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越来越深的渴望,让江榆夜不能寐,他心底里涌动着的念头,让他渐渐从渴望,变成了沉迷。
他害怕这样,可是又甘之如饴。
江榆拿着手机,眼神落在了窗户上,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
如果一直得不到,就会一直渴望,但如果得到了,就会沉湎其中。
任何一样,江榆都不想要。
说实话,江榆已经快要习惯贺巢的消失了,他空着的位置上干净的桌面,并不是那么突兀了。
但是总感觉心里似乎少了一块什么东西,空洞的漏风。
江榆放下手机,拉上了窗帘。
·········
第二天一早,江榆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甚至还早起了几分钟,他把墙下的几块石头踢开,然后转头问夏鹤:“妈妈,墙角下能不能种一点草皮?”
夏鹤愣了片刻,眼神飘忽不定,好半天才点头,“你喜欢的话,我今天就叫人来弄。”
江榆点着头,又看看墙头,心想这一下贺巢翻墙也不会崴脚的吧?
不对,贺巢不会来找他了。
想到这里,江榆脸色又垮下来,他深呼一口气,“妈,我去学校了。”
夏鹤嗯了声,“对了,明天是你生日了,要不要定个餐厅,喊你爸回来吃饭?”
江榆恍然,他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五月了,在一中都已经三个月了。
不知为何,江榆的眼睛暗淡了几分,他想了想,说:“不用,明天就是周日了,就在家吃饭吧,外面人多。”
夏鹤没办法,知道他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那我就订个草莓蛋糕。”
“好。”说着,江榆出了院子,看见傅云开拿着手机在对面朝他打招呼。
“江榆,明天就是你生日唉!正好是周末,好巧。”
傅云开上来就是对江榆说起了生日的事情,好像是他过生日,不是江榆过生日。
江榆望了他一眼。
傅云开快步走到他面前,嬉皮笑脸的问:“小江榆,想要什么啊?”
江榆低下头,看着傅云开的鞋子是白色的,他忍不住踩了一脚,说:“不要叫我小江榆。”
傅云开面不改色,弯腰掸了掸自己的鞋面,看江榆背后吴伯的车来了,便说:“车上说,我觉得今年你可以闹一闹,去年不是说去唱歌的吗?”
江榆潋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去年他成年的时候,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没想到傅云开一直记着。
他没说话了,有些不想去。
傅云开见他没回,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不挠不屈的一直和江榆说卡拉OK有多好玩,唱歌有多好玩。
最后江榆没有被烦透,柏韶被烦透了,他转过头,敲桌子,“傅云开,注意你的音量!”
傅云开赶紧嘘了一声,他叹口气,“柏韶,明天江榆生日,之前他说想去唱歌,现在不想去了,你去劝劝他。”
柏韶微楞,忍不住看向江榆,“明天你生日?”
“对,如假包换十九岁。”傅云开眨眼。
柏韶动了心思,“快高考了,这个月一直在考试,大家神经挺紧张的。”
傅云开点头,“对对对。”
“你们不用休息?”江榆终于接话了,他反问两个人,语气几乎是淡的拧出水。
“有你在,休息什么?”柏韶眨眼,“再说你生日,我肯定不能休息。”
傅云开:“对······”
不对,这话听着意思不大好啊?
“不休息好,没精力上课,你继续这样睡觉的话,差不多明年要复读的。”
柏韶挑眉,“没关系,成绩不好没事,不陪你过生日,那是大事。”
傅云开:“······”
这话越说越不对劲了。
“我的生日真不需要你大费周章。”
柏韶:“不,你觉得不,我觉得需要,毕竟是我们相遇以后第一次出去,我想陪陪你。”
傅云开:“?????”
我还在呢!你在说个啥?!
说道这个事情,江榆有了反应,脸色似乎缓和了一点。
柏韶趁热打铁,“临近高考,紧张无用,不如放松放松,唱唱歌,吃吃饭,心情好,学起来才有效率。”
傅云开嘶了一声,“前两句话听着耳熟,昨天,班主任是不是也说过啊?”
