和秦枢冷战了十天。
每日除去照看外,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谢临清是真的生气了,这事小童都看出来了,每日在他们二人之间如履薄冰,虽然好奇,但不敢多言。
秦枢知道是自己的问题,那种时候一盆冷水浇下去,任谁都会生气。
他找谢临清谈过几次,诚心诚意地道了歉,但谢临清并不领情,该冷淡继续冷淡,没有转变的意思。
一次三师兄谷清明来探望时,敏锐察觉到了二人之间与众不同的氛围,私下问过秦枢。
秦枢自然不可能说出冷战的真相,一笔带过道:“是以前的一些小事,师兄不必担心。”
谷清明点点头,道:“既然小师弟认为没问题就好,若其有异心,定要告诉我们。”
异心么?某种程度上来说,倒真的有。
秦枢无意多谈,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最近的生活还算顺畅,体内淤血已清尽,不会动辄吐血。只是丹田处黑气仍然萦绕,补天石缓慢运转炼化着咒术,修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
除去谢临清不理他以外,平日里该如何依旧如何。
秦枢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问题的。平心而论,若将他放在谢临清的位置,被心上人如此对待,他定然失望透顶,寒心不已。
谢临清到这个份上还没黑化,也算是仁义尽致,心胸开阔了。
但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如今谢临清与他疏远,截至冰点,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再无人会阻拦他离开,也不会过问他的事情。
到底心里惆怅。
秦枢轻轻按了按胸口的位置,莫名难过。
他动心了。
无牵无挂,飘然出尘是仙人的姿态。仙人长生不老,昔年故友早化为飞灰,而他的时间仍远远看不到尽头。
秦枢自觉不是仙人,也做不到成仙。七情六欲完备,他无法否认心中所感,谢临清一举一动早已牵动他的心神,那么他仍然要无知无觉,装作不为所动么?
这不是他,他不能无情至此。
沉思良久,秦枢仍然无法做出抉择。
八七小心翼翼地问他:【“宿主想留在这个世界么?”】
从前的秦枢可以坚定地说“不想”,现在的秦枢却说不出口。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与谢临清口中那个前世的秦枢也无甚差别,同样冷心冷情,同样不顾其他,甚至或许会同样只为一人。
直至深夜,秦枢也没能想出个答案来。
他盖着被褥,翻身朝向有墙的那一面,看烛盏在墙上投下影子,久久无法入睡。
谢临清很久没有在晚上来过了,遥思往事,种种皆似梦里。
倦意渐渐涌来,秦枢闭上眼睛,沉沉进入梦乡。
在他睡下后不久,手指慢慢变得冰凉,呼吸也一声轻过一声。
黑气自丹田中徘徊涌现,试图冲出补天石的束缚。黑色花纹在右手掌心浮现出来,凝聚成一个玄妙的符号,犹如有人拿着毛笔,一笔一笔画了上去。
熟悉的寒意降临,秦枢皱着眉,仿佛被困于梦魇之中,脸色很不好看,嘴唇失了血色,呈现乌紫。
秦枢的确被困在梦魇中,梦里他又回到了那片雪原,身边空无一人,他在齐膝的雪中跋涉,冷得发颤。
枯树始终是不远不近的距离,大雪纷飞,似刀锋般擦过脸庞,寒冷刺痛。秦枢抱臂
而行,只求挡住些许雪花。
霜寒从内而外地透出来,冻得膝盖发冷作痛。雪花当真割开了脸颊,流出的血很快被风雪冻住。
秦枢往手掌哈气,仍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一步、两步、三步……雪慢慢没过腰际,阻碍前行的步伐。
太冷了,他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