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明天九点就要交稿了……来得及吗？”罗柏丁紧张地两眼发红道。
“来不及也要来得及。”李辰越强硬道。
“可是，师兄你的身体……”罗柏丁担心道。
李辰越微笑打断道：“没事，赶紧动手，不要浪费时间。”
李辰越拿起脚边的可乐，递到肖翊阳的面前，打气道：“不要再想了，不见就是不见，等熬过这关，我们再去细究。振作起来。”
“对不起。”肖翊阳闷声道。
他拿起可乐，大口大口灌进自己的身体，冰凉的液体驱散体内的怒火和慌张。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李辰越说“对不起”。
李辰越微笑，脸上依旧一如既往的从容，道：“没关系。”
第69章 相信
清晨8点。
房间里。
罗柏丁和李辰越躺在床上安然熟睡。
肖翊阳仍然死死睁着充血的眼睛，对着电脑左看右看。
“不要！”
忽然，李辰越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白皙的皮肤渗着一层冰冷的虚汗，让他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他低喘着，抬头看了一下时钟，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正准备下床，肖翊阳拎着两杯豆浆和两盒肠粉进来，轻声道：“醒了？吃早餐吧，我下楼买的。”
“弄好了吗？”李辰越虚弱地问道。
肖翊阳面容憔悴，却也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道：“嗯嗯，等九点开始我就上传。九点半以后，就正式进行大众投票了。”
“对不起，师兄。”
床上仍在熟睡的罗柏丁抱着枕头，留着口水，说着梦话。
想必，他做了一个不怎么样的梦，睡得也不怎么好。
李辰越和肖翊阳看着说中梦话道歉的小萝卜，相视一笑。
“阿翊，你认真想想，除了林柯，你还得罪过什么人？”李辰越认真地看着他，道，“这件事，我一定会讨回公道。”
“你这个表情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李警官。”肖翊阳笑道，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泛着白沫的豆浆，脑海中又浮现那个阴森诡异的身影，眼神忽然幽暗，道，“要是我想到，我会跟你说的。”
九点开始。
选手们开始上传自己录制的片段音频。各家的粉丝，水军以及媒体已经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九点半时间一到。
投票渠道启动，哪怕有强大的奇环科技做技术支持，网页一时间也近几崩溃。
“刷不进去啊，怎么回事？”小芯在宿舍阳台，高举着手机，希望能够接受到更好的信号。
“什么？！Unius抄袭？”舍友吃着薯片，对着电脑的新闻头条惊讶道。
小芯不可思议地看着舍友的电脑屏幕，摇头道：“怎么可能？”
“可能什么？抄袭吗？正常啦，大家都是你抄我，我抄你，见怪不怪了。”舍友似乎看得很开，继续卡兹卡兹嚼着薯片。
小芯激动地把手机拍在舍友的桌面，道：“不是抄袭的问题。而是现在五分钟还没到，我手机到现在还没刷进页面，为什么这么快就有新闻说Unius抄袭，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是早就知料到“抄袭”这件事，提前准备好了稿子，时间一到就发布似的……
“冷静，小芯，我知道你很喜欢Unius，但是，新闻都这么说了，你就节哀顺变吧。”舍友安慰道，一转身，发现小芯已经不见了。
小芯一边拨通着肖翊阳的电话，一边朝青青的宿舍楼飞奔跑去。
可是电话永远是“通话中”。
小芯换了李辰越的电话，电话那头，李辰越声音疲倦，但仍是温柔微笑道：“别担心，他没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现在在哪里？”小芯急切地问道。
肖翊阳，肖翊阳，肖翊阳……她满脑子都是那个骄傲自信潇洒笑脸的肖翊阳，他现在还好吗？
她想要见到他，想见他想见他，想立马见到他。
时间到了九点45分，小芯借着青青自带的超快网速，终于刷进了投票页面。
点开Unius的音频，太像了……
