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哪里,怎么好生熟悉,常云斐心里既是欢喜又是好奇,顺着路一直走下去,来到了一处府邸“常府”,原来是到家了,难怪这么熟悉。常云斐蹦蹦跳跳的走进去,熟悉的秋千旁,父亲笑着望着她,她看到父亲心中欢喜,朝父亲跑过去,眼看就要到了,可父亲突然消失了,她心里突然变得很害怕,转着身子喊:“爹爹,爹爹……”可没有人应她,再回头,秋千竟然自己荡起来了,常云斐仔细一看,秋千上竟坐了一个人,是晚穹,常云斐高兴的喊他:“晚穹~”她神出手去,想去拉住晚穹,可他越荡越高,最后也消失不见了……然后,她又看到了母亲,依然看不清楚母亲的脸,她跑着去追母亲,可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
“不要,爹爹,晚穹,母亲……”常云斐昏迷着,嘴里一直反反复复念叨着,朝梓轩一遍遍为她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一次次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她最近见过谁?”朝梓轩的语气里隐藏着深深的怒气。
绿荷早起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回答:“姑娘一直在云怡宫,并未见过他人……”
朝梓轩听了,手里拿着为常云斐擦汗的帕子直接狠狠甩出去,砸到绿荷身上,“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被宣布了死刑,绿荷已吓得连求饶都不会了,直接被人拉出去了。
“谁惹你生气了,发这么大的火。”常云斐虚弱的声音传来。
朝梓轩连忙转头望着她:“醒了。”他看着她苍白着一张脸,嘴唇毫无血色,拿小勺盛了点水递到她嘴边。
常云斐润了润喉咙:“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所有人都离开了我,只剩我自己……”常云斐满腔悲伤。
“我会一直陪着你。”朝梓轩握着她的手说。
“我好想父亲。”常云斐抬起眼睑看着朝梓轩:“我可以见见父亲吗?”
朝梓轩神色微变:“好,我答应你,等你好起来,就让他来看你。”
常云斐的眼里顿时光芒万丈:“真的吗?”她又哭又笑着。
朝梓轩宠溺的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
本是艳阳夏日,花树皆欣欣向阳,可常云斐却一直恹恹的,虽说身体已无甚大恙,可气色一直欠佳。她一直记得朝梓轩说带父亲来看她,她希望果果说的不是真的,她依然心有所翼父亲安然无恙,可朝梓轩的一次次推脱之说,又让她惶惶不可安。
“我要见王上。”常云斐对新来的宫女水仙又一次吩咐道。
水仙一脸焦急的样子,已经派人去请王上了,可最近王上似乎刻意避着云怡宫,她只能再命人去请。
常云斐不吃不喝一直站在宫门口,终于,傍晚时分,朝梓轩来了。
“王上,我父亲……”
“常清风……”朝梓轩打断了常云斐,看着常云斐一脸希冀,终于开口:“你父亲已经过世……”
朝梓轩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常云斐的时间天崩地裂,她几乎站不稳,倔强的抬头看着朝梓轩:“我要你发誓,你没骗我。”她的声音已带着颤意。
朝梓轩扶住常云斐的肩膀:“我发誓。”
常云斐深深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直流不止,她睁开眼:“告诉我,我父亲是因为什么去世的,那日,禺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忘掉以前的事,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朝梓轩动情的说:“我不会再有别人,我只要你一个,你也只有我,不好吗?”
