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醉脾气上来就想骂白清涟那副装腔作势的绿茶模样,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演竟然说话了。
“这位小姐面色憔悴,还态度真诚地为南烟小姐解释,苏醉你也别跟人家过不去。”苏演一开口竟然在为白清涟说话,这下轮到苏醉目瞪狗呆了。
“哥,你在说什么啊?你也觉得是我不讲道理吗?”苏醉不满抱怨,自己的哥哥也被白清涟那故作柔弱的可怜姿态迷惑了吗?
苏演听出了苏醉话语中的小情绪和不悦,连忙从白清涟脸上移回视线,回头安慰苏醉“不是,苏苏你是个男人,用不着跟女孩子计较。”
“哥,你是不是也挺喜欢这小白莲?你刚刚的目光都移不开了。”苏醉难受地控诉苏演,不知道白清涟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他的哥哥也一眼沦陷。
这话一出,顾西辞和白清涟都有些惊讶,苏演也连忙否认,苏醉却不听了,丢下一句叛徒就跑了。
苏演连忙去追,出了门看着人来人往的走廊却不见苏醉的身影“小少爷呢?为什么不拦住他?”
“您没让我们拦住他啊。”门口两个木讷的保镖憨憨的回答,气得苏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然后才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去追苏醉。
顾西辞看出了苏醉刚刚的情绪快速变化,突然想起他近期情绪敏感,怕是又生了闷气,把南烟赶出病房后也去追寻苏醉了。
其实苏醉哪也没去,气呼呼地拐角就闯进了廖捷的办公室,廖捷一脸懵然地望着苏醉进门就一屁股坐到他的桌子上。
幸好自己这时间没病人,才给苏醉倒了杯水“苏先生,你又怎么了?”
“我感觉我这孩子生下来不会幸福了,不想要了。”苏醉喝了口水才平息了一点怒火,砰的把杯子放下,孩子一样发着脾气。
廖捷好笑地接过苏醉的被子又给他倒了杯水推过去“孕期情绪多变很正常,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我给疏导疏导。”
“我最亲的哥都不要我了,我以后还想指望他呢。”苏醉坐在桌子上晃着腿,低头委屈巴巴控诉苏演地样子就像个争宠的孩子,让人看了可爱又想笑。
“苏先生,你的孩子只能指望你,你管别人有什么意义。”廖捷想拉苏醉下来,但是看他赌气的样子又不想动手想多看一会儿。
“你不懂唯一珍贵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苏醉不想听廖捷的劝慰,跳下桌子又坐到凳子上,反正他不打算走,听动静苏演肯定是追他去了,他就是要让他找一找。
谁让他一而再地惹自己不开心,其实苏醉也是自私的,他想引起苏演的重视一点。
苏醉也不耽搁廖捷,在他的办公室跟个大爷一样的躺在隔间的病床上,听着廖捷给各个病人诊治,期间电话来了好几次,他不想接,后面索性就关机了。
一直到廖捷下班,他也才跟着离开了。苏演跟着监控找到廖捷的办公室时已经没人了。
然后跟着监控追出医院,发现苏醉跟廖捷分开自己上了一辆出租车。
顾西辞也不停地打苏醉的电话,但苏醉一直没接,独自出了城区。
“演哥,苏醉找到了吗?”顾西辞一直联系不上苏醉,已经晚上十点了,回了苏醉的新住处,那里也没人,不由地有些着急起来。
苏演摇摇头,他回了家也没看到苏醉,问了佣人都说苏醉没有回来过,才知道这次苏醉是真的生气了,也慌了起来。
苏醉从小到大没有人疼爱过他,苏演是他唯一的光,现在感觉到苏演也要不重视他了,自然生气又失望。
苏演了解苏醉,他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心思细腻得很,别人的感情变化,他很容易就感觉出来,也很缺爱。
此时的苏醉坐在一片花海中,望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听着四下的虫鸣声,就好像他以前总坐在孤儿院外的那个山坡上一样,孤独又无助。
顾西辞找到苏醉的时候,苏醉竟然蜷缩在一片鸢尾花丛中睡着了,抱着肚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想来下意识都在护在肚子了。
