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不愿让两个女孩太过害怕,只是回答道:“云斐姑娘,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发现几名可疑之人。为了公主和姑娘的安全,还请云斐姑娘关好门窗,在房间好生待着,不要随处乱走。”
听到此处,虽说无极说的极其平淡,可常云斐还是感受到了危险,她点点头,关上窗户,看了一眼安睡在另一边床上的朝颜玉,心里还是略带担忧的躺回了床上。
而琉璃公子却只是做了个假样子,并未走远,依然留在驿站外面看着媚公主与风毅交手。风毅已与媚公主交手数十招,要不是风毅怕真伤着媚公主,就凭媚公主的身手,是一点都伤不到风毅的。
风毅一边接着媚公主的出击,一边说着:“公主,为何一味苦苦相逼?”
越听他这种事不关己貌似无辜的说辞,媚公主就越是生气:“没想到堂堂朝国的风大将军,竟会如此虚与委蛇,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风毅险险接过媚公主的全力一击,“公主,到底有何事,不若我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可好?”
媚公主又是一跃,手持长剑从天而降,直指风毅脑心,“还有何话好说,那日在风府我就已言明,再见刀剑无眼。”媚公主看风毅只是躲避,并未用全力,就好似中拳砸在棉花上,心里越发生气,于是手上的攻势越来越急,越来越致命。
风毅想着媚公主不出口气,怕是会和他不死不休,于是在媚公主又一猛剑刺过来时,他没有躲,媚公主的那一剑便重重刺在了他胸前,媚公主没料到他这次竟未躲避,心里也是一惊,手里一慌张立马收剑,鲜血瞬间染湿了前襟,风毅抬手护住伤口。躲在暗处的琉璃公子冷哼一声,真是一群蠢才。
“你为何不躲开?” 媚公主声音里带着颤抖。爱上一个人怎能说不爱就不爱,看着所爱之人受伤又怎能内心不受触动。
“我若躲开,公主又岂能像现在这般与我平心静气的说话?”风毅痛得有些厉害,另一只手握剑扎在地上,以支撑摇摇晃晃的身体,但他依然极力解释:“公主,我风毅自问一直以来堂堂正正,未曾做有愧天地之事,不知如何得罪的公主?”
媚公主握着剑柄的手又加大了几分力气,她上前一步:“自你从娆国离开后,我们便一直书信往来……”
“等等……”风毅打断媚公主:“书信往来?在下并未与公主通过书信……”
“你还不承认。”媚公主从怀里掏出一份纸张,“那这又是什么?”
风毅接过那信一看,内容确实缠绵入骨,落款也是他的名字,可字迹却不是他的,“公主,这并非风毅所书……”
媚公主转念一想,难道……
正在这时,琉璃公子却从那暗处飞身到两人面前,真是拖拖拉拉,浪费时间。
“你是谁?”风毅本能的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他似笑非笑,手中的折扇轻轻开启。
媚公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吃惊的望着琉璃公子:“你……是你吗?”
琉璃公子嘴角的笑容变大些,他开口:“媚公主,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为什么?”媚公主提着长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出手。
琉璃公子轻摇折扇,缓缓转头看着媚公主,面容变得狰狞,一字一句的说:“为的,是你父亲手上的东西。”话音未落,琉璃公子已如蛟龙般提着折扇朝媚公主攻去,说时迟那时快,风毅挡在了媚公主身前,于是待琉璃公子收回折扇后,风毅却终于缓缓倒地,在看到那把折扇后,风毅就猜出了他便是那琉璃公子,琉璃公子的折扇只要一开,是必要取人性命的这一点媚公主很是清楚,风毅也很清楚。
于是,媚公主扶着倒地的风毅,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半天,才断断续续的开口问风毅:“为什么……为什么……你可曾,可曾爱过我?”
风毅闭上眼睛,提了口气,开口道:“公主错爱,风毅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回应……此事……此事皆由风毅而起……才让公主……咳咳……所以,本应由我来承担……”风毅说到此处,眼睛却看向天空:“只是,不能再照顾夫人……风毅……实在是……愧对夫人……”风毅的手缓缓滑落在地,媚公主的眼泪早已落到再也流不出,她仰天长啸,紧紧抱着风毅的尸体,她没爱错人,纵使个中曲折,她的心上人所表现出来的忠义正直却正是另她倾心的地方。片刻,媚公主拿起身边的剑直冲琉璃公子刺来,不出几招,媚公主身上便已伤痕累累,她口吐鲜血,“为什么是我?”
