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侯爷看上以后(5)

作者:要要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小爷出卖色相结果就顺回来一个破镯子啊?”他微挑一双好看的眉,“严家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话音未坠地,一阵风吹过他耳畔,卷着两道细软的女声,谢倾将眸子散漫一挪。

不远处的长廊下,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站着。

其中一个披了件银狐披风,领口绣着雪白貂毛,衬得侧颜清冷瑰丽。

似乎因在和身侧女子说话,她微垂了眼帘,鸦羽般的睫毛半掩住黑眸,叫人窥不见眼底情绪。

身后霜雪中的簇簇红梅刹那间仿佛都因她而沉寂失色。

谢倾抛起的碧玉镯子的手忽然停下了。

女子的笑声如银铃,可惜夹在风里,听不大分明。

“起什么风啊……”

他咂舌低骂。

正要收了镯子进袖起身,远处两个女子竟脚下一转,一前一后朝他这边过来了。

谢倾原本从琉璃瓦上撑起的手一顿,松开了。

“那许家姐姐在这儿等等我,我这就去拿来给你瞧。”二人步到他所在的这条游廊下,严九娘子挥挥手,转身去了。

许文茵等她一走,唇边笑意就没了。

原以为今日上门来挨顿责怪便可无事脱身,却不想严家这头又是叫人偷镯子又是故意将她支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下愈发不能应了这门亲。

“喂。”

思虑之际,头顶毫无预兆地传来声音。

男人的,莫名耳熟。

许文茵微微一顿,抬头望去。

今日苍穹浩渺,艳阳当空。

少年倚靠在檐角,一条腿曲起,右肘搭在膝上,正垂着眼皮睥睨她。

头顶倾洒而下的艳阳被他的上身不经意间遮挡,阴影打在她面上,她睁了睁眼,得以瞧清他的面容。

下边的女子好似突然怔住,谢倾尚未觉出不对,眼尾一翘,将镯子拿在手里冲她晃了晃:“喂,这镯子是不是你——”

他的声音顿住,是因为女子倏地往后退开了两步。

活像受了什么惊吓,她凝着他,粉唇抿紧,细眉微蹙,下一瞬,竟扭头转身,银狐斗篷被风吹得向后翻飞一瞬。

再一回神,方才还在眼前的雪白已遥遥化作了一道背影。

她竟像看见什么瘟神似的,逃了。

饶是谢倾也被这明晃晃的拒绝惹得微滞了滞。

微风拂过他的长睫,翳动两下,目光缓缓一挪,移到手中那只小巧精致的镯子上。

严六正在屋中酣睡,没了谢倾,他总算能踏踏实实做个白日梦。

“砰”的一声响,门扉被骤然踹开,严六随之惊醒,腾一下坐起来。

“是哪个不长眼——”

谢倾跨进屋,一张脸沉着,严六本能地往后退,“十,十三爷,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可不觉得广平伯府里有这么不怕死的人。

谢倾没答,将手中一个物什丢到他面前:“拿去给你娘。”

严六低头细瞧,发现是只碧玉镯子,瞧上去还挺眼熟,“给我娘做什么?你送我娘的啊?”

谢倾嗤笑:“我送你娘做什么?你娘还能嫁给我不成?”

严六一噎,莫名感觉谢倾这会儿似乎心情极差。

“这是你娘之前给许家二娘子的,”一顿,掀起眼皮看他:“不过现在不是了。”

严六这下明白了。

虽不知谢倾是怎么把东西从人家姑娘手里弄来的,但只要这镯子回到他娘手里,严许两家口头定下亲事的唯一凭证自然就没了。

他就再不必在谢小霸王手下担惊受怕了!

严六霎时精神抖擞,“我这就给我娘送去!”

“急什么。”

谢倾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扯回来,低头在他耳畔道:“我教你怎么说。”

第4章

严六顶着高肿的脸一路冲进正厅,许家人已经走了,只剩下广平伯夫人。

她正接了下人递来的茶,见他此状,吓得将茶蛊一放,还没训斥,严六就已冲上前将他打死也不愿娶许二娘的话说了。

“这亲事可是你姑点了头的!”广平伯夫人气急。

严六一听他娘搬出太后就有些畏缩,可一想谢倾的拳头,下巴一抬,又梗出口气来:“我不管!那许家二娘对人冷冷淡淡,一看就不好相与,反正我不乐意!”