跟昨晚她们听到的那首《逆风》像得让人发指，然而词曲创作者署名全是“Unius”！
李晴若仍然如女王一般高高稳居第一，而Unius由原本的第一，直接跌到倒数第一。评论区一片臭骂声。
“果真是音乐鬼裁，不要脸！”
“真是看错你们了，撤了。”
“抄也不换个人，非要选林柯，摆明搞针对，恶心！”
“不要脸！抄袭！”
“滚出比赛！垃圾！”
“说不定之前的《我是一头牛》也是抄袭的……细思极恐……”
“唱是唱得不错，好端端干嘛要去抄袭呢……”
……
一片片让人心寒的评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莫过于此。
由粉丝吹捧而上的Unius，如今被粉丝重重打在地上。
除了林柯，其他有意针对Unius的对家也开始暗中插一脚，果真墙倒众人推。
林柯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毫不避嫌地出席活动，在场无数的闪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无数的镜头和话筒直直对着他。
突然，一位娱记问道：“林柯，听说你的新歌《逆风》居然被‘校园歌手大赛’的黑马选手Unius抄袭，你知道吗？”
林柯意思意思一下震惊问道：“啊，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在歌手大赛的投票平台里，Unius发布的新歌曲《不息》跟您的那首《逆风》实在是太像了，您不认为是抄袭吗？”
林柯故作欲言又止道：“这……额……”
敏感的娱记趁机追问，把话筒直接怼到他的嘴边：“您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在林柯支支吾吾的片刻，另外一位娱记从侧面又伸出一个话筒：“林柯老师，请问您被抄袭是真的吗？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呢？”
“对不起，这种事情很难说……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希望他们加油吧……谢谢大家喜爱我的音乐。”说着，他便准备走下台。
记者们善不甘休，把林柯堵得死死的，非逼他说出些什么不可。
林柯贴心道：“大家慢慢来，不要挤，注意安全。”
“林柯老师，所以您的想法是？”又一个话筒怼在林柯的嘴边，猝不及防地把他的嘴唇戳掉了一层皮。
林柯头往后一缩，手指抚摸着唇边的伤口，平静道：“我想这首《逆风》，是我的心血，是我很用心的作品，能够被大家喜爱，我很开心。”
“所以，您是觉得Unius是喜欢您的作品，所以才抄袭吗？”
“他们喜欢是真的，但是也不一定是抄袭吧。我回去听一下。”林柯笑道。
又又又一个话筒直接戳着林柯的脸颊，问道：“传闻说你们之前就因为翻唱《我想把你拥进怀里》闹过矛盾，您觉得有没有可能这次的抄袭不是因为喜爱，而是出于憎恨或是报复？”
没想到这位记者的问题如此犀利，镜头不断拉近，给林柯的脸部一个大大的特写。
镜头里的林柯表情为难，墨眉微蹙道：“他们是喜欢的。我本来确实是想把《逆风》给他们当做这次比赛的……”假装自己是故意说漏嘴，林柯故作尴尬地低头捂着自己的嘴。
敏锐的娱记追问道：“您的意思是，他们是在您发布《逆风》之前就听过它吗？”
林柯有些为难地回答道：“额……不过他们拒绝了，我就把这首歌自己拿去发表了，没想到你们会喜欢。”
记者们又是一阵躁动。
按照林柯的意思，那就是抄袭实锤咯？
Unius先是听到了《逆风》，后来自己把《逆风》拿走，改成《不息》拿去参赛？
“请问您确定他们之前就听过《逆风》？”娱记继续问道。
林柯轻笑着，故作糊涂地道：“有啊，我的电话向来带有录音功能，我跟他之前的对话还在呢。”
似乎感觉自己又说漏嘴，他把已经掏出的手机又塞回自己的口袋里……
聚光灯跟娱记眼看着有大料要爆，势必不会放过林柯的手机，纷纷诱逼着林柯公开录音。
林柯本就有意公开，半推半就，就重新拿出手机，点开扩音到最大声，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得见。
电话里，是一个中年男子和少年的声音。
“怎么样？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