柏韶咳嗽起来,对着傅云开挤眉弄眼。
江榆虽然耷拉着眼皮,但是也能感觉到他们俩的热络。
傅云开清清嗓子,毫不脸红,“江榆,连班主任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好好放松去吧,反正你也很想去,就咱们三个,没外人。”
江榆虽然固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但是也会听话,至少傅云开的话,他一直听的,他知道傅云开记着自己的话。不论是因为柏韶说他们这是第一次出去,还是放松如何的。
好像,这一次出去,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傅云开说的嘴巴都干了。
江榆面上波澜不惊,脚却又踩在了傅云开的鞋面上。
“明天十点。”
到底还是没拗的过傅云开。
晚上睡觉前,江榆给自己定了闹钟,也和夏鹤说了明天出去和傅云开唱歌的事情。
和傅云开玩,夏鹤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她只是嘱咐江榆早点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他们约的地方离家不远,江榆和傅云开两个人准备走过去,刚到约定的地点,就看见了柏韶站在喷泉下面看手机。
柏韶换了校服,穿着灰色的运动衫,穿着简单的牛仔裤,还背着一个宽大的斜挎包,头发也重新烫了,露出了额头,看起来精心打扮过,格外的惹眼。
江榆和傅云开走过去。
傅云开首先酸里酸气的说:“柏校草,今天穿的骚,想干什么骚事?”
柏韶微微一笑,眼睛都没笑没了,“说什么呢,你才穿的好看,还喷了香水,你好像比我更······”
那个字眼,柏韶没说出来,可是不说出来,比说出来的杀伤力更大。
傅云开闹了个红脸,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那是洗衣液的味道。”
柏韶上前闻了闻,笑的更加灿烂,“雪松和檀木的味道,你家洗衣液的味道闻起来很贵。”
江榆:“······你鼻子听起来挺灵敏的,像狗一样。”
柏韶:“······总觉得你和贺巢混了一段时间,讲的话和他一样难听了。”
傅云开连忙咳嗽一声。
柏韶:“······不是说你说话难听,是贺巢说话难听。”
柏韶解释完,忽然想起来之前江榆因为自己说贺巢不好,发作了。
他猛然一惊,赶紧摆手,“不是,我不是说贺巢······”
“走吧,我们去楼上吧,我想去吃冰淇淋。”江榆忽然招招手,转身往前走,好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话一样。
傅云开后怕的望了一眼柏韶,“你干嘛没事提贺巢。”
“不好意思,没注意。”柏韶摸摸鼻子,也有些后怕。
傅云开叹口气,“他好不容易正常点,不每天去白鸟酒馆找贺巢了,你偏偏提起来。”
柏韶却摇摇头,看穿了似的,“我不说,他就不去吗?我不说,他就不想吗?”
傅云开沉默了。
半晌以后,他问:“那贺巢,现在他怎么样了?”
柏韶也沉默了起来,他看着江榆走远的身影,压低声音说:“贺巢在精神病院,要修养一段时间,不过暂时没太大事了。”
第47章 温柔缱绻
三个人一行到了商场里面,柏韶走在中间,转头对江榆说:“三楼有一家KTV不错,刚刚等你们的时候,我定了一个五个小时的包厢,我带你们去。”
江榆皱眉,“五个小时是不是太久了?”
傅云开揽过江榆的肩膀,凑近他说:“五个小时到时候你都嫌弃不够。”
江榆没推开他,只是微微拧眉,“在密闭的环境里唱歌可以唱五个小时,自己安静的待着就不可以,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傅云开:“······上楼吧。”
柏韶咳嗽一声,转过头去笑。
傅云开生气,剜了他一眼,“你笑个屁,你是狗吗?就知道跟着江榆,屁颠颠的。”
柏韶翘起嘴角,“我乐意。”
江榆:“······我要不要腾地方给你们俩吵架,你们俩看起来很合得来。”
“谁跟他合得来。”傅云开扭头,“虚伪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