广平伯夫人被他气笑,可这事由不得他做主,正想轰他回去,却见严六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物什递到她面前。

广平伯夫人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你怎么拿到的?”她肃了脸色,“镯子怎会在你手里?”

严六:“是方才下人送来的,说是许家人临走时命她将这镯子转交给我。既然许家人不乐意,咱们又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

这话是谢倾方才现教的。

说完一瞧,他娘果真沉了脸色。

他再接再厉,“怎的,莫非是许家伯母执意要我当她女婿?”

广平伯夫人眼风如刀,狠狠刮他一眼,夺过那只碧玉镯子,“执意要你?你许家伯母可没同意这门亲事。”

支走了许文茵,她软话也说了,硬话也提了,谁想魏氏从头至尾竟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谈成这样,哪儿还有什么亲不亲事的。

严六霎时松了口气,还不忘趁热打铁,“娘做什么非要我娶那许二娘嘛,就因为许家是旧姓?就这么不得了?”

大燕立朝数百年,君王更替了不知几十,只有当初跟着开国皇帝打下半壁江山的能臣世族才能被称之为“旧姓”,乃是无上的荣光。

头衔是很了不起,但广平伯夫人不屑,“你以为娘想让你娶她么?还不是你姑喜欢,又觉得她和长安这些娇娇女不一样,能管得住你。”

哪怕不是这个原因,太后都开了口,她还能说不么。

-

从严家正厅出来到坐上马车,许久,魏氏都不曾说话。

许文茵不知自己走后广平伯夫人同她说了什么。但不管祖母如何想,严家于许家来说,是门毋庸置疑的好亲。

若那边没有取消亲事的意思,魏氏自该乐见其成。

她犹豫须臾,率先开了口:“母亲,和严家的亲事……”

魏氏抬眼看她:“这会儿知道后悔了?”

许文茵不答。

她又侧过眸去,“只可惜晚了。和严家的亲事,你用不着再想。”

话音坠地,许文茵半掩的眸骤然抬起,带了几分微讶。

梦里的自己最后的确没能嫁进严家,却不想竟是魏氏亲自拒的这门亲。

“左右那镯子已不在你手里,就权当物归了原主。”魏氏也知镯子是被严家人顺走了,丢下这话,她偏过头去。

提起镯子,许文茵不由就想起今日撞见的那个红袍少年。

这回和上回不同,她看得更清楚。

更清楚,也更确信。

他就是梦里那人。

哪怕今日见到的他还不曾有那般通身的戾气,许文茵也知道,此人绝非善茬。

得离他远些。

等回了府,辞别魏氏,泽兰才敢悄悄问:“娘子,如何了?”

许文茵摇头,“没什么大事。”

这就是把亲事退了,泽兰松了口气:“还好太太没有阻拦。”

魏氏好歹是许家主母,严家不惜叫人顺走镯子也要结这门亲,她没有点戒备心才奇怪。

但让许文茵觉得不对劲的,并不是这个。

魏氏出身清贫,在自视甚高的祖母眼里比新贵还要差那么一截,这样的女子却成了长房正妻,老太太怎么能不气。

二人做了十多年不对付的婆媳,老太太平日里更没少给魏氏下绊子。否则她也不会对许文茵这个亲女儿恨屋及乌。

严家有权有势,就算真有古怪,受罪的也是嫁过去的许文茵。

魏氏为何会替她拒了这门亲?

许文茵着实不想认为是因魏氏对自己有什么母女之情。

“二娘子,”才刚褪了披风,外头忽有婢女打帘子唤,“夫人唤你过去呢。”

许文茵:“出什么事了?”

“是……是小郎君受了伤。”

许家只有一个郎君,许文茵的嫡亲弟弟,许珩。

魏氏特意遣人来,只怕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跟着小丫鬟一路赶到许珩的院子。

还未走近,便闻震耳欲聋的哭声。难怪方才婢女的脸色会如此之难看。

院子里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四周凌乱不堪地散落着花瓶碎片和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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