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情况如何?”朝梓轩的声音有些凌厉。
段山起身,给朝梓轩施礼,常云斐过去扶着段山,外公年事已高,身子确实不甚灵活。
“公主是中毒。朝王请放心,老朽定当全力救治公主。”
听着外公苍老的声音,常云斐突然有点心酸,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随心所欲,把公主带到禺山,如今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外公也就不会一把年纪还对别人卑躬屈膝了。
朝梓轩走到朝颜玉床前,看着昔日活泼灵动的妹妹如今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愤怒。
“如果公主有任何闪失,我定要让整个禺山陪葬!”
朝梓轩只是看着朝颜玉,常云斐却觉得他的话像利剑般瞧准了方向朝着自己的心脏扎来,眼泪不受控制般直直滑落,段山拍拍常云斐的手带她出去了,因此朝梓轩并未看到常云斐的表情是多么的悲伤。
傍晚的时候,常云斐正在厨房给朝颜玉煎药,段靖进来。
“云儿,你去歇会吧,舅舅看会。”
“舅舅你都看一上午了,歇着吧。云儿不累。”常云斐有些怏怏的。
段靖拍拍她的脑袋:“云儿,是有心事吧。”
常云斐不说话。
段靖也没再继续问。
“舅舅,你派人去找段隐了吗?”
“嗯,不仅我们段家,朝王的人也在全力追捕。”
“舅舅,这段隐必是有什么阴谋,”常云斐严肃的说:“那日我们去的山洞,影风发现地上有好多脚印,而且不是我们这些人的,还有拖拽的痕迹……我怀疑段隐可能有同伙。”
段靖听完后,看了看熬的药。
“云儿,这事你还和别人说过吗?”
常云斐摇摇头。
“云儿,为了你的安全,这件事交给舅舅去查。”段靖拍拍常云斐的肩膀。
常云斐点点头。
熬了两个时辰的药终于熬好了,常云斐小心翼翼的倒在碗里,想趁热给朝颜玉端去,厨房离朝颜玉的房间并不近,虽然垫着一方手绢,常云斐的手还是被烫疼了,她忍着痛走进朝颜玉房里。
“喝药了。”常云斐把药碗放到桌子上,烫红的手捏着耳朵。
朝颜玉已经苏醒了,只不过意识还是有些不清醒。
无极端起药碗打算给朝颜玉喂药。
“等等。”坐在床边的朝梓轩接过药,朝无极伸出了手。
常云斐有点疑惑,不知道朝梓轩什么意思。
无极愣了一愣,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原来是试毒!
常云斐快步走过去,从朝梓轩手里拿过药碗,喝了一口,再递给他,眼神倔强的盯着朝梓轩。又是这眼神,朝梓轩一向是个凌厉的人,可在常云斐的倔强下,他总是败下阵来。
常云斐迅速转身,趁着眼泪还没流下来,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王上,你是否有点……”无极没往下说。
朝梓轩把手中的药碗递给无极示意他继续给朝颜玉喂药。
常云斐在院子里的那口井边,想打点水上来冰冰手指头。猛然间被人一把拉开。
“你是疯了吗?”朝梓轩一手拉着常云斐,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我又怎么了?”常云斐莫名其妙。
“大晚上在这里,你是不想活了吗?”
