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天服气了吗(47)

作者:十月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任云中上前一步,正要将俞轻拉开,却见俞轻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帕子,擦掉老太太嘴角的血,又顺手往其嘴里塞了一个黑色丸药。

“这就是祖传秘药,老太太吃下去就好了。”她温言道。

老太太立刻伸长了脖子,拼了命地往下咽。

除俞一帆和姬宴之外,其他人都黑了脸。

任云中怒不可遏,正要发火,就见姬宴端来一杯水,亲自递到老太太嘴边上,“老太太喝水,这是真正的好药,吃下去就好了。”

郑大夫忍无可忍,怒道:“你们怎么回事?莫不是江湖骗子吧,居然骗到县太爷头上了!老太太身子弱,若吃出个三长两短,你们能担得起责任吗?”

俞一帆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们是傻子,不认识县衙不成?你治不好的病,别人却未必治不好!”

“混账!”任云中提着拳头上了前,胳膊一摆,就要揍俞轻。

俞一帆长臂一伸,把其拎了回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妹妹亲自赶来救你老子娘,你怎么还打人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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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敢, 放肆!”那中年人冲过来,扬起拳头就要揍俞一帆。

俞一帆脚下一滑,轻巧地带着任云中转了个圈,避开了中年人的袭击。

这一动作看似平平无奇, 实则干净迅捷, 恰到好处。

姬宴不懂武, 却也觉得俞一帆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此看来, 俞轻教的剑法, 绝不是江流所说的花拳绣腿。

任云中脸色铁青,使劲一甩胳膊, 却依然没能挣脱, 怒道:“还不放开本官?”为保颜面,他不但语气凌厉,自称也换了。

俞一帆道:“我放开你可以, 但你们不能欺负我妹妹。咱们是来给你家老太太治病的, 可不是为了挨揍的。”

他前面说漏嘴了, 索性就都不掩饰了。

姬宴也道:“任大人, 药已经吃了, 能不能治好病稍后就见分晓。我们人在衙门里, 走是走不脱的, 何妨等上一等?”

“就是!”俞一帆瞪了中年人一眼, 放开任云中。

任云中给蠢蠢欲动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不敢耽搁,小跑着出去了。

姬宴知道他去找人了, 并不在意,负着手,定定地看着俞轻。

老太太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人也迟钝许多,对他们这番剑拔弩张毫不在意,就着俞轻的手喝了水,委顿无力地躺回架子床上。

郑大夫快步过来,按住老太太的手腕,想要重新把脉。

俞轻把杯子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说道:“郑大夫放心,药没下去呢,即便有事也要一刻钟后。”

她这话真实,但真实的代名词往往是刻薄。

郑大夫的脸颊陡然红润许多,他尴尬地放开老太太的手腕,指责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老人家病得这么重,怎可随意用药?你这已经不是胡闹了,是谋杀!”

俞轻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自己的做法确实孟浪。

但她也没辙啊,那药丸又腥又臭,且来历不明,不堪辩证,更不堪检验,只能出此下策。

她干巴巴地解释道:“怎么会随意用药呢,这可是我从高人手里求来的仙药,一共九粒,老太太服完病就好了,童叟无欺。”

“仙药?荒谬!”任云中的脸也涨红了,他从不信神鬼之事。

俞轻挑了挑眉,“任大人息怒,荒谬不荒谬,端看一刻钟后。”

“一刻钟。”任云中有修养有城府,深吸一口气,到底冷静下来了,讽笑道,“好,那本官就等一刻钟,如果我娘有个三长两短,定要你等付出代价。”

俞轻微笑颔首,对此表示完全同意。

争执戛然而止,众人像木头桩子一般杵在病床前,六七双言情直勾勾地盯着气息微弱的老太太。

这种诡异的情形维持了不到一刻钟,老太太果然有了变化。

“疼……疼啊,儿啊,娘疼啊,娘不想活了。”老太太佝偻了腰杆,痛苦地呻1吟着,脑门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荞麦枕头湿了一大片。

