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爷,传说禺山颇为神奇,远看无奇特之处,进入方知如仙境,而只有段家人知这进入之法。如今见了,果然名不虚传。”无极由衷的佩服。
“无极大人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技。”段靖谦虚的回道。禺山的屏障就是段家的散云法,可禺山毕竟只是一座山,若真被有心之人算计,谁又保得齐禺山不会被夷为平地呢。
“舅舅,这儿可真美啊!”常云斐透过窗帘向外面的段靖说道。
“哈哈!等到家了歇息好了,舅舅就带你出来逛逛!”段靖一边向路上遇到他们的行人回礼,一边和常云斐说。
“好啊,好啊!”常云斐高兴的喊着。看来舅舅很受山里人的爱戴,他走到哪儿,都有人笑着和他打招呼:“段爷。”顺便好奇的瞅瞅她们。常云斐也会歪着脑袋和他们笑着打招呼。
“哈哈,这里太好玩了,云斐姐姐。”朝颜玉高兴的说,心想这一路可没白走,这里和王宫可大不一样,比王宫热闹好玩多了,她一边吃着不知道从哪个山人背篓里顺过来的枣子,一边乐得合不上嘴。影风也顺了一根甘蔗,从窗户里笑着递给常云斐。其实常云斐看到那背甘蔗的知道有人拿他东西了,可竟连头都没回,然后她又看到背甘蔗的顺手抓了背枣子的一把枣,背枣的又拿了烙饼的一张饼……常云斐看得很是有意思,接过影风递过来的甘蔗吃起来。
他们找了一处休息的地方,不过就是普通的山里人有几间多余的房子可以容他们住一晚。虽说这里一般可以夜不闭户,可为了几人的安全,随行的侍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晚上,常云斐睡不着走出屋外,正好那家的女主人也没有睡,在院子里编着竹篓。看到常云斐出来,笑着说:“还没睡呀。”
常云斐笑着回她:“睡不着。”嘴角的梨窝很是好看。她走到那妇人身边,蹲下来看她都不用看着手里的竹篓就一点一点成型了。
“大姐,你可真厉害。”常云斐由衷的赞美道。
“这算啥,编多了就好了。”那妇人一脸笑容,十分安详。
“我看大家晚上睡觉都不关院门,不会有小偷和盗贼吗?”常云斐问道。
“都多少年没见过小偷和盗贼了,咱段爷把我们保护的好呦,日子才会这么好。”妇人一脸感激之情。
正在这时,段靖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常云斐也在院子里,问道:“怎么没睡,不习惯?”
常云斐摇摇头,“我和这位大姐正说到你呢,舅舅。”
那妇人转头向段靖点头致意,手上仍没闲着。
“哦?说我什么呢?”段靖笑着问。
“说多亏舅舅的保护,大家的日子才过的这么好。”常云斐回道,心里由衷的为舅舅感到自豪。
段靖谦虚的笑笑:“禺山民风淳朴,大家互相照应,我可没多余做什么。”
常云斐看着眼前憨厚沉稳的舅舅,旁边善良平和的妇人,天上的月亮,远处的狗吠声,阵阵清风还携着花香,真是醉人啊!
终于,常云斐见到了十几年未见的外公!
朱红色大门大开着,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庭院。大门口守着的一人在见到段靖后早就往院里跑去禀告段山了。常云斐等人跟在段靖后面,进了庭院,庭院的房子清一色的都是姜黄色的木头做的,阳光照着暖意十足,房前或是一棵开着稀疏桃花的矮桃树,或是开着白色花瓣的高梨树,梨树花枝茂密,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树上的鸟窝,中间主道皆铺着大小无差的巨石,两边地上由整整齐齐的砖块铺地,还有一方小巧的石桌,配着两个石凳。过了中间的一道大门,正对着的主屋门口,一位风烛残年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披着一件长袍,站在那里朝着向自己走来的这些人扫视着,岁月带走了这位老人心爱的女儿,也带走了他年轻平展的皮肤,唯独那双眼睛却经岁月洗礼越发漆黑,他一眼就认出了常云斐,她长得太像她母亲了。往事不堪回首,思想却不受控制,爱女的种种还是浮现在了他脑中,让他眼眶酸胀。
“父亲。”段靖走到段山跟前,拜了礼就退到了一边。
常云斐看着老人和蔼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感觉悲伤的很。
“外公。”常云斐扑通一声跪在段山面前,眼泪也顺着脸颊滚落。
这一跪把段山心疼的,他急忙往前一步扶着常云斐的双臂:“孩子,快起来。”
朝颜玉在后面看着这情景,不觉也哭了,这种亲人团聚的场景她做梦做了好几次,可梦就是梦,没想到现实中见到,更触动人心,惹人情感。无极悄悄握了握朝颜玉的手,此时对她来说这是极大的温暖了,她又哭又笑的看着无极。
锦鱼嬷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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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梓轩赶回朝王宫的时候,甚至都来不及换衣服就风尘仆仆的往说殿赶去,刚进入殿内,就看到一副放着尸体盖着白布的担架,守在担架旁的两名侍卫看到朝梓轩动作一致的跪在地上。朝梓轩的眼睛因充血而变得红肿,他握紧拳头,咬着牙走到担架跟前,单膝跪地,手指有些发抖,一点一点拉起白布,锦鱼嬷嬷那安详的脸便映入眼帘。
朝梓轩的嘴唇都有些哆嗦。
“出去!”他冲着殿内的侍卫大声的喊:“都给我滚出去!”
