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阁突然哈哈大笑,极不符合他一贯的形象,他甚至笑得脸都有些红了,他微微克制住自己的笑意,因为大笑,眼睛里隐隐可见水光荡漾:“你啊你,”暮天阁边说边摇头:“不错,姚直的那把钥匙现下确实在我手中。不过,姚直之死却并不是因为我想得到这把钥匙。你知道,建国之初,为了制衡,三把钥匙被分散在朝暮两国中,而为了防止朝王暮王位高权重,贪心不足,三把钥匙必须只能由隶属朝暮之下的小国保守。这样一来,朝王暮王不会因一己之私而打地动山河的主意;二来,如果出现暴虐不仁之国王,隶属诸国还有机会集齐三把钥匙,利用地动山河推出新的王。由此,世世代代,明里暗里,人人都想得到这地动山河的钥匙。或为巩固王权,或为得到王权,制衡约束的作用反倒是被越来越模糊化了。”暮天阁并未叹息,却仿佛听到了叹息声般:“姚直之死,是因为他太贪婪,姚国几代君王都刚正不阿,大直若屈,可到了姚直这儿却变了。姚直一直秘密打听其它两把钥匙的下落,其野心不言而喻。而你正好往他嘴里塞了块肉……”
朝梓轩知道他指的是地国国君地阚。
“你是不知道地阚手里有那钥匙吧?”暮天阁似问非问,“还是你是故意丢的诱饵?”暮天阁笑笑:“聪明如你啊!地阚来到暮国就搅起了惊涛骇浪,蛇鼠虫蚁全都有所行动。果然,地阚死了,钥匙也丢了。借着此事,我暗中展开调查,终于抓到了姚直的把柄,处死了他。不过,这地动山河的钥匙,你大可放心。日后天下太平,我自然会把它归置于隐处。”
“如此说来,你倒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吧……”朝梓轩笑着调侃暮天阁。
“哈哈!这么看来确实是,我能顺利除掉姚直,多亏了你。”暮天阁也笑着说:“那么,接下来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朝梓轩却不再说话到时自有分晓。
朝颜玉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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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玉自幼被娇宠惯了,再加上她又有几分小聪明,仗着身份高贵,她想做的事没人拦的了。于是,一天上午在段隐又出府时,朝颜玉轻而易举的甩掉了贴身侍卫,偷偷尾随段隐上了山。
朝颜玉跟踪的很是费力,山路崎岖,道路纵横交错,竟似迷宫般,可饶是如此朝颜玉也没把人跟丢了,她心里暗自为自己佩服不已。突然,朝颜玉发现走了这半日,并未见段隐采什么药,再一看,竟然来到了一处洞口,只不过被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交织缠绕,一般人不易发觉。只见段隐似乎是触碰了哪里的一处开关,爬山虎后面的石壁应声而开,段隐径直走了进去。果然有秘密!等段隐进去后,朝颜玉走到那石壁前,没想到那石门没关。朝颜玉心里高兴,想也没想走了进去,她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可石洞里一片漆黑,她这才感觉到害怕,正打算退出去,可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她跟着这声音往里走,里面逐渐有些光亮,她循着亮光转过一处弯路,来到了这石洞的中心处,洞顶一圈六个夜明珠,尽管十分明亮,可因山洞太高太广,也只看得清洞中间,而石壁周围一些毛茸茸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朝颜玉由远及近看了一圈,扭头看向自己左侧,距离她一拳之隔,也是毛茸茸的不知何物,朝颜玉仔细看了一会,越看心里越害怕,手颤颤巍巍的抬起那毛发,竟是似人非人的怪物。朝颜玉大叫一声,蹦到了山洞中心,跌坐在地上,看着被她撩起毛发的那怪物,青面獠牙,闭着眼睛,身上都长满了毛发,看不清胳膊和腿,令朝颜玉毛骨悚然的是石壁周围一圈竟全是这些怪物!朝颜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也不知道地上是什么东西,待觉得不寻常才从惊恐中分出神来看自己手里抓着的东西,夜明珠的照耀下,密密麻麻的蛊虫在她手里蠕动,朝颜玉大喊着从地上跳起来,使出全身力气甩着手臂,紧接着她嗓子一紧朝一边干呕起来,泪眼朦胧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茸茸!许久未见,茸茸剃光的毛发又已长出来,他睁着眼睛却似乎什么也看不见般,目光呆滞如睁着眼的死人。朝颜玉想走过去,可她还没迈出吓僵的腿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朝颜玉瞪大眼睛一点一点的转身,身后段隐歪着头,眼睛血红,面目狰狞的看着她:“公主不好好在府里待着,这么调皮要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
