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傍晚虽未下雨却有霞光,天边染了余晖的云如渡了一层金粉,夏日的此刻是比较舒服的时候,微风既温暖又凉爽。常云斐整整睡了一日还未醒。
暮天阁想了一天,琉璃公子此刻在禺山出现的目的,明日就是朝梓轩与琉璃公子定的七日之约,如今他却选择前一天偷偷来到禺山。地动山河的钥匙已不再是秘密,朝梓轩的目的无非是要琉璃公子交出这钥匙来,而以琉璃公子的骄傲,到手的东西岂能轻易拱手让人,他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所以……所以他要找到那第三把钥匙,凭借地动山河与朝梓轩一较高下……暮天阁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琉璃公子如何得知常云斐就是那第三把钥匙的?那些暗卫又怎么会那么恰好在常云斐房子附近。只能说是有人知道常云斐有危险,提前安排的,那么这个知道常云斐有危险的人定是泄密的人了!
暮天阁从未如此生气过,他没有了平时的修养与气度,快步行至朝梓轩住处,长袖一挥打开了守卫,推门而入。
“朝梓轩,我竟然没想到你如此卑鄙!”暮天阁不等朝梓轩反应,开口质问:“云斐的秘密是不是你故意散布出去的?你朝梓轩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在镜天山庄你没把握拿下琉璃公子,所以你一边以丢失东西的借口威逼琉璃公子,一边又散步出云斐是第三把地动山河钥匙的秘密,好让琉璃公子狗急跳墙来找云斐,你好趁机将其一网打尽!是不是?”
“我……”朝梓轩正欲说话,暮天阁已将其打断。
“只可惜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云斐屋里被人下了迷香,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暮天阁气极,从袖笼里拿出一柄玉笛直指朝梓轩。
朝梓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是失误了,才造成如此苦果,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常云斐对于他有多么重要,单只是她冰冷的眼神就足以让他心痛不已。如果一开始他不拿她当诱饵,如果只是如果,如今他却作茧自缚。朝梓轩无话可说。
暮天阁手中用功,玉笛狠狠打在了朝梓轩身上,朝梓轩没有还手,只是暮天阁很是生气下手不轻,朝梓轩显然已受内伤,嘴里一股血腥味。
“可惜我以为你与她两情相悦,断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是以对你放松了警惕,没有保护好她……”暮天阁自责的一拳打在摆架上的青花瓷瓶上,右手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白衫。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窗外影风的声音让室内的朝梓轩和暮天阁俱是一惊。
两人打开房门跑出去,正看到一脸苍白的常云斐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云斐!”暮天阁和朝梓轩同时喊到。
朝梓轩想抱起常云斐来,可暮天阁强势的不放手,她此刻定是不想见自己的吧,朝梓轩想着松了手。暮天阁趁机从朝梓轩手里接过了常云斐。一旁的影风不知所以的站着,不知小姐为何突然晕过去了。
在暮天阁的轻晃下,常云斐缓缓醒过来,她看着眼前三双担忧的眼睛竟然觉得内心一阵凄苦,为什么她最信任的人要这么对自己?常云斐已经哭不出来了,她望着天边绛红色的火烧云开口说:“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说完,她又昏睡过去了,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晚穹在她耳边急急的喊着她的名字,他抱起她匆匆的走着,迷糊中,她看到了倒立的朝梓轩离她越来越远,还有倒立的影风,从小到大保护她的影风没有跟过来,而是匍匐在在朝梓轩脚下说着什么……这一切的人,事,明明离她很近可似乎又很远,天边的云霞好看极了,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地动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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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黛君救了琉璃公子后,并没有回到镜天山庄,而是来到了禺山的一处洞窑。
不起眼的一处洞口,触发机关后,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设计的竟和宫殿庙宇似的。
两人打开一处石室的大门,琉璃公子跟在寅黛君身后进入室内。
“朝梓轩在镜天山庄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暂且在这里避避吧。”
琉璃公子拉开身上的衣服,拿出瓶药粉撒在了伤口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琉璃公子开口问。
“这里便是地动山摇的入口!”寅黛君的话让琉璃公子上药的手停顿在了那里。
“怎么,现在是不是心痒痒了?你背水一战去拿常云斐,却为何贪恋美色误了正事……”寅黛君有些恼怒。
“够了!”琉璃公子握紧拳头,低着头,心情复杂。
突然,石室的门由外打开,伴随着有些温婉的声音传来:“寅大哥,是你吗?”