郑大夫上前一步,又要把脉。

然而俞轻更快,身形诡异地一转,人便挡在了他的前面,“请郑大夫回避一下,我想看看老太太身上。”

“你敢!”郑大夫又怒了,他的心思都在病情和药丸上,并没注意俞一帆的“妹妹”一词。

俞一帆道:“我妹妹也是女子,为什么不敢?你还是给小爷过来吧。”他大手一抓,毫不客气地把郑大夫拉了回去。

俞轻趁机放下帷幔,说道:“如果任大人敢看,也不妨过来瞧瞧。”

老太太身上有腐臭味,定然有大片的溃烂之处。

俞轻出于对丹药的了解,知道这种疼大抵是排毒所致,此刻老太太的伤口也该有所变化才对。

任云中担心母亲,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

姬宴点点头,此人不迂腐,不摆架子,不耍官威,的确不错。

俞轻屏住呼吸,掀开被子,解开老太太已经脏了的中衣,露出其发黑溃烂的病灶部位,黑红色的脓血一股一股地流下来,脏了一小片被褥。

她握了握老太太的手,柔声道:“老太太,痊愈的第一步就是排毒,你老忍住这一波疼,将来就是想见重孙子都没问题。”

她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又极有煽动性。老太太果然精神不少,断断续续地说道:“姑娘说的对,老身能忍,忍一忍,忍一忍……”

任云中看了眼老太太的胸部。他知道,脓水以前也流,只是没这般多,这种情况不能说明老太太已经好转了。

他进来之前的小小的希望荡然无存,鼻头一酸,泪水便冒了出来,他抬起头,转了转眼珠,把泪意憋了回去。

事已至此,就算算账,也得等到老太太出事以后。

任云中一言不发,从帷幔中退出去,让任太太和婢女拾掇老太太的脓水。

他们退出去,在正堂等待。等待俞轻说的恶水排净,病情好转之时。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正堂里没冰,更没风扇,湿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除俞轻外,大家伙儿额头上的汗就没停过,各色帕子始终在他们的额头上摩擦着。

尴尬沉闷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任太太从老太太的卧房出来。

“老爷……”长得秀气细致的女人哽咽了。

难道老太太禁不住药性,死了?

俞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任云中急急上前两步,“母亲怎么样了?”

任太太擦了把脸,定了定神,“老爷,母亲睡着了,病好像真见好了!”

“我就说嘛。”俞一帆得意地看看任云中,又看看门外候着的、随时准备抓人的衙役们。

郑大夫张大了嘴巴,花白的山羊胡抖了几抖,颤巍巍问道:“莫非是虎狼之药?”

任云中没理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卧室。

郑大夫紧随其后,俞轻三人也跟了进去。

老太太不疼了,死灰的肤色褪去了,只余下病态的苍白。

郑大夫当仁不让地在病床前坐下,闭着眼,仔细地体会着老太太的脉搏。

“脉搏确实比刚才有力,但未必是好转,也可能是……”他把“回光返照”含在嘴里,让任云中自己体会。

俞轻只当没听见,吸吸鼻子,说道:“腐臭味小多了,可见老太太身体里的恶毒排出来不少,明日再吃一粒效果会更明显。”

她从腰带上解下一只荷包,说道:“任大人,这是其他八粒药丸。药丸的味道着实不好闻,这也是我之前孟浪,擅自给老太太喂药的原因。如果你想老太太活下来就留下,如果不想,我们带走便是。”

任云中迟疑片刻,还是接了过去,闻了闻,转手就要递给郑大夫。

俞一帆趾高气扬地提醒道:“九粒药,一粒不能少,否则后果自负。”

郑大夫倒出一粒闻了又闻,又仔细观察药丸的外观,说道:“大人,老朽无能,无法辨别其药性。”

任云中陷入两难之中。

任太太小声说了一句,“老爷,妾身照顾母亲的时间长,这是近期她老人家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确实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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