“段,段隐。你……”常云斐还来不及再说什么,突然从石壁上飞来一只蛊虫直入朝颜玉的眼睛,片刻不见踪影。朝颜玉痛苦的浑身抽搐着,她拿指甲使劲挠着浑身的皮肤,破皮而出的鲜血吸引了更多的蛊虫……朝颜玉的身体被无形之力给拉到了石壁一角,她终于不再挣扎,眼睛血红,目光呆滞,和那些怪物无甚不同了……
中午常云斐在外公屋里吃完饭后顺便在外公里屋的矮榻上午休,睡梦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个人在凄凄惨惨的向她求救,那人离她太远了,常云斐看不清她,只得追着那人跑,突然那人停下来转过头来,常云斐清楚的看清了那是流着两行血泪的朝颜玉!她哭着在喊:“云斐姐姐,我好疼,救救我,救救我……”常云斐是被外公给摇醒的,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惊恐。
“云儿,你做噩梦了。”段山慈祥的摸着常云斐的头。
常云斐定定神,点点头。梦太过真实了,以至于让她想马上能见到朝颜玉,想看到她像兔子一样跳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衣袖亲昵的叫她:“云斐姐姐,我们一起去玩。”这些天,常云斐一直在养病,朝颜玉总爱一个人出去玩,起初常云斐也担心,后来见她没出什么大事,也就没太在意。可今天,常云斐的心实在是不安。
常云斐从外公的矮榻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子跑到门口,朝外喊着:“影风,影风!”
树上一个人影轻巧的落下来:“小姐,怎么了?”
“你有没有见着公主?”
“今天一天似乎都没见着公主。”影风如实回答。
“那你快去找找她,找着了马上带她来见我,就说我有急事找她。”常云斐说的很是着急。
“可是,小姐你……”
常云斐知道影风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在外公家里出不了什么事。你快去!”
影风点点头,身子一跃不见了踪影。
“云儿,你别太担心了,许是公主贪玩,忘了时间才一直没回来。”段山不愿心爱的外孙女太着急安慰说。
常云斐点点头,可心里一直提着一块石头,放不下来。
傍晚的时候,影风回来禀告说没有找到朝颜玉,朝颜玉的贴身侍卫同样也没找到。段山派出了府里三十多名精壮的下人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找,依然没找到。
常云斐急得都要哭了,她实在坐不住了,就要和影风一起出去找,被段山拦住了:“云儿,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叫你舅舅亲自去找。”说着,便差人去找段靖。常云斐实在等不及了,自己跑着要去找段靖。在去的路上,她看到段隐背着竹篓从外面回来了,常云斐心里闪过一丝怀疑,可马上被要找到朝颜玉的心情给覆盖了。她噔噔噔的跑去找舅舅求救了,如果朝颜玉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办?
两天了,朝颜玉依然生死未卜。常云斐每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天一亮就出去找人。
这天,她一早就准备出去,可正巧看到段隐背着竹篓要出去采药。常云斐想到几次三番朝颜玉都说这段隐有问题,不免心生疑惑,偷偷跟着他出了府。
因为怕跟丢了,常云斐来不及和平时随行的侍卫交待,但影风定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的,是以常云斐心里还是踏实的。
常云斐小心翼翼的偷偷跟着段隐,段隐的警觉性很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他这般小心行事,倒更让常云斐心生怀疑了。走了不少山路,常云斐并未见段隐采何草药,倒是一不留神被段隐发现了。
段隐转身看着常云斐,常云斐被吓了一跳,正欲开口找个来此处的借口。段隐却开口了,他表面上对常云斐毕恭毕敬,可从他的眼睛里常云斐看到了淡淡的不怀好意。
“小姐怎么到这山里来了,山里猛兽多,可别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