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哪个中年人马上要退休了，退休的都是老年人。”
“这可不对啊，你心态错了啊，你可把你自己说老了，以后你就要改变心态，你是中年人，还年轻着呢，你啊，是个年轻的姥姥。”我跟母亲开着玩笑，母亲笑的花枝乱颤，看着母亲开心的状态我忽然觉得什么都值了，我活着不就是为了母亲和孩子吗？不然我活个什么劲儿，只要是母亲和孩子都开心，我一切都值了，所有的难过都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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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吃完饭回来，我给林嘉去了电话“林嘉？”
“怎么了菲菲？”
“妈妈后天下午手术，你后天不要排超过十二点的手术，我希望下午你能和我一起出现，因为我有点儿害怕。”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在阳台，声音有些轻。
“嗯，你放心，我知道了，我明天排手术的时候注意，顺便跟主任请假，后天不行我就休息一天。”
“不用刻意休息，你上午该上班上班，下午赶在上手术之前出现就行，其他时候有我和爸爸呢。”
“既然时间定了，你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毕竟，这只是刚刚开始。”林嘉的声音忽然也温柔了起来，没有前几日的尖锐。
“嗯。”面对林嘉突然的温柔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菲菲？”
“嗯？”
“我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够好，我耐心不够，今天张腾特地给我打了电话，再次说起你的事情，他说，生病的你其实也不想这样，只不过有时候你并不能控制自己，我没有了解你的状态还要强硬的将你送进医院是我做的不对。”
林嘉的道歉让我措手不及，一时间，我突然尴尬起来，也让我觉得自己可能做的也不够好。
“嘘......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再听对不起了。”我抿着唇，“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希望以后我们都能相互理解吧。”
“好。”
“好了，我要给护士长打电话安排手术间和巡回器械的事情了。”
和林嘉说完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这几天我们两个虽说还在说话，但是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样子，着实让我有些艰难，不知道该说话还是不说话的好。这下好了，希望不要再给这根风筝线上多添一个结了。
我是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所以后来有了父亲之后，我就特别怕父母亲争吵，我怕我突然拥有的完整的家，再次变成我和母亲两个人，而现在，这种心情再次出现，我和林嘉好不容易再次走在一起，我不希望被任何事情给破坏掉。
我准备给护士长拨号，但是这个，也有些困难，自打在科室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有些害羞，不敢面对科室的人，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儿，给大家添了麻烦，我是一个特别怕麻烦别人的人。
但是后天母亲手术，我必须跟护士长交代。
“喂？”电话接通后我甚至都不敢说话。
“护，护士长？”
“怎么了夏菲？”
“那个，我妈，后天下午请教授做肾上腺，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一个手术间，专门空下来给我们等手术啊。”
“几点？”
“那个，后天下午四点”
“行，你别管了。”
“那个护士长。”我赶紧叫住护士长生怕护士长挂了电话。
“怎么？”
“谢谢。”
“傻妞儿，说什么呢，举手之劳。”
“不是，是所有的事情都谢谢你，谢谢你每一次对我的帮助。”
我一认真换做护士长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赶紧说“时间太晚了，您赶紧休息吧。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对不起啊。”
“没事儿没事儿。”护士长顺势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我有挨着给主任，景心，她们一一打了电话，我需要找两个靠谱的人来做巡回和器械，还有麻醉我也需要找经验丰富的人。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回到房间已经晚上八点了。母亲还没上床，借着刚才出门的时候将心电监护仪取下来，到现在还没安上。
“妈，你怎么还不躺？”
“我想活动活动，每天不是在床上靠着就是躺着，实在太烦人了。”
忽然灵机一动，这里离商业街很近，虽然有些不妥，但是也算是手术前让母亲放松一下。
“妈，要不我带你去逛街？”
“逛街？”
“对啊，逛街。这里离商业街这么近，我带你找个清净点儿的茶舍什么的，让你出去换换心情你看可以吗？”
“可以吗？”母亲竟然像孩子一样，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
“可以，”我眨着眼睛“包在我身上。”
珊珊还没下班，我跟珊珊交代了一下，接着又和值班医生商量一下，得到许可，算是给我妈换了一张通行证，我带着母亲走出医院门的那刻，只见母亲激动地“吼.......”长出一口气。
“妈呀，我都快不会走路了。”
“怎么了？”我问母亲。
“激动啊。”
“妈，不就是逛街至于吗？”
“你躺这么久试试，你爸每天白天还得来唠叨，你赶紧躺下，你赶紧睡觉，你再喝点儿水，把我烦死了，对了，你可不能跟你爸说，我出去的事情啊，不然可就不得了”
“哈哈，妈你跟个小孩儿似的，这会儿我觉得你像芒果。”我笑着摇着头“真是个老小孩儿。”
“这会儿又嫌弃我老了？不是说我还是中年人吗？”
“行行行，你赢了，你想去哪里？茶舍?还是？”
“我可不想再去那种安静地地方了，我就想在人多的地方感受一下烟火气儿，我觉得我这两天活的太没有烟火气了，忽然想起来《桃花源记》里面的一句话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你觉得你是住在桃花源？”我调侃道。
“不，你们医院可不是桃花源，要是桃花源还不得排着队来住院啊。”
于是我带着母亲来到商业街，商业街的末端，一是大排脏脏摊，年轻人都喜欢来这儿买酸辣粉，火爆鱿鱼等等。
母亲也不吃，就坐在长椅上，看着路过的男孩女孩儿们，嘻嘻哈哈，手上拿着，嘴里吃着，好不快乐。
“这才是真实的人生，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母亲感慨的看着他们。
“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吧菲菲，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你看我，现在想吃也吃不动了，想喝也喝不了了。”
“妈......”我想打断母亲的话。
“让我说完。”母亲却再次说起来“菲菲，如果手术出了什意外，需要去ICU无尽的折磨，请你一定将我的气管插管要求给拔了，我想有尊严的离开，我不想躺在ICU里面，受尽各种折磨，因为这样对我对你还有你的父亲都是巨大的伤害。”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些不悦。
母亲拉着我的手“这是再真实不过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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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血压骤降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现在是下午两点再有一个小时就要进手术室做提前准备，建立静脉通路，麻醉，植入中心静脉导管以及翻身摆体位。
虽然我让林嘉上午下了班再来，但是林嘉却一大早早早地来到医院，他昨天请了假，今天没上班，从早上起就在医院陪着我们。
“我去上厕所。”父亲再次准备起身出门。
“我说爸，你这都第四趟了。”我有些头痛，一个小时上了四次厕所，他真是紧张地要死。“又不是你上手术，你至于这么紧张。”
“废话，这是你妈，我媳妇，我就这一个媳妇。”说到这里父亲竟然有些哽咽，他抹了一把脸，冲我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妈。我去看看爸，他这样的情绪可不行。”
我依旧在楼梯间找到正在颤颤巍巍抽烟的父亲，我轻声唤道“爸。”
父亲夹着烟，没有理我。
我就站在父亲面前，看他抽烟，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支香烟燃尽，父亲再次点燃另外一支，才缓缓张口“夏菲，爸爸今天再次恳求你，一定要让妈妈安全回来，你要跟爸爸保证。你妈......”说着父亲再一次泣不成声。
“因为，你妈，是我的一切。”父亲竟然像个孩子一样低头哭了起来。
我蹲下，轻轻拉着父亲的手“爸爸，我像你保证，我一定让妈妈安全回来，因为我跟你一样，妈妈也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