常云斐推开他的手:“告诉我真相!”她眼里的决绝竟然让朝梓轩有些害怕。
“好……”朝梓轩终于答应她。
自从常云斐离开禺山后,朝梓轩就开始精心策划天下一统大业,他借地动山河的秘密让各方势力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寻找钥匙,开启地动山河上,而他却暗中排兵布阵,把主要精力放在铲除镜天山庄,攻下暮国。正是那日,常云斐被琉璃公子带到禺山去开启地动山河,朝梓轩一举攻下镜天山庄和暮国。至于禺山,朝梓轩本不想花太多心思,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被常云斐乱了心神。朝梓轩本可借琉璃公子之手开启地动山河,坐收渔利,可他爱上了常云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于是,朝梓轩临时改变了计划,他将全盘计划告知段山,仅仅一句,天下一统,百姓再无战乱之苦,便打动了段山的心,让他心甘情愿为朝梓轩做嫁衣,让朝梓轩把禺山列入他一统大业的计划当中去。朝梓轩不愿常云斐牺牲,于是打算炸掉禺山,毁了地动山河!本来朝梓轩已为段山寻了好去处,可临了段山却因为对禺山感情深厚,愿与禺山共存亡,坚决不离开,炸山的时候,常清风听说段山还在府里,没离开,于是回去找他,结果两人都没活着离开……
常云斐默默听完这一切,心早已纠做了一团:“外公一辈子的家,段家世世代代的家,你怎么能为满足你的欲望就给毁了?你又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常云斐愤怒的盯着朝梓轩:“我宁愿死,也不愿你毁了禺山……”常云斐的话语里夹杂着深深的恨意,她早已泪流满面却只是流泪而没哭声。
“晚穹呢?他怎么样了?”说起晚穹,常云斐的声音柔软了几分。
朝梓轩摇摇头,那么巍峨的一座山,天崩地裂,生还的几率只怕很低吧。
常云斐从他眼里看出了遗憾,她的晚穹就这样离开了她吗?常云斐瘫软在地,说好的,你的命是我的,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死去:“你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不能死,晚穹!”常云斐神志不清的喊着:“啊,不要死----”
常云斐的样子吓到了朝梓轩,朝梓轩蹲在她跟前,握着她的双臂轻轻摇晃着:“云斐,不要这个样子,不要吓我。”
常云斐却听不见朝梓轩的话,只是一直哆哆嗦嗦的喃喃着:“晚穹,不要死。晚穹不要死……”
爱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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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殿。
朝梓轩捂着胸口忍受着蛊虫噬咬的痛苦,一旁的无极实在看不下去去了:“王上,无散子给您的丹药,您还是吃了吧。”
蛊虫的反噬越来越厉害了,可朝梓轩依然不想吃下解药,因为只有这蛊虫能让他觉得他与常云斐还依然不可分割,彼此相连,尽管是痛苦的。就比如现在,他这么痛,她一定也会有感受。而云怡宫里的常云斐确实有一阵子心绞痛,以往也有过,却不似这次这般久。如果这痛能要了她的命,那倒也不失是种解脱的办法,可是偏偏只是有痛感,常云斐的身体却无任何损伤。想到这里,常云斐觉得懊恼极了,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已不在人世,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望着握在手里的发簪,晚穹,我来陪你好不好。她举起发簪缓缓移到脖子旁边……
“姑娘,不可……”新来伺候的宫女新叶惊的大叫起来,手里的茶盏掉到了地上摔碎了也惊动了屋外的人。新叶冲过去抱住常云斐的手,夺着她手里的发簪,可常云斐力气大的惊人,还好,屋外进来的一众宫女一起使力才夺下来。
手里的发簪被夺走,常云斐惊的大叫起来:“还给我,把发簪还给我!”常云斐从床上拖着虚弱的身子冲下来就朝新叶扑去。
可新叶哪还敢再还给她,见她这般发狂的模样,新叶无计可施,忙趁机招呼一个宫女去请朝梓轩。
朝梓轩赶来的时候,常云斐正被几个宫女钳制着动不了,朝梓轩一身寒气逼人,又是恼怒又是不忍的盯着常云斐。新叶把发簪交到朝梓轩手里,众宫女都退了出去。
常云斐被放开后,见朝梓轩手里拿着发簪,就又扑过去要夺回来。可她身子那么虚弱,怎么争得过朝梓轩。折腾了一番,常云斐已精疲力尽,身子累的已站不稳。朝梓轩拖着她的腰,看着她原本圆润的鹅蛋脸如今却变得十分消瘦,下巴都尖了许多,眼睛也因此显得大了许多,却如一潭死水。他抬手抚上她眉心的红痣,常云斐偏过脑袋,身体无力挣脱他,只能如此来宣示自己的反抗。
“为什么想不开?”朝梓轩一手托着常云斐的后脑勺迫使她直面他:“你不是喜欢我吗?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为什么你却不开心,要一心寻死?”
常云斐依旧面无表情,不说话。
见她不说话,朝梓轩抬起抓着发簪的另一只手:“我要你从今往后,心里只有我,否则我就毁了它!”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