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节目都是录制的时候花费很长时间,但真正剪辑完能播出来的也就那么四十几分钟。
一想到接下来要把什么内容播出来,宁晨曦开始有点坐不住了。看着旁边正看的认真的斐钰泽一眼,她有点没话找话,“你今天不用加班?”
怕等会错过有宁晨曦的镜头,斐钰泽视线没移,扯过她的手放到自己手里捏玩着,“先陪你。”
宁晨曦舔舔唇角,“我有点饿了。”她拉着他起身,“咱们出去吃饭去吧,后面也没什么了,我镜头不多。”
斐钰泽这次没信她的胡诌八扯,宁晨曦在上这个节目之前没有其他几位粉丝基数多,但前三期播完,单凭着她那张脸也收获了一批不小的粉丝量。
刚开始她私人微博没公开时,还有粉丝跑到X官博下面留言,嚷嚷着要看美人总监。
之后她个人微博号一公布,一个月内粉丝更是涨到了快三十万。
这样的情况下,后期她不可能没有镜头。
还有二十分钟节目才结束,好不容易能再参与进了她的生活,斐钰泽不想错过一点。
他温声哄道,“乖,一会看完我亲自给你做。”
“......”
这诱惑未免有点大。
宁晨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些什么,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总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太过于羞耻。
就算这会儿不看了,之后他也一定会找到视频重看,早晚都会看到。
这么想着,宁晨曦没再纠结,重新坐下。
斐钰泽凑近,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以示安抚。
没往深处想,他以为她是真饿了。
恰好到她的镜头,工作人员从后台把她包拿上台。
Dior三格戴妃包,磨砂黑。
手柄处宁晨曦自己搭了条同品牌丝巾。
宁晨曦那天私服是一条简单又不失婊气的白色吊带裙,这是她日常生活中最常搭配在一起的两种单品。
方便又舒适。
包在镜头下打开,里面大部分的小物件和寻常女生的包包里没什么不同。
常用色的口红,用来补妆的粉饼,一包纸巾和一只签字时用的钢笔。
直到最后一件物品拿出,斐钰泽蓦地把头转过来看向她。
——那是一张短小泛黄的纸张,类似于礼品店里贩卖的许愿瓶里的纸张。
非常简短的一张纸,浅紫色,周围印着星星月亮串联在一起的卡通形象。
当时看觉得唯美,现在看觉得非主流。
随着时间的流逝,纸张上的印记已经泛黄。周角却压的平整,没有一丝卷边或是褶皱,足以看出主人这么多年的爱惜之意。
电视机里,主持人在征得宁晨曦的同意下对着镜头念出纸张上的句子。
写的是出自木心《从前慢》里的一句。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哥,你女朋友还留着你中二时期写的信呢,开不开心?
(来鸟!下几章要走剧情了,斐狗应该蹦哒快乐不了几天了
☆、动心
“你带着它唯一写过的情书, 想证明当初爱得并不糊涂,他曾为了你的逃离颓废痛苦,也为了破镜重圆抱着你哭。”
——张学友,《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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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三句话, 在主持人念出后俨然将现场气氛推到了一个小高潮。
宁晨曦在这节目里话不多, 周身气质清清冷冷,此环节之前, 几乎没人能够想到, 这样一朵难摘的高岭之花竟会有这样念旧的情怀。
纸张泛黄带着岁月的痕迹, 时至今日还能被主人随身带在包里, 不用想, 这背后一定是藏着一段冗长而又浪漫的故事。
此时此刻,就连落款处那个简短的“斐——”字, 也怎么看怎么都能看出一股缠绵旖旎之意。
那是亲密恋人之间才会藏有的心照不宣。
主持人开始套话,“是初恋男友吗?”
