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旻收起放在书案上的长腿,蹙眉道:“鬼?”
另一个刺客点点头,“对,是鬼。我们刚要上诚王的院墙,一个蒙面人就突然出现在墙外,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齐旻冷笑一声,一拍书案,“那个鬼会蒙面,啊?你们说说,哪个鬼会蒙面!”
刺客们面面相觑。
确实,鬼不可能蒙面,也不需要蒙面啊。
“殿下。”先头说话的刺客又开了口,“属下这些兄弟都是懂武艺的人,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也十八了,认识的武林高手不少。但我们从未见过那等鬼魅般的身法,虽然那人蒙着面,但属下以为,其手段就是鬼魅的手段,就像别院的石头人一般。”
齐旻瞬间冷静了。
石头人,风扇,鬼魅般的蒙面人。
拍在桌子上的手敲了几下,齐旻说道:“原来你们已经与高人见过面了,倒是不用请了。”
“殿、殿下,报仇吧。”这名刺客虽有豪言壮语,但底气明显不足。
齐旻拿起木楔,插在风扇上,再拿下来,风扇一动不动。
他把另一台风扇上的木楔拔下来,风扇便“呼呼”转了起来,闷热一扫而空。
“啪!”齐旻把不转的风扇一巴掌拍了出去,风扇落地,四分五裂。
“报仇?这等神鬼莫测的手段报什么仇,送死吗?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这篇文的成绩大家都看到了,真的很差。
我呢,会好好写完,写完整。
大家喜欢的,继续往下看,不喜欢的及时止损哟。
鞠躬!
第33章
上午巳初, 姬宴打着呵欠,拖着步子去了药园。
三个小太监正在拾掇园子。
刺客们没抓到姬宴,更没找到有关高人的线索,但黄精、赤芍等草药被踩倒了一大片。
早上, 粥铺送来一批带根的活的药材。
小太监们把踩烂的药苗挖掉, 重新栽上, 园子里又是一片欣欣向荣。
姬宴在躺椅上坐下, 小园子在矮几上摆好一副围棋盘, 倒上茶水。
然后,侍立一旁, 挥挥手, 让其他小太监撤了。
姬宴从棋笥里捏起一粒黑子,正要放下,就听见了俞轻的声音。
“王爷。”
俞轻推开栅栏门, 肩头扛着阿白, 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姬宴把黑子放回棋笥, 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来啦。”
“嗯, 我来请王爷兑现诺言。”俞轻直接说明来意。
阿白传音道:“周围暂且没人。”
俞轻就把做好的躺椅拿了出来。
姬宴不自觉地坐直了, 抿了抿苍白的薄唇, 道:“什么诺言?这不是躺椅吗?”
俞轻的手在光滑的椅背上摸了摸, 笑道:“当然, 这是我做的,比起王爷的如何?”
躺椅由松木打造,材质极一般, 做工精良。
尽管还没漆上桐油,但每个零部件都是光滑的,如同打了蜡一般。
椅背角度合理, 造型流畅,木纹清晰漂亮,比木匠做的还要高明几分。
姬宴的黑眼圈下面有了几许红润,他有些倔强地说道:“不过是把椅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这可不是一般的躺椅。”俞轻伸出手,手心上忽然多了一块油布。
两手一扯,抖开,往躺椅上一蒙,又道:“阿白,辛苦你了。”
阿白“喵嗷”一声,一头小肥猪便从猪圈里腾空而起,往他们这边砸了过来。
姬宴张大了嘴巴。
小圆子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
俞轻笑道:“王爷不是要飞吗,此为一飞。”
小肥猪尖利地嚎叫两声,落在了躺椅上。
俞轻弯腰,拔下椅子扶手边的一个小木楔,躺椅飘飘悠悠腾空而起,在离地四尺后停了下来。
小肥猪似乎冷静了一些,“哼哼”着要往下跳。
到了椅子边缘发现距离地面有些距离,又吓得缩了回去,“啪叽”一声拉了,一股臭气弥散开来……
阿白最先受不了,爪子一挥,把小肥猪扫回到猪圈里。
俞轻拿起油布,交给脸色发白的小圆子,笑道:“此乃肥猪三次飞也,王爷还想看吗?”