“苏醉?苏醉!”顾西辞带着人举着手电筒找到花丛中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紧张迫切地喊着跑过去。
苏醉手和脸都是冰凉的,顾西辞连忙脱下外套把苏醉包裹住,抱在怀里“苏醉?你怎么了?醒一醒说句话。”
梦里的苏醉在一片冰窟中挣扎,突然有个火炉靠近自己,于是迫不及待地主动缩了过去往顾西辞怀里钻“哥,你别不要我…”
苏醉迷迷糊糊说着,顾西辞摸苏醉额头,发现他额头滚烫,明显是发烧了,于是连忙抱起苏醉就走。
苏醉拽着顾西辞的衣领直发抖,顾西辞紧皱着眉头抱着苏醉快步往山下赶。
顾西辞很庆幸自己没推测错,这个地方以前苏醉带他和南烟来过,为了撮合他和南烟,把他和南烟留在花丛中聊天,而他自己则倚在树旁望天。
看过去那身影既渺小又孤独,顾西辞当时一直都望着苏醉,他感觉苏醉好像对这个地方有独特的情感。
后来苏醉离家出走过一次,顾西辞就是在这里找到了他,没想到这次苏醉果然又是跑这里来了。
只是苏醉竟然那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这才开春不久,晚上温度还是低的,尤其是山顶,他居然敢在花丛中睡着了。
顾西辞抱着苏醉上了车,司机快速把空调开起来,苏醉已经烧得脸色通红,紧紧攥着顾西辞的衣裳一直念叨“不要抛下我…我会听话…”
“苏醉,醒醒!”顾西辞听着苏醉的念叨那么小心翼翼,心疼得语气完全柔软了“我不会抛下你…苏醉…”
苏醉之前的梦境是一片冰天雪地,现在却变成了刀山火海,烧得他头脑发胀,像要炸开一样。
顾西辞看苏醉烧得厉害,赶回城区叫医生肯定不利于苏醉的身体,只好调转方向进了附近的一个村庄。
以前南烟脚受了伤去过那里,他记得那里面有个赤脚医生。
第26章 旧事
顾西辞抱着苏醉闯进赤脚医生的家里,那已经是半夜,那医生正睡得香,突然响起的紧急拍门声惊得他差点滚到地上。
赤脚医生文仲开门看到门前的阵仗瞌睡都惊得完全没有了,在这小村庄大半夜的能有几辆汽车开到他家门口,还这么多人护着,要不是见过顾西辞,他差点都要以为谁要暗杀他了。
“文医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也确实是事发紧急。”顾西辞虽然急着进屋,但还算有礼貌,一边走一边给文仲道歉。
文仲这才看清顾西辞怀里抱了个人,放下后才看到是个男人。
医生的职业本能让他快速打开了所有灯,然后赶紧拿上听诊器去查看苏醉的情况。
苏醉已经烧糊涂了,拽着顾西辞不松开,还一直胡言乱语。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文仲一摸到苏醉的额头都惊了“还有什么其他症状没有?”
“刚刚还吐了两回。”顾西辞如实告诉文仲,刚才一上车苏醉一会儿说胡话,一会儿呕吐,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季节变化,但他这感冒也太严重了。”文仲放下了听诊器,喃喃念叨,他感觉到苏醉这烧发得不平常,但是在这小村庄里,医疗条件有限,除了给苏醉量量体温,降降热,他根本做不到其他。
顾西辞看文仲都皱起了眉头,却只能干着急“文医生,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他这不像普通感冒,我给他开一些退烧药,你给他灌下去,然后给他物理降温,先把烧退下去吧。然后明天你最好带他去大医院看看。”文仲说着去开药。
顾西辞和陈卓两人抓着苏醉灌药,但是都灌不下去,苏醉一吞下药就一个劲的呕吐,然后药就白吃了。
“他怎么吐得这么厉害,跟怀孕了一样。”文仲端着水看苏醉又一次吐了药,头疼地念叨,苏醉不吃药退烧就更难了“这么烧下去,不烧出肺/炎都得烧傻了。”
顾西辞一听有些疑惑地望了望文仲,但看苏醉难受得紧就没多注意文仲刚刚那句话“文医生,你再想想办法。”
“你先给他盖好被子,然后给他的手腕和颈动脉擦拭酒精,湿毛巾也给他敷上,隔一段时间给他灌些水下去防止脱水,我去熬点生姜水给他泡脚。”文仲看苏醉吃不下药,只能用土方子给苏醉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