常云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以为她要寻短见。
“我只是想打点水而已。”常云斐也生气的说:“你不好好照顾公主,跑出来做什么?万一趁你不在的功夫有人下毒呢。”
朝梓轩听了,松了口气,打算放开常云斐的时候看到了她被烫红的手指。他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看着常云斐赌气的样子心里叹息一声,他轻轻抓起常云斐的手,常云斐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心里的怨恨好像全都消失了,她真没出息,在他面前她仿佛永远都太容易满足了。
朝梓轩拉着常云斐的手伸到水里,井水透凉,常云斐的手指一片清凉,舒服极了。冰了一会,朝梓轩带着那双柔软的小手从水里钻出来,他轻轻的拿手绢为她擦着双手,皎皎月光下,男子温柔似水,女子甜蜜满满。
“这么笨就不要逞强了,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省得添乱。”
常云斐想刚刚定是做梦了,这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恨恨的甩开他,转身不想再理他,却不小心磕到了井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想抓住旁边的救命稻草以免跌落井中,待身体平衡后,人却已经在朝梓轩怀里了,她抓着他的腰,他一手搂她在怀里,一手托着她脑袋,稳稳的立在了那里……看着他戏谑的笑容,常云斐的脸都烧红了。
“你这样心无城府,哪天被人骗了,只怕又要伤心的哭鼻子了。”朝梓轩拿指腹轻轻摩挲着常云斐的脸颊。
“只有我在乎的人才能伤得了我。”常云斐脸色绯红,眼波流转:“你要是敢骗我,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朝颜玉的面色渐渐恢复,可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段山知道她体内被中下许多蛊虫,眼下只是被暂时压制。
这日,段山找来段靖。
“最近,频频发生中蛊的事情,有查到些什么眉目吗?”
段靖摇摇头。
段山抬起眼皮直直看着段靖:“靖儿,你没什么瞒着为父的吧?”
“父亲大人多虑了,孩儿能有什么瞒着父亲大人。”
“眼下这蛊毒虽不致命,但一天天拖下去,不知道会对宿体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趴在段山房外的无极身形一闪悄然离去。
“王上,公主中的乃是蛊毒,而且据属下所知,段家也并不会解。”无极对朝梓轩汇报道。
“又是蛊毒!”朝梓轩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神凶狠,他知道就连段山都对这蛊毒无法下手,否则,他和常云斐体内的蛊虫为何还在。突然,朝梓轩想到了什么。
“无极,你速速去酒肆里找到那日为我中蛊的医官小二!”
无极会心点头:“是!”
常云斐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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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地动山河的消息……”配着一柄小巧精致短剑的红衣女子对琉璃公子说道。
琉璃正把玩着手里的两颗血珀——两把开启地动山河的钥匙,听完女子的话,他邪魅一笑,拿起一旁的酒盅一饮而尽:“是时候去禺山了!”
“恭喜公子,即将大功告成。”红衣女子恭维道。
段靖屋里。
“这个节骨眼,你来干什么?”段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
穿着斗篷的人小心翼翼开口:“主人,毒蛊人找到了。”
段靖听了,眼睛微微放光:“好,好!一定看好了,这次万不能让他再逃脱!”
“是!”
“那血清?”
段隐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瓷白色小瓶递给段靖。随后,悄悄隐出了段府。
树随风摇,透过月光,密布拥挤的树叶中一个人的影子若隐若现印在地上。影风看着段隐离开悄悄跟了上去。
“云儿,你可睡下了?”常云斐听到门外舅舅的声音,翻身下床。
“还没有呢,舅舅。”她披了件外衣,打开门,“最近总是不易安眠,舅舅找云儿可有什么事吗?”
常云斐边说话边把段靖让到屋里。
“舅舅就是看你最近很是憔悴,想来为了公主的事定是伤神了。这不,舅舅拿来些安神的熏香给你助眠。”段靖说着把手里的熏香撒到了香炉里。
“还是舅舅对云儿好。”常云斐撒娇的搂着段靖的胳膊。
段靖拍拍她的手:“你呀,可真像你母亲般爱撒娇……”
常云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十分想听关于母亲的事,可全家似乎都不愿与她谈起,包括父亲,外公,舅舅。
“好了,云儿,时辰不早了,快早着歇息吧!”段靖看着充满好奇的常云斐催促道,常云斐欲言又止,看着舅舅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她躺到床上,幻想着母亲定是漂亮的,世界上顶数她最美了;母亲又是温柔的,说话轻声细语能把人化了;母亲也是爱笑的,母亲的大手拉着她的小手在花丛中跑啊,笑啊,闹啊……常云斐闻到了一股清香味果然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段靖从常云斐处出来就去找朝梓轩了。
“段大少爷深夜前来,可有要事?”朝梓轩直直盯着段靖。
“哦,并无大事,只是府里粗陋,怕怠慢了王上。最近王上为公主的事忧心忡忡,鄙人特意带来了段家自酿的美酒献于王上解一时烦忧。”段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斟了两盅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