姬宴脸色阴沉,不答反问:“王妃这是何意?”
躺椅上的肥猪?怎么想都是在骂他!
俞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屁股左右摇了一下——“吱嘎吱嘎”,破躺椅摇晃着,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当然是调侃调侃王爷,顺便帮王爷换张椅子咯?王爷要是觉得受到了羞辱,那正好,我哥还眼巴巴地盼着我带回去呢。”
“你……”姬宴涨红了脸,不管怎么说,这把椅子他喜欢,“你是我的王妃,我要是猪你也是,哼!”
他孩子气地抓起俞轻的手,把木楔抢过来,塞回到原来的地方。
椅子落在地面上。
他警惕地看看周围,小声问道:“我坐上去也能飞起来吗?”
俞轻点点头,“能是能,但因为材质的关系,飞不高,而且悬空高度与重量有关。你比猪沉,只能飞这么高。”
她比划了大约两尺的高度。
姬宴不喜欢“你比猪沉”这话,但他也懒得计较了,站起身,准备亲自试试。
小圆子终于回过神了,道:“主子,那畜生刚拉完……”
姬宴瞪了他一眼。
小圆子赶紧爬了起来,用袖子把并不存在的灰和猪粪掸了掸。
姬宴坐上去,亲自拔掉木楔。
椅子重新飘起来……
他左右动了动,椅子也跟着左右动了动,他前后摇了摇,椅子便也前后摇了摇,就是不落地。
神奇!
“那……”姬宴扭头看向俞轻,漂亮的桃花眼里多了一丝笑意,“王妃,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要求,这把椅子是不是也一样要送我?”
俞轻有些错愕,“你让猪飞,我就让猪飞了,你凭什么不兑现诺言。”
姬宴道:“我说的飞,可不是这样的飞。”
俞轻:“……”
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我说的……”
“呵呵呵……”姬宴促狭地笑了起来,“瞧瞧,不过一个玩笑而已,这就急了,我看你离高人还远的很。”
俞轻:“……”
“主子真会开玩笑。”小圆子想笑,偷偷觑俞轻一眼,又憋回去了。
俞轻冷哼一声,站起身往外走。
姬宴有些慌,扬声道:“喂,你干什么去,不是说好了的吗?别那么小心眼嘛。”
俞轻停住脚步,转过身,“怎么,许你开玩笑,不许我开玩笑吗?”
姬宴摸了摸鼻子,行吧,你是高人你最大,“王妃,坐下来商议商议,如何?”
这才像话嘛。
俞轻笑靥如花,扛着阿白又踅了回来。
她穿着乡下男人穿的短褐,步履从容潇洒,丝毫没有女子应有的样子。
姬宴又笑了,不管怎么说,他的王妃比俞依依那些所谓的淑女才女好多了。
他早就受够了她们的虚荣和伪善。
小圆子给二人倒上两杯茶水,主动给鸡鸭喂食去了。
二人各在一张躺椅上惬意地躺了下来。
姬宴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王妃有什么计划吗?”
俞轻看着从重重树荫中落下来的阳光,说道:“正是因为没有好的计划,才想着拉拢王爷,所以,王爷有计划了吗?”
姬宴蹙了蹙眉头,又笑了起来,“算你有眼光,不过……”
即便他自问脑子够用,也要先知道俞轻一心谋逆的底气在哪里。
俞轻也不隐瞒,把她目前能做到的大致说了一遍。
以阿白的恐怖,如果能回到京城,混进皇宫,杀死皇帝和太子易如反掌。
但问题是,即便杀了皇帝,她也掌控不了朝廷——毕竟,人是杀不完的;当真杀完了,她离走火入魔也不远了。
到时候白白便宜别人不说,还让武国提前进入了混乱,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姬宴以为,目前阶段,俞轻应该以提升实力为主,拉拢魏少轩父子,并在附近州县提高声望,打开人脉。
他则派人在京城活动,用钱铺路,不求能合法继承皇位,但求朝廷里有支持他的声音。
双管齐下,总会慢慢改变现如今的局面。
……
傍晚用完饭,俞轻同沈清带着两个婢女一起往扬场去了。
开粥铺,让不少军户吃饱了肚子,俞轻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妇人的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