殿内只留下朝梓轩一人了,他呆坐在锦鱼嬷嬷身边,目光空洞,身体感觉被掏空一样,这种感觉在他生母静贵人去世的时候他曾有过,如今锦鱼嬷嬷的死让他又重新尝了一遍。朝梓轩从地上站起来,走进锦鱼嬷嬷生活的密室里,原本整洁的密室现下被翻的凌乱不堪……朝梓轩记得锦鱼嬷嬷一向爱干净。他小时候脾气不好,一生气总爱把案几上的笔墨纸砚扫到地上,遇上吃饭,也能把碗筷朝地上一扔。这时候锦鱼嬷嬷总会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不愠不恼的和他说:“大丈夫居于乱室便是再好的天资也会收到折损的。这居室就和一个人的心房一样,居室干净了,心才能不乱。”
朝梓轩一点一点整理着,锦鱼嬷嬷这里有很多他幼时嬷嬷做给他的东西,像老虎枕头,小靴子,小衣服什么的,她都舍不得扔。他恨段纤纤,段纤纤死后,或多或少的他把恨转移到锦鱼嬷嬷身上,不给她好脸色看,故意刁难她,可锦鱼嬷嬷却从来没怪过他,自己家的孩子才会这么任性撒娇。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般疼爱包容,日久见人心,再硬的心也该柔软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本来锦鱼嬷嬷一直在照顾着朝梓轩,后来朝梓轩成为朝国的王上后,锦鱼嬷嬷自动请求能出宫去,她说她年纪大了,愈发怀念宫外平平静静的生活,她确实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此时的朝梓轩对锦鱼嬷嬷的感情怕是爱多于恨吧。她无儿无女出宫后谁来照顾她,朝梓轩自然不会同意的。锦鱼嬷嬷说宫里太吵了,人太多了,她老了,不喜欢热闹。朝梓轩给她安排了宫里最清净的院子,她还是嫌不安静,总说能听到有人在她院子外不怀好意的打探。于是,朝梓轩便想到了,把锦鱼嬷嬷挪到密室里,锦鱼嬷嬷再也没说过不安的话了。她已风烛残年,身体器官衰竭,这样一个老人还能活几年呢,现在竟有人忍不了这几年残忍的把她杀了!想到这里,朝梓轩就怒火中烧,他正收拾到那几幅字画处,不由心中发狠,手中一用力,捏皱了那字画,他定要那凶手血债血偿!
朝王宫里人人都在传,朝王朝梓轩性情大变,阴晴不定,他变得很是固执己见,谁要惹他不高兴了都要倒大霉,就说那姜中才姜大人位高权重,可一言不合,还是被砍了脑袋,不过就是因为为镜天山庄说了几句好话。
“废物,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朝梓轩斜躺在紫檀椅上,转动着手里的念珠,仿佛杀人如杀死一只蚂蚁一般。
“王上,还请慎思啊,姜大人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王上网开一面。”常清风在殿下跪着替姜中才求情。
“还真是可笑,这姜中才一直想置你于死地,如今你却在为他求情?”朝梓轩冷冷的斜眼看着下面的常清风:“兔死狐悲,你是害怕这个吧!”
“微臣没有,王上明鉴!”
“常清风你真是老糊涂了啊。”朝梓轩没再看常清风:“蛀虫已大,留着必成祸害。就由常爱卿去除了这蛀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