琉璃公子打开折扇,依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媚公主:“命中注定,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哈哈……”本想利用媚公主和风毅为朝暮两国的战事再添把火的,可惜……琉璃公子哈哈一笑,他拿扇子挑起媚公主的脸:“愚蠢的人,男女之爱?这种虚无的感情就能让你为他放弃一切?哈哈……”琉璃公子大笑一声:“把你收到我麾下如此不费力气,可惜……”琉璃公子收了笑容:“可惜,你却终究也没派上用场!不如下去陪你老子吧……”
“什么?父亲!”媚公主大恸,她强撑着拿起剑,大喊一声:“还我父亲命来……”剑还未落下,琉璃公子的折扇已旋回到他手中。媚公主的身体还未倒地,琉璃公子背上便中了重重一掌,是闻声而来的无极,琉璃公子朝驿站望一眼,冷冷一笑,没与无极纠缠,飞走了。无极要保护颜玉公主和常云斐也没追上去,他蹲下来查看风毅和媚公主的伤势,却发现二人皆已离世……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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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梓轩在朝王宫里接连听到颜玉公主生病和风毅将军与媚公主被杀的事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百言宫内的说殿里,命令所有人守在宫外,他立在那两幅屏风前,少有的专注在上面,看了许久,他才回神,走到墙壁处的饰物架前,修长的手抚上架子上的一只鹰雕上,轻轻一旋,那面墙壁变翻转过来,显然是一处密室,朝梓轩步入密室内,关上密门,空旷的密室里全是朝梓轩的脚步声,安静得有些吓人。起初密室光线很暗,越往进走,越通亮,室内很是宏伟,另一端竟与朝王宫最高处的温泉别苑相连,朝梓轩继续往里面走着,左右寻找着什么。虽说是密室,但室内的陈设却和朝王宫里的宫殿没什么不同,同样一尘不染,同样富丽堂皇,生活用具一应具有,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这里没有一扇窗户,之所以这么通亮全是由安置在四面八方的夜明珠以及烛光灯具照耀而成。朝梓轩走了许久,渐渐的在几乎到达温泉别苑的那端,难得的竟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从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在这里显得着实珍贵,而在这阳光沐浴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安详的坐在摇椅里。老人也就花甲之年,但面容苍老却似七老八十之人,脸上众横交错的沟壑似乎诉说着她这一生的经历。老人体态虽衰,精神却很矍铄,她本来眯着的眼睛在听到动静后睁开来,那双眼睛却与年龄不相称似的,仿佛夜空般深邃。看到是朝梓轩,她微微一笑,开口便是一世沧桑:“你来了。”
朝梓轩走近老人,把一角已拖地的毯子往上提了提,给老人盖好了,开口说:“锦鱼嬷嬷,可还好?”
老人慈祥的笑着,朝他点点头:“好,好。”
朝梓轩悠悠坐在锦鱼嬷嬷旁边的椅子上,坐定后才缓缓开口:“嬷嬷,外面又要打战了……”
锦鱼嬷嬷依然面带微笑:“外面的世界与我老婆子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呵呵。”锦鱼嬷嬷伸出枯槁的双手放在毯子上,暖暖的一隅阳光照在她着一身灰色素服的身上,一副世界静好的模样,她继而说着:“我这副残躯只等着老死喽……”
朝梓轩郑重的说:“嬷嬷,这次与那三把钥匙有关……”
听到“三把钥匙”,锦鱼嬷嬷双手一紧,脸上的微笑也没了,微微直起身来,神情也变得专注了些。
朝梓轩继续往下说:“还有就是,常清风的女儿,常云斐已出忘尘庵,眼下正在去禺山的路上……”
“小小姐……”锦鱼嬷嬷忍不住颤抖着声音脱口而出,晶亮的眼睛里瞬间多了一层水雾,眼神却变得很遥远,仿佛多年的陈年往事又浮现在眼前一样,老人擦擦眼睛,转头问朝梓轩:“你说小小姐下山了?为何?”当年小姐的愿望便是愿小小姐远离这世间纷扰,禺山?锦鱼嬷嬷又自顾自的点点头,“禺山是个好去处,老爷在那里,必能护得小小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