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风定+番外(4)

苏俄一顿,转头看向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裴子宵哼了一声,“我想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苏俄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我对他已经死心了。”

“是吗?从昨天到今天,这就死心了?”他阴阳怪气地说。

“不然还能怎么样?”她有些来火。

裴子宵却比她还大声,“怎么样?实在舍不得就去抢回来啊!”

“你明知道不可能!”苏俄盯着他,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发红。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对,是不可能,所以也别再这么想。你跟他们不是同一种人,他配不上你。”

苏俄没说话,转头又看向窗外。

裴子宵发动车子,缓缓地打着方向盘,“你这几年怎么回事?这种人也看得上?”

“我眼瞎心盲,行了吧?”她没好气地说。

裴子宵看了看她,伸手摸住坐在她膝盖上的小狗的脑袋,“妈妈又生气咯。乖儿子,快帮爸爸说两句好话。”

“你瞎叫什么!”苏俄生气地打开他的手。

小狗似乎受了惊吓,呜呜地轻叫了两声。

裴子宵笑笑,“这么凶,儿子都被你吓坏了。”

苏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小狗,它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好一会儿,她妥协地摸上它的脑袋。

“想去哪儿吃?”车子开出校园,他突然问。

苏俄看了眼手机,现在还不到十点,“这也太早了吧?”

“嗯……”裴子宵认同地点头,停顿了一会儿,“不然我们回家吃吧?”

“你家?”苏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才刚从美国回来,家里估计连锅碗瓢盆都不全吧?

“是你家。”裴子宵睨她一眼,又低声说了句,“勉强也算是我家吧。”

“你说什么?”苏俄没听清楚。

裴子宵眯了眯眼,“你猜。”

见他又是一副痞痞的模样,苏俄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转回头来。

买完食材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半。

家里没有人。

苏母在附近一个中学教书,虽然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吃饭,但这个时间学校还没有放学。

苏俄站在玻璃门前,一脸怔怔地看着厨房里穿着围裙忙上忙下的男人。好一会儿,直到裴子宵走到她身旁去拉冰箱门,她这才回神,“那个……裴叔叔这两年生意不好吗?”

裴子宵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我真是纨绔子弟?”

苏俄摸了摸鼻子,低声道,“看着确实像啊。”

“你说什么?”裴子宵皱眉。

“没什么。”苏俄甜甜一笑,转身脚底抹油地溜向客厅。

最后一道菜出锅的时候,客厅传来一阵开门声。苏母在玄关换好鞋,转身便看到在餐桌旁布置碗筷的苏俄,还有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裴子宵从厨房里出来,放下手中的盘子,三两步朝苏母迎了过去,“阿姨,您回来了?”

说着拿走她手中的包,放到衣架上挂好,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苏母愣了一下,转头朝苏俄看了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能让客人下厨?”

没等她回答,裴子宵已经接过了话,“没事的,阿姨。小俄不喜欢这些,我来就可以了。”

苏母和蔼地笑笑,望向苏俄的目光里含了一丝责备,“人家子宵从小就比你懂事。”

整顿饭都在这种氛围里度过。

苏俄只顾低头扒饭,完全不理会耳旁的谈笑风生,直到苏母问起对于未来的打算,她这才抬头看向身旁的“影帝”。

“反正学业已经结束了,今后还是会在国内发展的。”

“你不回美国了?”苏俄若有所思地问。

裴子宵笑得一脸温和,眼底却暗藏冷光,“你还想赶我走?”

苏俄没说话,低下头继续扒饭。

饭后裴子宵硬抢着刷了碗才肯走,苏俄看着他慢吞吞地踱步到门口,他突然回头,“你不送送我吗?”

她望了一眼只有几步之遥的对门,“嘭”的一下甩上门。

苏母正把剩菜放入冰箱,转头见苏俄还没走,不禁问,“下午没课?”

“嗯。”她点头,顿了几秒,“妈,我跟秦末延分手了。”

苏母坐在沙发上,听她讲完整个过程,才轻轻叹了口气,“俄子,那些不属于你的注定要离开,哪怕这次没有,你们也不会走到最后。”

苏俄靠在她的肩头,泪水慢慢地滑落下来,“妈,我的心好痛啊。”

“痛就对了,够痛才会放下。”她将苏俄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要放下的不只是手,还有心。”

“那个秦末延啊,妈第一眼看到就知道他不适合你。”苏母说。

“那你怎么不劝我?”苏俄停住了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

“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会不知道吗?不撞破南墙怎么可能舍得回头?”她一脸的无奈。

苏俄一阵沉默。

“你跟子宵又是怎么回事?”苏母问。

“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啊。”苏俄不甚在意地说。

“那你呢?”她问。

“我从来只把他当哥哥看。”苏俄淡淡地回答。

苏母沉默了一下,似乎思虑了许久,她突然说,“有一件事,妈一直没告诉你。”

相亲(1)

“娃娃亲?!”

苏俄在寝室说起这件事时,室友皆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她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托着下巴,“这事情还得从我爷爷说起。”

苏俄的爷爷是个军人,曾参加多次抗战,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他有一个相交多年的战友,战场上几番的出生入死,让他们成了生死交付的兄弟。

有次出征前,他们的夫人同时被查出怀了身孕。于是两人做了个约定,如果活着回来,两家就联为姻亲。但就是在那次战争中,苏俄的爷爷为了救那位战友不幸中了敌军的子弹,在战场上光荣牺牲。

苏俄的奶奶伤心欲绝,因为在孕期时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苏俄的爸爸从出生就体弱多病,只活到三十多岁就离开了人世。苏俄的爸妈是自由恋爱,感情很深。这么多年,苏母一个人带着苏俄,再累也没有怨过苏父。

本以为那段姻亲已是玩笑之语,没想到那位战友一直内疚多年。因为那时他夫人生下的也是男孩,于是就自行将这个约定延续到了孙辈。

毕竟是上一辈的恩怨,苏母并不觉得受了亏欠,但对方一再坚持,她也不好拒绝,于是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来劝苏俄。

“所以,那位战友的儿子又生了儿子?”杨凌问。

“嗯。”苏俄一脸绝望地点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婚姻呢?”

“而且比你大八岁?那过了年不就三十了吗?男人三十还没找到对象,不会是个土肥圆吧?搞不好还是秃顶外加啤酒肚。”

“八零后的老男人啊,怎么可能懂我们九零后的心思?这八年相隔的不是代沟,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啊!”

室友的脸走马灯似地在眼前转个不停,最后的结论是:

“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苏俄渐渐开始不安,“那该怎么办?”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

丁茜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心。我有办法,一定让他知难而退。”

相亲的时间约在晚上九点。

苏俄换好衣服,化好妆,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头黑长直被卷成了斜分大波浪,海藻般地披散在肩背上,桃目黛眉,玉肌红唇,无不散露出一股眉宇间的青涩也难掩的性感。

“我是不是化得太漂亮了?”站在身后的杨凌第一次嫌弃自己高超的化妆技术。

苏俄完全不以为然,“为什么有股浓浓的夜店风?”再低头看看身上玫红色的紧身连衣短裙,她大叫,“这裙子也太短了吧?”

听到声音,某个罪魁祸首赶忙凑了过来,“你忘了今晚的主题了?这样才能把人家吓跑啊!人家可是红三代,作风老派,思想古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些!”

苏俄简直无语,刚刚还说对方是猥琐大叔呢!她这么打扮不正好对了他的胃口?

果然是交友不慎!

转头看向时钟,已经快九点了。再卸妆换衣服可能会来不及,正犹豫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苏俄大概猜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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