门口一身穿白色长衫的男子亭亭而立,虽说身为男儿,可这男子却如女子般有绝世之容,他面色略显苍白,身材比一般男子瘦弱些,隐隐可查其病态。那浑身散发着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琉璃公子不觉也多看了他一眼。
“青青,你怎么过来了?”寅黛君急忙走到男子身边,伸出手扶着男子,眼里的爱恋一览无余。
“我听到了声音。”青青微笑着,那微笑如此纯洁,看的人如同进入了仙境,周围了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满心的欢喜与幸福。
“以后不要随便出来了,万一不是我怎么办。”寅黛君极其温柔的叮嘱道,握着青青的手:“手这么凉,多穿些衣衫才好。”
说完和琉璃公子打了个招呼便送青青回去了。
琉璃公子一个人在石室里,枕着胳膊躺在石床上,这里环境幽静,与世隔绝,正好可以让自己冷静冷静。想到昨晚的事,琉璃公子心中竟生出一丝甜蜜来,可紧接着常云斐挂满泪水的脸便出现在他面前刺的他心痛。常云斐……
石门打开,寅黛君进来的时候琉璃公子正闭着眼睛,耳朵却竖了起来。
“这就是需要你拿药吊着命的人?”琉璃公子睁开眼,邪笑着说:“没想到你爱好还挺特别。”
寅黛君不愿与他多谈青青的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寅黛君问。
琉璃公子从石床上坐起来:“既然这里是地动山河的入口,带我去瞧瞧。”
石室里的路线错综复杂,机关重重,寅黛君显然对这里很是熟悉,琉璃公子每每遇到危险,寅黛君都能找到安全之法。当初潜入朝王宫,尹黛君本只是想从锦鱼嬷嬷那里复刻了地动山河的地形与开启之法后便悄悄逃走了的,可正好被锦鱼嬷嬷发现,他担心会惊动朝王宫里的侍卫,便点了锦鱼嬷嬷的穴位,可没想到锦鱼嬷嬷年事已高,竟再也没醒过来。拿到那地形图,尹黛君在此研究过许久,早已对这里的情形了如指掌。
两人绕过许多机关来到石室深处,却是除了一潭深不见底,不知边际的死水后再无其它。
琉璃公子看看寅黛君,又看着这深水问道:“前面已无路,难道这水下有学问?”
寅黛君点点头,纵身跳了下去,琉璃公子犹豫片刻也跟着跳了下去。水里一片漆黑,不知方向,琉璃公子强迫自己静心感受,逐渐适应后,他看到了一处亮光,寅黛君正朝那亮光游去。琉璃公子擎着气息也朝那亮光游去,距离越来越近,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这是个通身浑圆且透明的建筑。
琉璃公子再靠近一些,手缓缓抚上外层的玻璃,眼睛因诧异而大睁。厚厚的玻璃层中间一个女子安静的漂浮在其中,不知生死。琉璃公子凑得更近了些,那女子长得竟和常云斐九分相似,她闭着眼睛毫无表情,发上的玄色丝带在水流的作用下从琉璃公子眼前漂过,琉璃公子被猛的惊醒,眼前看到的女子根本不是活人,不过是玻璃层间凸凹做成的人样,配了色彩竟如此逼真。寅黛君拍拍琉璃公子,示意他往上看,顺着寅黛君的目光向上看去,玻璃顶部有明显的两个圆洞,那里应该就是开启这玻璃宫的地方了。
琉璃公子和寅黛君浑身湿答答的从水里爬山来,琉璃大口喘着气,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看到那人形害怕了?”寅黛君站起身来。
琉璃公子盯着他,不知他所谓何意。
“你应该知道,常云斐就是那第三把钥匙,这把钥匙怎么用呢?”寅黛君目光深沉:“它需要常云斐活生生的人做祭典,献给那人形方可打开,而被祭祀的人则会被包囊吸收再升化,最后又变成那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