宁晨曦笑, 承认的落落大方,“嗯。”
主持人:“那你一定很爱他。”
所以才会把他写的信随身携带这么多年。
宁晨曦依旧是笑,没什么犹豫, “是的。”
这话其实并不难承认,只不过在过去那么多年里, 这些情绪通通被她归结为心有不甘。不愿承认。
也不知到底是在和谁置气。
主持人继续,“这封信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宁晨曦:“没什么特殊的寓意,就是在一起第一年情人节时他送的礼物里写的。”顿了顿, 她有些开玩笑似的,“当时觉得他能做出这事挺不容易,就一直没舍得扔。”
时间长,就成了习惯。
以至于这么多年, 一直都还随身携带。
就像他一直都陪伴在她身边。
“那你们现在——”
宁晨曦眨眨眼,话语简短有力,“依旧在一起。”
他把我重新追回来了。
这话一出,现场嘉宾皆是一片起哄声,“哇哦——”
......
与电视机里的热闹氛围截然不同,客厅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安静。
斐钰泽从未想过,当年他简短的一封信,会被她随身携带在身上这么多年。
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她刚刚和主持人的对话——
“是初恋男友吗?”
“嗯。”
“那你一定很爱他。”
“是的。”
“那你们现在——”
“依旧在一起。”
依旧在一起。
他何德何能。
斐钰泽喉间哽塞,他突然觉得自己自私。
他应该信任她。
信任他的女孩,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他放弃。
宁晨曦不是他的母亲,而他也不会再因为其他任何——奇奇怪怪的,和他不相关的理由。
被轻易放弃掉。
他唇在她发丝上胡乱磨蹭着半响,开口叫道,“小曦——”
因为紧张,他嗓音还有些微微发哑。
斐钰泽从未觉得,有一天,他会在说出一句话时,如此艰涩。
宁晨曦还维持着先前被他揽抱在怀里的姿势。她回过头掐他脸,凶巴巴警告道,“不许得意。”
斐钰泽笑不出来,他拉着她细瘦的手腕,把她指尖放在唇上细细啃咬着。
好半天,他说,“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宁晨曦不喜光,白天在家时,屋子里遮光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任室外阳光再大,也透不进一丝一毫。
室内光线昏暗,空调温度适宜,又正是大中午的时间,宁晨曦早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她往斐钰泽怀里又蹭蹭,语调困的黏黏糊糊地,“嗯,你说。说完请斐总给我做饭,今天想吃辣子鸡。”
斐钰泽顺势改为双手环抱,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又使劲搂了下。
这个姿势说起话来,更像是在耳鬓厮磨。
“关于五年前酒吧里那事,其实是因为我——”
话说一半,手机铃声响起。
宁晨曦迷迷糊糊睁开眼,“因为你什么?”
宁晨曦是真的困了,昨晚两人过于放纵,今天又起的早。本想闭着眼听他说话,结果一不小心就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话她只听到了后半句。
“......”
桌面上手机还在震动个不停,斐钰泽轻弹她额头,无奈道,“先接电话吧,接完再和你说。”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继父李根的声音,“晨曦,你妈妈她生病了。”
宁晨曦立刻坐直清醒。
这话她其实并不太相信,前些天温菁给她打了电话,再次给她介绍了相亲对象。她委婉表示了拒绝,并透露出自己已经在谈恋爱。
奈何温菁并不相信。
怎么说都说不通,宁晨曦没了耐心,最后母女两人不欢而散。
宁晨曦捏捏眉心。
头疼。
说句狼心狗肺一点的话,她宁愿温菁只管自己现在这个家庭就好了。
她早已经过了渴求母爱的年纪,也不需要温菁心血来潮时那间歇性的关心。
只希望她不要再道德绑架般的给她套上枷锁。
她就已经是求之不得。
挂了电话。
宁晨曦翻身跨坐到斐钰泽腿上,搂着他脖子,把脸埋在他颈肩使劲蹭了半响。
好半天。
她语气含糊道,“斐钰泽,你要一直一直都爱我。”
他吻她发丝,伸手使劲捏她腰间细肉算是惩罚,语气带了丝不悦,“我本来就一直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